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96章
    兄弟幾個簡單的寒暄幾聲,二皇子徒述覃就告辭先走一步了。等二皇子走了戶部尚書領着戶部侍郎也過來,給太子和徒述斐行了一個禮。

    如今徒述覃總理戶部,雖然還沒有明確表示出來對太子的敵意,可他們也不好和太子太過親近。好在今天的事情有可原,給太子賣了好,對二皇子也不算是拿不出交代,所以在二皇子走後,就對太子微微見禮,而後也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一個個的,都不見兔子不撒鷹。”徒述斐一看戶部尚書的做派,就把這些人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來:無非就是想要等塵埃落定再說,不願意太早就把自己的力量交出去!

    “胡說什麼呢?”太子笑罵了一聲,“你自己數數,多少回了?要說兄弟裏頭,最鬧騰的是你五哥。可五皇弟再鬧騰,也沒鬧到過金殿上來!”

    徒述斐討好的對太子笑笑,不說話了。

    大朝會三朝,各部朝臣除了極少的一部分還要和聖人去五臺閣繼續議事之外,其他人都三三兩兩的結伴向宮門而去。

    今天這一出大戲,臣子們心裏都多少得了些覺得對自己有用的信息。首先是聖人,雖然揣摩聖心是大不敬之罪,可身爲臣子的,哪能不多想想握着自己性命身家的頂頭上司的心思呢?

    從聖人的態度上來看,聖人不反對太子和二皇子犄角頂力,甚至從聖人把戶部交給二皇子來看,甚至有偏幫其中弱勢的一方,讓二者平衡的意思在,也不反對太子和二皇子手下的人互相攻訐。

    可聖人卻不允許自己的朝臣手下直接攻擊自己的兒子。瞧瞧今天的這一出,幾個直接彈劾的人,恐怕今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爲數不少的官員心裏都這般想道。

    再有,就是六皇子徒述斐這個人了。

    徒述斐這人的名聲一直一來都挺好的:弘文館的先生們說他敏而好學,且勤奮刻苦,小小年紀就已經能把字寫的帶了幾分風骨!

    又有校場的武師傅們也誇他,說是勤練不綴,基礎紮實。

    就是他的兄弟們,不管是宮中的親手足,還是宗室裏的堂兄弟姊妹,也都從來和氣可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護短和詭異的世界觀了!

    當然,這幾個缺點放在皇子身上那都不算什麼大毛病。雖然鬧出過幾樁事情來,可因爲聖人和太子的手筆,給人的印象也是天真之類的淺淡刻板之態。可今天過去之後,六皇子徒述斐在大臣們心裏,可就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紙片般單薄的人物了。

    六皇子他心黑啊!不光心黑,臉皮還厚!因爲人家要拿走他的一個鋪子,就能直接把人推到全天下百姓的對立面上去,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見一斑!

    又有,明明是打擊敵對之人的行爲,偏偏六皇子敢打着“爲天下先”的旗號,扯着替朝廷牟利的旗幟站到了道德制高點!其臉皮之厚,也只有在官場沉浮經歷冷暖情態的人才能與之相比。

    這般看來,六皇子徒述斐當真是個人物!可惜/還好,是太子一系的人!

    徒述斐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引起了這般多人的注意。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徒述斐跟着太子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和太子抱怨:“這禮服也是太厚了。要不是如今已經快十月了,我能熱死了!”

    太子聽徒述斐滿口死啊死的,也不糾正,只睨了徒述斐一眼:“你也別抱怨,你如今一年才穿幾回?”

    徒述斐看了一眼太子身上同樣繁複厚重的禮服,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太子領着徒述斐回了清華殿,等兩人都換了輕便的常服坐下之後,太子才把人都揮了出去,只留徒述斐一個人。

    “太子哥你別嚇唬我!”徒述斐看着太子嚴肅的表情,心裏就是一突,總覺得要出大事。

    太子的表情不變,看了徒述斐一眼纔開口:“之前光珠走得匆忙,我也是心裏氣他白費你的好意。前幾天表哥和我說起來,我仔細回想,才覺得不對。”

    徒述斐聽太子提起石光珠,心裏就不是很舒服。可隨後又聽到太子這般說,就不高興了:“大哥,你也不用替他辯白。無非也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罷了!可什麼樣的難言之隱連你我都不能說?既然連你我都不能說,可見是覺得以你我的力量無法做什麼了!”

    太子聽了,倒是被徒述斐的話弄得一愣,隨後就失笑的搖頭。他這弟弟說起來有時候世故老練的非比常人,可有時候又簡單粗暴得單純到讓人不忍直視。

    徒述斐看太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贊同自己的話,急急的接着說:“或者是真心信任你我,便是不能解決什麼,終歸有個倒垃圾的地方,心裏也舒服些不是?”

