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106章
    小年之前,石光珠被徒述斐從後院的小屋子裏放了出來,重新允許他出入擷芳殿和社稷院了。

    至於徒述斐本身,心裏多少對繕國公石寬還是有疙瘩,所以全當沒有這麼個人一樣,也沒再去社稷院拜訪,全沒了當初把人帶進宮裏來時候的關心。

    而榮國府裏,史氏在經歷了這格外漫長的大半年之後,終於在冬日裏生下來了一個孱弱的女嬰。

    大概是因爲在胎裏就不曾養好,女孩兒出生的時候,渾身青紫,全沒有一般嬰兒的康健。細聲細氣的哭聲就比小貓崽稍微強一點,一看就有些先天不足。

    徐氏聽穩婆說史氏看了孩子一眼就昏過去了,嘆息着搖搖頭,從穩婆的手裏接過孩子來,心裏對這個女孩兒升起了意思憐愛之情來。

    因爲之前史氏的原因,包括賈代善在內,榮國府裏的成年主子們都對這個嬰兒沒有抱着太多的好感。唯一覺得期待的,大概就只有心大的賈赦了!

    徐氏一開始還擔心着,萬一這一胎是個男孩兒,不管如何,也算是賈代善的老來子了。若是有個什麼體弱的病症,少不得能多得到賈代善這個父親的幾分憐惜,到時候說不定又是她的赦兒被忽略了!

    還好是個女孩兒!不過,這女孩兒看着身子骨就不很好。

    “請太醫進來給瞧瞧。”徐氏帶着點憂心的把孩子又交還給穩婆,讓穩婆送到暖閣裏去,然後讓人請太醫進來,給這女孩兒看看。

    徐氏也沒避出去,畢竟已經挺大歲數的人了,講究也沒有那麼多。

    王太醫給女孩兒摸了脈,又看了看女嬰的臉色,心裏就有譜了。出了暖閣之後就對徐氏道:“老太太,女公子的身體是有些先天不足的症狀的。這卻是在母體裏替母受罪了,所以貴府太太的身體纔沒什麼大礙。”

    徐氏此時正是又急又累的,聽了太醫的話也是難受的緊。既有些後悔自己做什麼和兒媳婦生氣,又恨史氏自己不尊重,累及了賈家血脈的身子骨不康健!

    但是事有輕重緩急,徐氏也知道現在不是能只顧着自己心情的時候,便強忍着讓自己不失態,詢問太醫道:“可能治療?”

    太醫點頭:“若是尋常人家,恐怕是要極困難的,只能聽天由命了。但是女公子福氣大,託生在了公府中,只要好好調養着,及笄之前就能和常人無異了!老夫這就開張方子,也不用女公子親自服用,只要乳孃飲下,再給女公子哺乳,藥力就能好好調養女公子的身體了。”

    說着,就提筆寫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

    徐氏這才心裏大定了。只是想到太醫的話,她便嘆息了一聲:說是福氣大託生在公府裏,只要好好調養就能治好不足之症!可要是沒有託生在史氏的肚子裏,這孩子說不得生下來就有個康健的身子!也不知道是真的福氣大,還是福氣薄了!

    賈赦還在宮中,不知道自己盼了很久的“弟弟”已經降生了。而賈源正拉着賈代善在外院飲茶。

    不久就有徐氏身邊的人過來,把史氏已經生產和太醫對新出生的孩子的診斷告知了二人。

    賈源嘆息着搖頭,心裏對賈代善有些對不住的樣子:“是爲父的錯,當年不該爲了和史老弟的情分,就給你定下這樣一個媳婦兒。如今……不光你沒得着一個好妻,我和史老弟也不剩什麼了!”

    “父親不必如此。到底她給兒子生了赦兒政兒,如今又有了……敏兒,兒子兒女雙全,沒什麼可不滿意的!”賈代善這般勸慰賈源道,把心裏因爲史氏自己不尊重而升起的憤恨也扔到一邊去了。

    “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賈源嘆息了一聲,轉向了賈代善,“說到底,你如今也四十了。聖人之所以一直沒批覆爲父的傳爵摺子,你可知道是因爲什麼?”

    “兒子猜想,應當是聖人因爲和兒子年少時候的情誼,不希望榮國府降爵,所以才一直壓着兒子的。”

    賈源點頭:“你明白就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萬不可心中有怨言。而且這是聖人對你念着舊情呢!”

    “是。”這是訓誡了,賈代善趕緊站了起來對賈源拱手,“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坐下吧!”賈源拉着賈代善坐下,又藉着說道,“你從鑾儀使轉調負責京畿防衛,這倒是個好事,是聖人信任你。可也有不好的地方。”

    “父親是說,京中安定,兒子難立功勞,所以不能讓聖人下恩旨准許兒子原爵承襲?”賈代善也是一點就透,立刻就明白了賈源的意思。

    賈源對兒子的通透很滿意,點了點頭,“如今只能慢慢謀劃,少不得要等上幾年,以待時機了

    。你也不用太急,你老子我,也是四十出頭的時候得了國公的爵位的!如今中原大定,多等上幾年,不礙什麼!”

