他摸了摸林暮的肩膀：“妹妹，你看，我都是爲你好。曾經，我是真的想要隔絕開你身邊所有的污穢。我要你和明安傑分手，不過是不想你知道你以爲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其實是一場騙局，他早已經把你珍視的感情看得一文不值。”
林暮沒有說話，她急着去看蔡靜。
鍾清曙管老田要了鑰匙，帶着林暮往工廠裏面走去。
廢棄的工廠裏面很髒很亂，林暮想起鍾清曙和老田的對話，在手中暗暗握緊匕首。
鍾清曙領着她走到了一個鐵門前，他打開門。
蔡靜被綁在一個椅子上，嘴上貼着膠帶。看到林暮和鍾清曙，她嗓子發出聲音，但是林暮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就在她要上前幫蔡靜解開束縛的時候，鍾清曙關上門，“我親愛的妹妹，別動，我說了，我們之間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林暮敏銳地察覺到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一動也不敢動：“你什麼意思？”
“你腳下現在踩着炸彈，不要亂動哦。”鍾清曙貼近林暮，抱着她，在她耳邊低喃：“你知道，我一向覺得，爆炸纔是最美的藝術品。”
“你想怎麼樣？”林暮腦子飛快轉着，想找一個破局的方法。
“我親愛的妹妹，我告訴過你，這個世界有這麼多人，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從前，我想把你鎖在我身邊一輩子，我想保護你身上那些可笑的天真。後來，我覺得你是時候該看看人間險惡，我想讓你生活在悔恨和懊悔之中一輩子，我要你終此一生都走不出我的陰影。”鍾清曙頓了頓，放開林暮，“不過，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想要你，成爲我。”
說着，他遞給林暮一把匕首，“我知道，你帶了匕首，不過我這把，更鋒利一點。你殺了蔡靜，我就放了你。”
“你真的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林暮驚呆了，她反應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明安傑的心腹也就是他的司機老田，是你的人，他教唆明安傑綁架蔡靜來引我也是你授意的。我就該想到，你只是想要設最後這個局，你真的是瘋了。”
“我就是瘋子。”鍾清曙看着現在的局面，滿意地大笑兩聲：“你看看，就算你一開始就猜到是我的局，又能怎麼樣？爲了蔡靜，爲了你心裏那一點可憐的正義感和天真，你還是會走入我的彀中。”
“我給你活命的機會了。”鍾清曙把匕首放在林暮手中，就像是放的是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一般溫柔，他的聲音蠱惑又好聽：“妹妹，殺了蔡靜，我們就是一樣的人。殺了蔡靜，你就可以活下來。殺了她……”
“我不會的。”林暮把匕首扔在地上，扔得離自己遠遠的。
“鍾清曙，我不相信你想殺我，更不相信你會放了我。”林暮看着鍾清曙淡色的眼眸，語氣冷靜而篤定，“縱使那幅《天使》，是你在那種情況下畫的，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那畫裏的愛意。我不相信你會想要殺了我，至少，你不會讓我和蔡靜姐姐一起死，在你心裏，我要死，也只能和你死在一處。不是嗎？”
“相比死，你更不會放過我。”說到這個，林暮更篤定了：“你要我陪你陷泥沼、下地獄，你怎麼會放過我呢？”
“妹妹，你真的是冰雪聰明。”鍾清曙從牆邊拿過一個箱子，打開，拿給林暮，“這是你腳下炸彈的倒計時器。”
說着，他按下一個按鈕，衝林暮溫柔體貼地笑了一下：“妹妹，倒計時開始了。你說的很對，我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要你死，我捨不得，要你離開我活下去，我更捨不得。所以，我把決定權交給你。你有三次機會試密碼，每錯一次，時間減少一半，第三次，就是爆炸。我們一起去死，至於蔡靜，就讓她給我們陪葬吧。”
“你放了蔡靜姐姐，我和你玩這個遊戲。要是真的喪命，我們死在一起，也算是另類的圓滿了，可是你拽上蔡靜姐姐算怎麼回事？”林暮現在腳下踩着炸彈，手裏拿着計時器，緊張得要命，心臟都快跳出去了，但是還是強作鎮靜和鍾清曙談條件。
鍾清曙不同意：“那多沒意思啊，你既然這麼喜歡你的蔡靜姐姐，那我就讓她也去地獄陪你。”
林暮手心裏面全是汗，她問鍾清曙：“鍾清曙，你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忘記了。”鍾清曙扯扯嘴角，臉上掛着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的過往，都被你父親埋在了我十五歲那年。”
“不僅僅是我父親，還有我母親吧。”林暮長呼一口氣，終於到了揭開一切真相的時候，“哥哥，你看，就算到了現在，你也還是想要保護我身上的那點天真。”
“你怎麼知道的？”鍾清曙不覺得自己給林暮透過這方面的消息。
“的確，你很謹慎。”林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就好像現在並不是命懸一線，她只是在和鍾清曙閒聊：“你故意給了我很多暗示，讓我以爲是你想辦法害了我父親，想辦法讓他服用了過量可卡因。”
“實際上，是我媽媽做的吧。”林暮在上次去找袁秋紅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我找過你拿貨的毒販，他說在我父親出事前的半年你都沒有拿過貨。而我父親在出事前兩個月癮頭突然變大，我諮詢過醫生，很有可能是有人不知不覺給他在很多地方摻了可卡因。你手裏並沒有那麼多可卡因。可卡因是世界公認的仡今爲止發現的成癮性最強的藥物，只需要一個月，就足以讓本就有癮的我父親癮頭加重無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