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27章
    “這位就是當年去純陽觀的三皇子殿下?”當年徒述昊出宮的時候,賈赦尚且年幼,隱約記得自己當時被祖母抱在懷裏說了些“作孽”之類的感慨。如今一看,三皇子這不是好好的嘛!也沒看出來哪裏有心病的樣子。

    徒述斐點頭:“對,就是我三哥。我如今就怕一件事……”萬一哪天他這三哥忽然想出家了可怎麼辦?要讓徒述斐說,這古代的和尚道士,洗腦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就算是傳銷都比不上!

    別說現在了,就是幾百年之後,兒童時期的心理陰影,就算經過專業的心理治療干預,也多少會影響一個人一輩子的頑疾。可看看徒述昊現在,在道觀裏頭呆了三年回來了,除了有點放飛自我以外,完全就是個正常孩子一樣!甚至還隱約有種出塵狂士的風貌了。對了,前幾天還聽說弘文館的國手大師傅下棋輸給了他呢!

    徒述斐的擔心絕對不是多餘的,而且他也不是一個人。包括聖人在內,不少人都怕這位三皇子殿下忽然有一天就直接出家了。因爲這個,聖人沒少發愁。好在還有火家居士一說,讓聖人好歹有個方向可以引導一下自己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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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弘文館的第一天,寅時才過,徒述斐就被青蓮和蕭嬤嬤一起從牀上挖了起來。和他同樣經歷的,還有馮唐和賈赦。

    徒述斐帶着兩個沒睡醒的瞌睡貓,閉着眼睛吃了早膳後,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差半刻辰時的時候,這三個還是困勁兒上頭的小子終於到了弘文館內,被等在門口的徒述宏領了進來:“剛我還和五弟打賭,說你們肯定困得不行,果真被我說中了!”

    “四哥,咱們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玩了?”徒述斐給了徒述宏一個白眼,對於後者的嘲笑表示不滿。

    “四年前是哪個小子大中午頂着日頭跑來,貓哭耗子的說同情我起得早的?告訴你,都是報應!”徒述宏說完,扭頭指着弘文館二進門裏頭東邊的屋子,“這是你們的啓蒙班,進去吧!”

    “四哥你別得意,說不得多早晚我就和你是同學了!”徒述斐昂首闊步的帶着兩個伴讀進了啓蒙班,許下了豪言壯諾。

    徒述宏摸了摸鼻子,想繼續放點狠話。可一想到徒述斐自小的聰明勁兒,就怕他真的一努力做了自己的同學。那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最後還是扭頭假裝自己沒聽着,轉身走了。

    啓蒙班的課程並不難。畢竟雖然到這裏的都是七歲的孩子,可誰家還不提前學點什麼呢?不然真要是和其他人拉開了距離,丟的可不止是自己的顏面,而是背後家裏大人的面子。

    弘文館的講讀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徒述斐進了弘文館,先被考校了一番。經史之類的,無非就是背誦和釋義。因爲這是大多數人家啓蒙的內容,所以也是新人入學最常考校的東西。

    除了慣例的經史課程,弘文館啓蒙班另有算經、弈棋,又有句讀、音律等小趣玩意的入門。除此之外,還有些金石鑑賞之類的雜學,不細講,只是給皇室宗親當個打發時間轉換心情用的“自由活動選修課”罷了。

    這些課程看着少,可細分起來卻能滿滿當當的排進每旬上午裏,一點空當都不會有!

    至於下午,自然就是到演武場學習弓箭騎御了。當然,誰也不敢讓這些纔不到十歲的鳳子龍孫們騎上高頭大馬,所以無非就是開弓射箭、投壺之類的學習。

    另外每五日裏的下午,就有一日是有一個紅夷來給皇子們講些天文地理物理化學之類的東西。不過大多數人都在這堂課上公然瞌睡或者逃課,沒什麼人愛聽。

    上午的課程過半的時候有大休,就有宮女領着傳遞間食的內監進來,把學生們的糕點送上來。

    徒述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在喫食上受過委屈,間食也是如此。甄貴妃也不是小氣的,啓蒙班的間食水平就上了一個檔次。

    這些宗親和伴讀們那個也不是缺心眼兒,自然明白這是受了徒述斐的好了。嘴上沒說什麼,可面上親近不少,徒亦非就是一個。

    徒亦非的父親是聖人的弟弟安江王爺,和徒述斐同歲,只是要比徒述斐大上小半年,也算是啓蒙班的老資格了。喫完明顯鮮甜許多的間食,徒亦非打着堂兄照顧堂弟的旗號,就把自己之前的筆記註釋拿出來借給徒述斐。

    另有陶安宇,之前和賈赦一起卻沒被選中的,如今做了臨山郡王之子徒先問的伴讀:“六皇子有禮了,臣因爲家中長輩供職之因,對算學頗有興趣!來日還望殿下不吝賜教。”這話把姿態放得極低,翻譯過來就是:你要是算學上的課業有問題,我肯定盡心竭力爲你解決。

