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126章
    劉尚書的要求並不過分,而且徒述斐也沒有要掖着藏着的意思,劉尚書的行爲恰好應和了他想要推廣的心思,便順水推舟的讓蘇管事手底下曾參與小堤修建的一個二管事領着工部的人走了。

    工部跟着來的人本來也不多,走了這麼三個人在幾十個大臣裏也不怎麼顯眼。另有心裏還又小算盤的大臣卻在盤算着要進玻璃作坊去看看。

    畢竟比起水泥着看起來不怎麼體面的建造之物,大多數人心裏都認爲玻璃纔是更值錢的!真要是得到其中的關竅,說不得着玻璃的生意,他們也能分一杯羹。

    聖人雖然有的時候心冷,可對於外人覬覦自己兒子產業這樣的事情他卻不能忍!而且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雖然明面上鋪子的地契和經營是太子的,貨源的提供是徒述斐的,可其中的盈利,每到月末的時候,都會有兩層暗戳戳的被運進他的私庫。

    太子另外還讓人準備了一層利潤,分給宗室們,也是沒放在明面上說的。可以說,如果有人想肖想玻璃鋪子,甚至都不用聖人出手,光是徒家那幾十個王爺世子的,就能讓有了歪心思的人粉身碎骨。

    所以徒述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玻璃作坊的安全,聽到有人提出想去看看,也只是頗有深意的笑看對方罷了。

    -------------

    徒述斐的莊子恰在通州附近,當初買地的時候就是看中了此處有一條支流和大運河相連。經過了一年的改造,堤岸附近已經被建成了一個頗有規模的碼頭。

    劉尚書可不是喫素的,多年的經驗讓他一打眼就看出其中的門道來。他頂着二月裏還有些冷硬的春風,捋着自己的鬍子感嘆:“六皇子這事所圖不小啊!”

    “大人?”跟着來的蘇侍郎沒聽清劉敬誠的話,疑惑的問了一句。

    劉敬誠搖了搖頭,住了嘴不肯再說了,轉過頭十分誠懇的和引路的二管事道:“這堤壩看起來頗爲堅固,老夫可能知道具體的關竅?”

    除了蘇侍郎以外,還有一個工部的書吏也跟着過來了,主要工作是給自己的兩個頂頭上司跑腿,最好能刷刷臉,在上司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如今他看到堂堂一部尚書,竟然低聲下氣的對一個奴籍之人,心裏的驚訝立刻就表現在了臉上。

    和他有同樣驚訝感覺的還有蘇侍郎。雖然蘇侍郎的眼力不如劉尚書,還不能夠看出水泥之中蘊含的巨大能量,可這並不妨礙他察言觀色。能坐到侍郎位置的他,可不是笨蛋,立刻就收了原本心中的輕視,開始認真的對待這樣東西。

    “老大人很不必如此,折殺小的了。這堤壩本就是小的參與修建的,咱們六爺能讓小的來給大人引路,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老大人請移步。”二管事嘴上說的是“小的”,可態度卻頗有些不卑不亢的。

    雖然面對聖人他們還是心裏打怵,可面對朝中大臣,徒述斐手底下的人卻是很有底氣的。

    這件事明擺着最後工部能落下不小的好處,二管事盡職盡責的完成徒述斐交代的任務以外,也沒忘了要讓劉尚書知道這是徒述斐的示好。別東西交出去了,接了手的人裝傻只想要好處。

    二管事的一句話讓劉敬誠有些猶豫,在工部的未來和皇子奪嫡爭儲這兩個選項中搖擺不定,連腳下的步子都慢了下來。

    二管事見狀,便狀似無意的道:“咱們莊子如今能有這般的規模,便是因爲各處都有秩序、規矩。凡事按照規矩來,總不會是錯的。劉大人,小的這淺見可還入得了您的法眼?”

    劉敬誠腳步一頓,看向了二管事。後者不閃不避的,一點也沒有心虛的樣子,這讓劉敬誠知道,這人的行爲定然是得到了徒述斐允許和同意的。

    四個人停在了道路中間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劉敬誠才長嘆了一口氣:“老夫老了。”

    “大人,老不老的,只要您守規矩,劉家再榮耀幾代也不是什麼問題不是?”二管事心裏好不膩味,他心裏替自己主子不值——也沒讓你站隊,只告訴你要守規矩,別在工部的事情上推諉或者卡要太子爺的差事,這老東西卻推三阻四的!

    劉敬誠狠狠的閉了閉眼,最後終於做出了決定。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笑容滿面,十分和藹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劉某忝爲工部尚書,若手下之人沒有規矩,工部豈不是寸步難行了?”