    賈代善虛心受教的點頭。

    賈源又想起剛纔賈代善稱呼那剛出生的孫女叫做“敏兒”的話來,問道:“想好孩子的名字了?”

    賈代善摸摸鼻子:“本就預備好了,不用難道扔了不成?‘敏’這個字,對女孩子也合用。”

    “也不必等到週歲了,正好過年的時候祭祖,就把敏姐兒的名字添上吧!”賈源又嘆了一口氣,對賈代善吩咐。

    雖然和之前等孩子立住了再入族譜的規矩有些不同,不過既然是父親吩咐的,賈代善也就沒有反對,應下了這件事。

    臘月二十四中午,賈赦帶着自己從徒述斐處搜刮來的好東西回了榮國府。來接他的人還是賈四,另有徐氏撥給他做長隨的賈六。

    “大爺怎麼這回拎了這麼許多東西來?”賈四有點目瞪口呆的看着賈赦大包小裹的從宮門出來,趕緊上去接手。

    “四大爺,這是我給妹妹準備的!我看六殿下就是這般對六公主的。”賈赦把東西交給了賈四和賈六,就催着二人趕緊上車,好讓他回府看妹妹去。

    平安和樂兩人也和賈赦在車廂裏,看賈赦大包小裹的,平安就笑:“大爺帶了這麼許多的東西給咱們四姑娘,可真是一個好兄長!”

    賈赦心情好,也沒有不理平安,搖着頭回道:“也不光是給四妹的,還有給大姐和二妹三妹的呢。”

    平安就不樂意了,帶着點教訓的樣子對賈赦道:“大爺也長點心,四姑娘纔是您嫡嫡親的姊妹呢!沒得把好東西給了隔母的,讓太太如何想大爺?”

    和樂聽這話裏的意思不太像樣,登時就想反駁。可還不等他說話,賈赦就冷着聲音說話了。

    “你倒教訓起我來了?”賈赦心裏也是夠氣的。什麼叫做“長點心”?這話是他一個奴才該說的?

    他在擷芳殿裏住着,就算是有品級的大嬤嬤也不敢對自己說話這般隨意,今天還是頭一遭被一個奴才當作晚輩來教訓!

    也怪賈赦脾氣太好,平日裏對很多事情也不計較,這才縱得平安越來越賣友顏色,如今竟然敢在賈赦面前拿大充長輩了。

    平安一見賈赦生氣了,趕緊就放軟了態度:“奴才還不是爲了大爺好!太太自然是希望大爺更親近四姑娘的不是?”

    拿史氏說事,讓賈赦的怒氣收斂了一些。只是到底心底不痛快,賈赦還是閉上了眼睛,只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閉目養神。

    平安和樂二人大氣也不敢喘,直等到馬車進了榮國府,賈赦進了二門纔好。

    只是和樂不高興自己平白的受了平安的牽累吃了瓜落:“你是哪根蔥?是多大牌面上的人物?就敢那般隨意的對大爺說話了!你也該要點臉纔好,沒得連累我也被你弄得失了體面了!”

    平安害怕賈赦,可不怕和樂。不過他到底害怕和樂把事情吵嚷出去,自己少不得要去管家處領罰了。

    他趕緊上前,捂住和樂的嘴:“好兄弟,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是?”

    “誰和你是一根繩子上的?你是哪根繩子上的自己清楚!別牽扯了我,髒了我的名聲!”和樂不喫這一套,推開平安的手就走了,留下平安在原地咬牙切齒的。

    回了榮國府,賈赦的禮物自然是不用他自己擡的。自有人按照簽子上的排行給四位姑娘送去。

    賈敏的東西是頭一份兒的,都是十分貴重的玩器,還有一匹六公主徒鸞用來做裏衣的料子,十分體面。

    比賈敏禮物份量稍輕的,就是庶長女賈敉的了。畢竟賈敉雖然是庶出,可到底佔着長女的名頭,且快要相看人家了,賈赦就讓人訂了一些首飾回來,另有字宮中拿出來的兩匹不錯的蜀錦。

    又有些玩器、筆墨之類的,給了二姑娘賈玫三姑娘賈優的。

    史氏的房間裏,賈敏就養在她屋旁的暖閣裏。

    當初史氏生產醒過來之後,徐氏曾想要把賈敏抱到自己的院子裏去養,卻被史氏拒絕了。徐氏也沒強求,只是心中對史氏更恨了一層。

    今日賈赦過年歸家,給賈敏送的東西體面貴重,甚至有幾件玩器還是六公主徒鸞把玩過的,讓史氏很滿意。

    可過了一會兒就有小丫頭來說,大爺賈赦給府裏的其他三位姑娘也送了禮,氣得史氏在月子裏就發起火來:“我就知道,那就是個不知道友悌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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