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還有事，恕不奉陪了，錢公子。”林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錢佳龍故作委屈狀：“江小姐，我們今晚聊得不夠開心嗎你怎麼也像那個薛小姐一樣，聊完天就要走人呢。”
“哪個薛小姐”林暮起了疑心。
“薛文瑩小姐啊。”錢佳龍遺憾咋舌，“就在顧琳嘉出事那天晚上，我看薛文瑩一個人在這裏，就上去搭訕了兩句，可她就和我說了兩句夏煜文還有顧琳嘉之後，人就不見了，後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反正警察查人的時候我纔再看到她。”
“去哪了啊”林暮突然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那誰知道，大概是去洗手間躲我了。我也不能跟在人家姑娘屁股後面，那不是成變態了。她大概和江小姐一樣，不太想和我繼續瞭解下去。”錢佳龍眼神曖昧，又問林暮：“江小姐，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不能和我一起再去其他地方聊一會。”
林暮粲然一笑：“因爲我突然發現，錢公子也是自己口中那種風月場上混的男人，可是我更喜歡純情的男人怎麼辦呢”
她起身，拍了拍錢佳龍的肩膀，“下次見面，或許我們可以去喝杯咖啡。”
“我很期待。”錢佳龍也並沒有因爲林暮說還有事而生氣，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早就不在乎這些了，這個不行還可以換一個，反正交個朋友也無所謂。
轉了一圈之後，林暮和莊曼碰頭了。
坐在百樂門的一個角落，莊曼告訴林暮她的發現：“蘭筠，我打聽到，陳萍仙和顧琳嘉關係很不好，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狀態，顧琳嘉和陳萍仙似乎在搶穆榮濤這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至於，關淑梅，我沒有打聽到什麼她的消息，看起來，她平日裏不爭不搶的，沒有什麼存在感。”
林暮也告訴莊曼：“顧琳嘉死了，陳萍仙是最大得益者，她們關係一向不好。現在顧琳嘉出事，陳萍仙就可以頂替她做百樂門最受捧的歌手和舞女。可以說，陳萍仙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機會。”
她想了想，又說：“還有就是，顧琳嘉有其他男人，夏煜文應該也心知肚明，只不過，這和他一早上那個癡情樣子實在不符。”
莊曼說起夏煜文，撇撇嘴：“夏煜文，他這個人，我看沒有什麼真心的，什麼愛不愛的，什麼顧琳嘉、薛文瑩，他就是單純風流浪蕩罷了。”
“或許我們應該去查一下穆榮濤這個人。”林暮微微嘆氣，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啊，怎麼就出事了呢，“還有”
她正要說薛文瑩事情的時候，莊曼突然看着遠處，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我想，靳先生應該已經查到了穆榮濤。”
林暮順着她目光的方向一看，是靳雲肅，在百樂門的一衆醉生夢死中，他是唯一的清醒。
靳雲肅也看到了莊曼，快步走過來。
“靳先生，你真的好忙啊，回家也沒休息多一會吧。”莊曼衝他點頭微笑，得體極了。
靳雲肅坐下，“莊小姐也沒閒着啊，我要是休息了，還怎麼舔着臉拿這份工資呢”
靳雲肅很熟稔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天鷹幫的老大，不幹什麼好事，販賣鴉片、軍火，倒賣黃金、強搶民女、欺行霸市我們沒少和他打交道。”
“怪不得沒有人敢動顧琳嘉。”莊曼若有所思，“我就說夏煜文頂多是一個浪蕩公子哥，怎麼有本事震懾得住這上海灘這麼多號人物呢。要說顧琳嘉背後是穆榮濤，那我就理解了。”
“一邊是警務局局長千金的男朋友”莊曼說到“警務局局長千金”，故意放緩了語速看着靳雲肅，就在靳雲肅要說話的時候，她又趕緊接着道：“一邊是天鷹幫老大。想不到，顧琳嘉小姐還黑白通喫呢。”
“什麼黑白通喫。”靳雲肅飛快地轉移了話題：“我看顧琳嘉和那個陳萍仙關係那麼不好，陳萍仙也是有嫌疑的，她說不清楚在顧琳嘉出事的時候，她去了哪裏。她聲稱是一個人在後臺晃悠，可是沒有人可以證明。”
“後臺，離顧琳嘉小姐的化妝間也不遠啊。”莊曼意有所指。
“那天，薛文瑩小姐說了謊。”林暮想了許久，這是命案，她不好隱瞞的。
“薛文瑩，她不是說她一直在那裏坐着嗎”靳雲肅皺眉，他最是不擅長處理這樣複雜的關係了，他不知道爲什麼薛文瑩也扯進這件事裏。
林暮把錢佳龍的話複述了一遍。
“關淑梅不是說她那時候在洗手間，而且洗手間只有她一個人嗎如果薛小姐也去了洗手間，那她們兩個人肯定有一個說謊了。”莊曼陷入沉思。
“看來，我得去問問薛文瑩了。”靳雲肅依然皺着眉頭。
莊曼笑他：“這是怎麼了靳先生，一說到你前女友，你怎麼就如此表情”
靳雲肅無奈：“局長知道這件事也關注得緊，麻煩啊。”
“說起來，你們局長還差點成你的老丈人呢，靳先生。”莊曼語氣有些酸酸的。
靳雲肅解釋：“我們局長對我一路多有提拔，不過我和他女兒都是過去了，我只是擔心局長會受到牽連。”
“是嗎，誰知道你擔心的到底是人家姑娘還是爸爸。”莊曼滿不在乎的樣子。
靳雲肅拿莊曼是真的沒辦過：“莊小姐，你一直這麼伶牙俐齒嗎”
“倒也不是，我對我們蘭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就從來不會伶牙俐齒。”莊曼對林暮笑着。
“那對夏公子呢”靳雲肅還是問到夏煜文了。
莊曼沒有直接回答靳雲肅的問題：“他啊，他更喜歡像薛文瑩小姐那樣溫柔乖巧，不會扯下他風流面具的女孩子。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嗎”
她又把問題推回給了靳雲肅。
靳雲肅苦笑，他這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喫，“莊小姐，說話要客觀一點，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莊曼一挑眉：“我又不是你們警察，說話哪裏用那麼嚴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