    “老大人真知灼見,小的佩服!”二管事給劉敬誠揖了一禮,同樣笑着回道。

    跟在後面的蘇侍郎見狀,心裏有了計較,知道從此以後工部恐怕

    是要變天了。

    劉敬誠這邊的事情徒述斐還不知道呢,此時他正以一個兒子的身份,領着自己的皇帝爹參觀自己的莊子。

    當然身邊少不了一直參與運營莊子的蘇管事了。

    這裏是徒述斐的莊子,因爲大多數時間都是封閉式運營,安全性上甚至要比提前清場的京城也不差。更何況還有不少在聖人進了莊子裏之後就失去蹤影的金吾衛呢!

    所以聖人很放心的跟着兒子一起去看看他經營了一年多的心血。

    “小六你來說說。”聖人也沒讓蘇管事來打擾,雖然比起徒述斐來蘇管事才更熟悉莊子裏的事情。可這個時候的聖人難得想放鬆一下心情,和兒子相處一下。

    徒述斐敢等在莊子裏面,自然也不是毫無準備的。他拱手稱是之後道:“兒臣這莊子原本是爲了給父皇分憂置備下的,本想着暫時救濟去歲因爲旱災而背井離鄉的百姓。可太子哥哥說,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兒子翻了許多的典籍,又求了太子哥哥幫忙出主意,才從書上找到了這個‘以工代賑’的法子來。最多的時候,曾有十二萬餘人。”

    跟在聖人身後的幾個大臣,本來聽到徒述斐前面的話的時候,還想要誇獎幾句“敏而好學”之類的話來拍拍馬屁,可最後一句話,卻讓跟着的人立刻臉色變得刷白,冷汗都開始往外冒了。

    徒述斐的餘光看到,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好在父皇和朝中的大人們雷厲風行的放賑,災民裏有餘力的感念朝廷恩德,便分批返鄉了。如今快要春耕,又有將近一萬餘人要回鄉耕種,這都是父皇的恩德,發下了種子農具,還免了他們災年的賦稅,不然兒子可有的頭疼了!玻璃作坊再掙錢,也經不住這般啊!”

    跟着的大臣額上的冷汗下去了,總算緩過一口氣來。

    聖人指着徒述斐揭短:“你既然以工代賑,那些人不都在你作坊裏面了?給你幹活,你給他們工錢豈不是天經地義的?”

    徒述斐聽着這話耳熟,隱約記得好像自己曾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徒述斐立刻就叫起委屈來:“父皇這話好沒道理!難不成您以爲災民們全是壯勞力不成?”

    “怎得,不是?”

    “自然不全是的!如今兒臣這裏還剩下五萬餘人,有三個玻璃作坊和七個水泥作坊,所用的人也不過是兩萬壯勞力罷了!開春之前還有近一萬人要離開,只剩下一半的人了!餘下的,全是沒什麼力氣定不了事情的半大小子,還有兒童婦女什麼的!”

    徒述斐掰着手指頭給聖人解釋。

    “蘇管事說,這些人逃難的時候身體虧損的厲害,雖然用不着吃藥,可總要將養,且不能再惡着。那些半大的小子能喫的要命!兒子若是如今停了供應,豈不是斷了他們的活路?只能繼續拿玻璃作坊養着他們,免得最後善事成了惡事。是兒臣無能了……”

    說到最後,徒述斐很自然的臉上露出些失落和自責,似乎對於自己不能把事情辦的漂亮一些很難過,對於自己能力的不足也很苦惱。

    聖人長嘆了一口氣,難得感性的摸了摸徒述斐因爲低着頭而對着自己的發旋:“哪個敢說你無能?你小小年紀的,就能做下此番動靜,說一聲保境安民也不爲過!”

    徒述斐似乎被聖人的話安慰了,擡起臉來看着聖人沒說話,似乎在催促聖人仔細說說,眼睛裏都是被表揚之後強忍興奮保持儀態的自制。

    這還是個孩子呢!聖人眼底有了點真實的笑意。

    原本打着參奏徒述斐聚集民衆拉攏民心好打擊太子威望這個主意的人都默默閉了嘴。一開始聽說這裏有將近五萬人的時候還懂了些心思,可等聽說大部分都是婦女兒童之後,就息了心思了。

    加上後來聖人的話,只要腦子還正常的,就不會在這時候說六皇子的殿下來給聖人找不痛快!

    徒述斐領着聖人繼續走,到了一處寬闊的院子附近,就聽見了院子裏隱約傳出一些噼裏啪啦的聲音,又有“三下五除二”之類的口訣聲音來。

    “這裏又是何處?”聖人問道。

    “這事蘇管事和孫管事想的方法,說是給那些半大小子找些事情,免得他們每天東奔西跑的。兒臣想着這東奔西跑定然是耗費體力的,到時候定然會喫的更多,就讓所有半大的男丁都來這裏,學些珠算之類要安心坐着才能學的,可能省了兒臣不少糧食呢!也能多供應一段時日!”徒述斐一臉自豪的指着院子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