    如此種種,弘文館第一日上午的課程就在和諧的氣氛

    下結束了。

    午間的膳食同樣是在弘文館內用的,而後衆人被引到弘文館後面的院子裏,兩人一間午歇。未時左右,所有的學生,無論是皇子宗親還是伴讀,都換上了騎射的馬袍,有的在手上纏着繃布,有的戴着扳指護甲,分別帶着趁手的弓箭前往演武場。

    啓蒙班的少年們自然沒這麼好的待遇能自由練習,只能按部就班的拿着半石弓,練習開弓和十五步靶的瞄準。

    別看演武場被劃分了好幾個不同的區域,方便不同年齡的孩子練習,可世界上有個孩子名叫徒述亮。

    “笨蛋小六,腳再開一點兒!手臂拉開了,別像鵪鶉一樣夾着!”

    徒述斐努力忽略徒述亮的聲音,讓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羽箭之上,眼裏只有箭和靶。鬆手之後,羽箭離弓而去,正中靶心。可惜的是大概因爲徒述斐力道不夠,箭尖只鬆鬆的插在靶心上,晃悠了一下就斜外着落地了。

    徒述亮不說話也不蹦躂了:他第一次射箭的時候,可根本連靶子的邊都沒射着,直接飛了。

    徒述斐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羽箭也不氣餒,又搭箭開弓,用更大了一些的力氣拉開了手中的半石弓。這一次,羽箭射中箭靶之後,發出“咄”的一聲響,牢牢的紮在了靶子上。只是沒有射中靶心。

    徒述亮扭頭就走,實在是再丟不起這個人了!

    徒述斐繼續開弓射箭,每射出二十支箭就有小衛來更換靶面。等到換了八次靶面的時候,賈赦就受不住了——肩膀酸得要命,手指也勾不住弓弦了。馮唐稍微好一些,也不過支撐到徒述斐換到第十個靶面罷了。

    漸漸的,啓蒙班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裏的練習,目瞪口呆的看着徒述斐不停的拉弓射箭。

    徒述斐自然也覺得自己的胳膊算手指疼了。雖然戴了扳指,可不停的彎曲手指用力拉弦開弓,指骨也是會難受的。

    最後四個武師傅都被驚動了,聽說已經換了十二個靶面了,恨不得立刻跪下來:怎麼就一錯眼的功夫,這祖宗就做下這麼大的事了?

    負責啓蒙班的武師傅姓雷,一腦門子的冷汗:“不是……我之前說了,累了就歇下一會兒啊!”

    “說了頂個屁用,趕緊的,上去勸勸!”另一個武師傅也是一腦門子汗。

    換到第十三個靶面的時候,徒述斐撂手了:“我還以爲我能換十五個靶呢!看來還要努力啊!”語氣中全是失望。

    正要請罪的雷師傅一聽,就差給徒述斐磕頭了:“六殿下,您這是要微臣的命啊!”

    “雷師傅,你說什麼呢?你不是說累了就歇嗎?我這就是累了才歇的啊!”徒述斐知道,一個七歲的孩子一天開弓二百餘次絕對是個大數字了。可人總要試試自己的極限,多逼一逼自己,纔能有更大的成長空間不是?他可不想當個軟蛋,是男人就沒有不愛騎馬射箭的!上輩子沒有這個資源,如今有了這麼好的供給,要是還不盡心,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是。”雷師傅能說什麼呢?只能附和了。

    徒述亮遠遠站着,摸了摸後腦勺,走到徒述宏身邊:“哥,六弟這樣是不是有點露風頭了?”

    徒述宏看了徒述亮一眼,沒說話。

    從徒述宏的沉默中,徒述亮體會到了一股“你是不是傻”的意味,有點疑惑了。他捅了捅徒述宏,追問道:“哥,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啊?”

    “是什麼是!小六要是想低調不出風頭,早幾年就不會有早慧的名聲傳出去了!小六壓根就沒打算藏拙,有什麼可藏的?在自己家裏頭還藏拙,這不是明擺着指着其他兄弟庶母的鼻子說他們會害自己嗎?”徒述宏恨不得拿錘子錘自己弟弟的腦袋幾下,“你說你,就這半吊子的腦子,就別學人家整什麼謀略了吧!你以爲就你看出來,別人都是睜眼瞎啊!”

    徒述亮被哥哥說的煩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扭身就走。

    徒述宏也不去哄他。反正徒述亮本身就是三分鐘忘性的人,過一會兒自己就會顛顛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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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第一天上弘文館,不管聖人再怎麼忙,都要抽出些時間來詢問一下。所以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就有小內監候在擷芳殿徒述斐的院子裏,等徒述斐把自己拾掇利索了,接人去御前殿去。

    “聽說你今日差點就換了十五個靶面,感覺如何?”聖人可一點不覺得自己的這個六兒子是個普通的七歲孩子,問起話來自然就不是普通的父親對兒子的關心,反倒有幾分揶揄在裏面,小小的嘲笑了一下徒述斐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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