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多裏外,有一個小山坡,坡下是一個空曠的原野,上面長了一些雜草。
金色的晨曦傾瀉在荒野上,一片片青翠草葉上的露珠閃動着晶瑩的光澤,才晨光熹微之際,山坡上已經站了數百號人。
穿着白色皮甲的騎士,揹負長劍的遊俠,手持權杖的術士,扛着巨斧的狂戰士……一名名氣息或厚重,或飄渺,或森然的超凡者駐足於山坡上。
他們背對着旭日,靜靜地注視着西方。
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着一些冷意,等待着不速之客。
還有一羣穿着黑白格制服、戴徽章軟帽的第7局執事四處走動,維持着現場秩序。
畢竟這麼多超凡者聚在一起,彼此有恩怨也不奇怪,萬一打起來就不好了。
雷恩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顆大樹的樹幹。
嘴裏咬着香噴噴的火腿腸漢堡,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數百位超凡者。
強者如雲,光大師就有近百位。
不過值得雷恩大師留意的就那麼幾個人。
一顆大青石旁,某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左臂拿着酒瓶喝酒,另一截袖管空空蕩蕩。
旁邊不遠處,一位相貌極其英俊的魔術師負手而立,他肩膀上站着一隻金色鸚鵡。
另有一個肌肉結實的魁梧壯漢,扎着辮子,如鐵塔一般矗立在那……這幾個傢伙都是危險份子。
半個小時後,老山羊和萊昂珊珊來遲。
兩人走到了雷恩身旁,準備一起當喫瓜羣衆。
一輪光芒萬丈的大日漸漸上升,於連綿的白色雲海中穿梭,然而直至中午,衆人都沒有等到來自聖喬安帝國的神棍。
久候不至,人羣有點騷動了起來。
“喂喂,岡薩雷斯怎麼還不來?”
“誰知道,也許是怕了唄。”
“哈哈,雖然我不喜歡他們,但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聽着衆人嘈雜的議論聲,雷恩的臉色十分平靜,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塊糕點和飲料,悠哉悠哉的喫起了午餐。
萊昂臉上帶着一絲擔憂之色,盯着人羣前方一位身材挺拔的金髮大叔。
同樣注視着最前方,老山羊火熱的視線卻停在了那道婀娜的倩影上,喃喃自語道:
“我的女神啊,十年未見,你依然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風華絕代,恨自己晚生了一百年,無法與你共度餘生!”
神經病……一旁的雷恩聽得蛋疼。
梅洛瓦城的兩位聖者已經到了。
他們就並肩站在人羣的最前方,正是“夢囈皇后”露西和“黎明號角”韋德。
雷恩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兩位聖者。
韋德的外貌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叔,金髮碧眼,五官特徵和萊昂有點相似,乍一看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另一位看起來就驚豔多了。
她身穿白色緊身套裙,襯着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線,傾國傾城的臉蛋,柔順的銀色長絲垂落香肩,宛如那從仙境落入凡塵的神女,氣質冷豔動人。
在場超過一半的超凡者都在打量着這個精靈般的女人。
特別是某些男性超凡者們紳士的目光,就像飢渴的餓狼一樣冒着綠光。
露西1米6,相比1米8的凱莎矮了一些,其餘的就連雷恩都挑不出什麼缺點。
‘也許當初查理陛下也喜歡超級大長腿,所以不讓她當王后。’
瞄了一眼一副癡漢模樣的老山羊,雷恩惡意滿滿的想到。
他伸腿踢了老山羊一下:“喂喂,別看了,瞧你那德性,眼珠子都快長在人家胸上了,有點出息行不行?”
“你懂什麼?臭小子。”
差點流口水的老色批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視線。
兩位聖者此刻的氣息完全內斂,除了外貌,雷恩暫時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
“等會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草地上,一頭夢幻般的銀色長髮隨風而舞,露西的嗓音猶如空谷泉水一般動聽。
她身旁的韋德就像一個普通中年大叔。
韋德臉上輕輕一笑,似乎有點頭疼的說道:“屠夫要是沒來,就我動手吧。”
“哦?男人果然都能縮能伸,難得你這次居然不當縮頭烏龜了。”
露西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剎那的風情令許多男人都看呆了。
“威爾遜小姐,是能屈能伸,不是能縮能伸……我其實也不想啊,總是不能讓人恥笑法羅蘭王國還需要一個女孩子來撐場面吧。”
韋德大叔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嘆了口氣。
“人老了,打不動了,這一下我怕是要丟人了。”
“你們男人就是死要面子,和他們講什麼道義,岡薩雷斯和米歇爾就兩個人,打不過我們就一起羣毆他們好了。”
露西·威爾遜伸手輕攏秀髮,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
“露西小姐,這樣不太好吧。”韋德臉皮微微抽搐。
“有什麼不好?在場強者也不少,有幾個傢伙讓我都覺得有點危險呢,呵呵,當年那幾個臭男人也回來了……”
露西意義不明的笑了笑。
環顧一週,她的視線大多都是一掃而過,只在那個頭髮散亂的獨臂男人,肩膀上站着金色鸚鵡的英俊魔術師……這寥寥幾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特別多看了幾眼那個扎着奇特的辮子、身材高大魁梧,壓迫力十足的壯漢。
最後在樹下那名黑髮藍瞳的年輕人身上停留了一下,露西收回了目光:
“不必多說,我們一起上,一人給他們一拳,也能讓岡薩雷斯很圓潤的滾回去了。”
她蠻不講理的話令韋德臉色一滯,金髮大叔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威爾遜小姐,別生氣了,當年陛下是有苦衷……”
她在無理取鬧,而且不是嘴上說說,不攔住她的話,她真的不介意讓大家一起羣毆。
“閉嘴,不要提那個混蛋了!”露西的笑容瞬間收斂,那張絕美的臉上冷若冰霜,“要單挑是吧?那你等着捱揍好了。”
得了,把天聊死了。
韋德搖頭苦笑,他能有什麼辦法。
一個女人在最美好的歲月被禍害了,男人最後還不負責,她有點怨氣也正常。
教會的人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跑來這,雖然不太清楚內幕,但韋德也不能讓她由着脾氣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