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25章
    徐氏的想法其實挺簡單:說破大天去,禮法所限,將來榮國府的襲爵人必定是賈赦。有了這個爵位在身,賈赦只要不攙和進謀逆之類的罪過,一個富貴閒人的保障是沒問題的。

    只是若她和國公爺走了之後,史氏也許會因爲更偏愛次子而多貼補一些,這倒沒什麼,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子不是!可府中的錢物就這麼些,給了政兒,赦兒手裏的難免就會少了。那麼,她的嫁妝和私庫裏頭的東西,就能保證赦兒無論什麼時候都不用被銀錢束了手腳。

    可惜徐氏沒想到的是,史氏在她和賈源、賈代善死後,會瘋魔了一樣讓正經襲爵的長子搬到馬棚邊上去住,自己帶着二房一家人佔着榮國府的大半宅院,用着榮國府當家人的身份,用孝道逼得賈赦蹉跎半生徹底成了一個名聲臭不可聞的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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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赦帶着大包小包進了宮,身後跟着捧着他行李的小內監跨進了擷芳殿屬於六皇子的小院子。才跨進院門,一柄銀閃閃的劍就朝着賈赦刺了過來。

    賈赦一聲都沒吭,就在原地站着,眼看着劍尖就停在了他面前半尺的地方。緊接着,一個少年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就是榮國公的孫子賈赦吧!不錯嘛!”

    賈赦還是沒說話,更沒行禮。

    徒述斐嘴角抽了抽,上去拉開還拿着劍的徒述亮:“五哥,你別欺負他了。”

    徒述亮以爲賈赦是因爲膽色過人才不動如山的,可旁觀者清,他一打量就知道賈赦是被嚇傻了纔會直愣愣的立在那兒動也不動的。

    徒述亮收了寶劍,上前去拍了拍賈赦的肩膀:“果然是將門虎子!比小六可強多了。”

    徒述斐深呼吸,假裝沒聽見徒述亮的話。反正這麼多年了,早就習慣這個五哥是什麼德行了。

    安撫好了徒述亮,徒述斐先帶着終於回過神來的賈赦和先一步到來的馮唐見面認識一下,然後就帶着這兩個新進宮的伴讀到擷芳殿裏其他住戶那裏拜訪。

    擷芳殿靠近弘文館,佔地面積幾乎可以媲美后宮,被劃分出了三十多個二進的小院子。除了聖人所出的五位皇子之外,還有十幾位宗親家中的適齡子弟,也帶着伴讀在擷芳殿中居住。賈赦跟着徒述斐一路拜訪過來,倒是發現不少人都是自己眼熟見過面的。

    轉了一圈之後,徒述斐帶着賈赦和馮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三人才坐定,就有兩個小太監一前一後的進來了:“給六殿下請安。”

    “行了,擱我這還來這套,有事兒趕緊說事兒!”徒述斐對兩個小太監揮了揮手,讓兩人起來。自從搬過來之後,這才幾天,都跑了十幾回了。

    “六殿下您體諒奴才了!”打頭的小太監是清華殿的,來給太子傳話,“太子爺說,您要是有空,就帶着新來的伴讀到清華殿坐坐,讓馮公子和賈公子認認門。”

    “那你呢?”徒述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扭過頭來又問後頭跟着的那個太監。後頭這個是翊坤宮的,名叫吉祥,如今也是個小統領太監了。

    “回六殿下的話,娘娘給您和兩位公子送些新制的衣裳來。”說着,就又有連個小太監捧着幾匣子衣裳進來。

    馮唐早在進宮之前就曾耳聞六皇子徒述斐和太子關係是極好的,但直到此時纔有了直觀的認識——那個小太監口口聲聲的讓他和賈赦去“認認門”,這話裏頭的深意可大了啊!

    馮唐心懷思量的時候,徒述斐已經兩個小太監都打發走了。轉過頭來就跟馮唐和賈赦商量:“既然我太子哥說了讓你們去認門兒,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兩人自然無有不從,收拾利落之後就跟着徒述斐往清華殿去了。

    清華殿中,張玉庭拿着一張禮單遞給太子徒述辰,臉上的表情並不很好。還不等他說話,門口的小太監就傳話:“殿下,張公子,六殿下和馮公子、賈公子來了。”

    “直接叫進來。”徒述辰不在意的說道。要是其他人來了,連通傳帶迎接的,好不好都要耗上不少的時間。可徒述斐和其他人可不一樣。

    “哥,我聽說你去戶部了?”徒述斐人未到聲先到,等話音落下了,才帶着兩個伴讀進了正殿。

    徒述辰點頭,把手中的禮單放在邊上,站起身來。跟在徒述斐身後的馮唐和賈赦趕忙給太子行禮。

    “免禮。”徒述辰做了一個擡手的動作,讓二人起身,“我這兄長是個虛忙的,難得有時間照顧六弟

    ,少不得將來要依託二位了。”

    “不敢當……”

    “沒問題!”