    “你以爲誰都是你不成?”太子起身敲了徒述斐一下,看徒述斐停了口,才繼續道,“天下有多少

    人能如同你這般沒心沒肺的?你石大哥可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

    徒述斐還是皺着眉頭,可到底沒反駁太子說的那句“你石大哥”的稱呼。

    “你之前不忿,是因爲光珠阻攔你整治繕國公府可對?”太子也不理徒述斐的表情了,自顧自說下去,“你只想着整治一番,你知道光珠這一個多月裏在忙什麼嗎?”

    “忙什麼?”徒述斐到底被太子引出了好奇心,追問了一聲。

    太子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從現在來看,石光珠……想要動手……”

    徒述斐被太子一頓一頓的話弄得心癢癢的,可聽太子的語氣、看太子的神情,徒述斐就不敢催促了,只能等着太子把話說完。

    太子心裏也是非常震撼的,猶豫着要不要和徒述斐說。可最後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動手殺滅繕國公府。”

    殺滅?徒述斐有點沒反應過來,點着頭消化着太子說的話。

    太子又補充了一句:“確切的說,是殺滅除了他祖父以外的所有人。”

    “爲什麼啊?”徒述斐悚然而驚,瞪着眼睛看向太子,“怎麼殺啊?殺完之後呢?”

    太子學着徒述斐的動作攤手:“我也不知。”

    “呵呵,太子哥,你肯定在逗我的!”徒述斐乾笑了一聲,原本挺得溜直的後背靠在了椅背上,“你是來替石大哥做說客好跟我和好的吧!那也不用編這種瞎話出來嚇唬人不是?”

    太子沒說話,從手邊拿起了一張紙推到徒述斐面前。

    徒述斐漫不經心的拿起來,紙面上記錄的是從被個月前開始,石光珠每天都做了什麼。另有一些記錄,時間並不詳實,是太子的手下打聽跟哨石光珠之前石光珠的作爲。

    “他做出一個姿態來,像是自己手上有繕國公給他的兵符和其他東西一般。我的人跟着他,拿回了幾樣東西,有的是你送他的,有的是我送他的。”太子把手邊的一個匣子也推了出來,明顯就是找回來的幾樣東西了。

    “繕國公府要在幾天之後舉行族議。石光珠要是想做什麼,肯定就是那個時候了!”太子呼出了一口氣,腦子裏轉悠着自己知道的其他事情,向後仰頭有點心累的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呀?”徒述斐也不知道太子是怎麼從這張紙上分析出石光珠要弒殺血親的,只抖着紙繼續問太子。

    太子搖頭:“小寶,光珠之前不讓我們插手,是有他的考量的。雖然他的考量其實有些狗屁不通,可也……”

    徒述斐已經傻了!一開始他還以爲是假的,是太子演戲呢。可演戲能演到這個程度?

    “不就是虐待老人嗎?他怎麼還要把所有人都殺了啊?敲斷了四肢圈起來關着不就完了?長長久久的折磨他們才解氣啊!怎麼還要在族議的時候一鍋端了不成?然後呢?他怎麼辦?弒親是多大的罪名啊!凌遲啊!他才十四!他不管他祖父了?沒了他,誰耐煩理一個老瘋子?”

    要是石光珠在徒述斐面前,徒述斐能直接弄死石光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當初他說不用石光珠插手,保證把繕國公受的罪全討回來!可石光珠這可好,同歸於盡啊!這是腦袋被門擠了吧!還是擠得稀碎稀碎的那種的!

    “你低聲些!”太子聽徒述斐都喊起來了,皺着眉呵斥了一聲,“你想讓全天下都知道不成?”

    徒述斐被這麼一罵,倒是冷靜了下來。可他不嚷嚷了,擡腿就要往外走也讓太子夠鬧心了!

    太子趕緊站起來拽住徒述斐:“你這是要去哪兒?”

    徒述斐又被攔住,也算是看出來了:“太子哥,這裏頭肯定還有事,不然不用我,你自己就去把石光珠弄回來了!”

    太子被說中了也不尷尬,看徒述斐不打算走了,也坐回到位置上去。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雖然祕而未宣,但其實繕國公石寬手裏的兵符已經交回給父皇了。七萬人打散重編,交接的將領也已經把軍務都握在手裏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是我把石光珠送到你身邊不久之前。那時候老國公腦子時不時還能清醒些,就交了兵符。只是消息一直封鎖着。”

    “將近兩年?”徒述斐算了算日子,露出一個有點諷刺的笑容來,“父皇手裏的人能力不怎麼樣啊!”

    “想什麼呢?往裏面摻沙子容易,要把新摻進去的沙子磨得和之前的老兵一樣,所以才花了這麼許多的時間。這是給西北準備的。”太子心裏其實有點心疼聖人:皇祖父留下的爛攤子,政務還好,軍務卻是一團亂麻。能逐漸的把千瘡百孔的軍務修補成如今這般,缺錢缺糧又束手束腳還不能大張旗鼓,着實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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