    馮唐和賈赦一起開口,只是話裏的意思完全不同:一個是不敢受太子的客套,一個應承得心安理得。

    徒述斐一聽就嘻嘻的笑出了聲來:果然,賈赦最有意思了!

    太子聽到賈赦的回答也是一愣,可隨即也抿了抿脣,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來。轉過頭就彈了徒述斐一個腦瓜蹦:“你這個促狹鬼!”

    徒述斐捂着腦袋上被彈後一點也不疼的“傷口”裝傻:“哥你說什麼呢?賈赦多好啊!”

    張玉庭在太子身後搖搖頭:是挺好,這小子真逗人樂!可除了逗人樂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了啊!

    這麼一番和馮唐、賈赦以前見過的寒暄完全不同的開場,倒是讓這兩個初初進宮,還心有忐忑的小子稍微放鬆了一些。

    待衆人落座之後,徒述斐正好坐在了太子身邊,面對着那份禮單。

    “這是什麼?”

    張玉庭看了一眼馮唐和賈赦,好像他們二人根本沒在一般張口就答:“這是直隸省恭賀太子殿下入戶部的賀禮禮單。”

    徒述斐不怎麼在意的掃了一眼禮單,發現上頭都是些非常精緻昂貴的器物。徒述斐壽禮拿着禮單,心裏卻開始轉悠起來了:太子才進入戶部,就有這麼一大批的人來巴結來,這可不是好事。也許在聖人看來,這就是結黨了。

    雖然太子佔着儲君的位置,可說到底,他的榮耀都是來自聖人。要是因爲這些死物而讓聖人對太子心裏有了芥蒂,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這可不好!

    徒述斐想到這裏,撇了撇嘴,把禮單甩開,很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高興。

    “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太子側頭問道,把手中盛着冰酸梅湯的盞子推給徒述斐。

    “這些當官的就沒有一個手頭全都乾淨的!拿着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來給太子哥,這不是拿太子哥的名聲給他們換錢呢嘛!”徒述斐可沒大喇喇的指責太子接手這些灰色收入不對,也沒說太子結黨,而是用一種孩童本身眼裏不容沙的態度說出另一個角度的看法來。

    太子微微皺眉:“你又是聽哪個人說的當官的手頭全都不乾淨?”這種想法很危險啊!要是被他知道是誰在小寶耳邊嚼舌頭說這些胡言亂語,他定然不會容他!

    “八弟的那個貼身內監不就是!搶了五皇妹生母的玲瓏球,還說是八弟看中的。五皇妹委屈死了,恨死八皇弟了!”徒述斐直接就拋出一個現成的例子來。

    張玉庭聽了,手指不斷的摩挲着下巴思考。還不等他想出一個結果來,就聽到徒述斐又開了口。

    “他們拿着這些東西來討好太子哥,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有問題。”徒述斐沒把話說死,畢竟也可能有的官員只是想要討好儲君,或者是有些心懷抱負的官員想要向太子遞投名狀而不得已爲之,“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天下都是我們家的,我太子哥想要什麼不能找父皇去要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拿着我們家的東西來討好我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詭辯!”太子哭笑不得的颳了刮徒述斐的鼻子,“那照你這麼說,那些家中有些積蓄的,豈不都是佔了咱們家的便宜了?還是你能進到別人家去,隨隨便便的拿人家的東西去?”

    徒述斐搖頭:“那倒不是!別人的東西是別人的,我怎麼能隨便拿呢?不問自取豈不爲偷了!”

    “你也知道不問自取即爲偷,那又如何能把別人的東西理所應當的視爲是自己的?”太子循循善誘的引導徒述斐。

    徒述斐在心裏默默的捂臉:本來是想讓太子對這些送禮的人別太上心,可怎麼說着說着就這麼歪樓了呢?

    “……收禮不好。”徒述斐最後還是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到此爲止,太子終於把徒述斐的原本意思給逼出來了一半。太子滿意的點頭:“這點小寶倒是沒說錯。只是小寶,這單子父皇那裏也有一份。”

    這下輪到徒述斐傻眼了:“什麼?”

    張玉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再次搖頭:雖然知道六皇子殿下繞了這麼一大圈是爲了太子好,可他怎麼就不想想,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難道太子殿下想不到嗎?看來六皇子殿下還是需要成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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