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134章
    “就是有件事……”湛金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自家殿下。

    “說。”徒述斐看了三個月的書,如今正處於一種類似後世高三待考生的狀態,自覺能史地政生物化盡數握於手中了,很有些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自豪感,輕描淡寫的給了吞吐猶豫的湛金一個命令。

    “您在太廟裏說,不信僧不愛道,又看許多雜家的書,卻沒抄寫四書孝經之類的儒家大作,好像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有個叫孔繁博的人,蹦躂的有點厲害。太子傳話來說,可能是有人背後推波助瀾呢,讓您自己拿主意。”

    徒述斐搖頭:“我當是什麼大事?又沒鬧到明面上來,而且我還有六個月的禁足呢,只讓人看着些,看能不能順着這個孔繁博找到後面的人吧!”

    “殿下,那這孔繁博本人?”自家殿下雖然不小氣,可也不是那種別人欺負到自己面前來還不還手的人,靈寶得問問殿下的意思。

    徒述斐摸着下巴想了想說:“現在先不急。聽說孔家人丁興旺的,因爲千年不敗的衍聖公名頭,乃是曲阜的最大世家了?可惜一家人幹拿着朝廷的俸祿,卻連個吉祥物都做不好,佷該找個機會讓聖人後嗣爲華夏百姓做些事情纔好!”

    靈寶和湛金低頭不說話——國公爵位的俸祿頂天了一年不到三千兩,算上年節的賞賜也就不過五六千兩每年的樣子,加上誥命封賞之類的女眷祿賞,也不過萬兩就到頭了。如今孔家分爲了三大支,每一大支又都有無數的小分支,光是成年的男丁就足有幾千的樣子!這麼些人,還不算上家裏的其他人,如果光指着朝廷俸祿,那餓都能餓死一大半去!

    不過,自家殿下既然說孔家幹拿朝廷俸祿不幹事,拿就是幹拿朝廷俸祿不幹事!湛金和靈寶自然不會給自家主子拆臺。

    “襄陽郡王如今還在將養着,清河王爺那裏沒怪主子。只是聽世子的意思,如今襄陽郡王委實太過暴戾了,稍有不順心就打罵府內的下人。”雖說現在還沒鬧出什麼人命來,可等徒亦簡徹底吧身子養好了,風頭也過去了,說不定回變本加厲的。

    徒述斐聽了搖頭,對這個和自己有一半相同血脈的“弟弟”也是輕視的很——只知道拿因爲比他地位低而不敢反抗的下人撒火,窩囊廢!

    湛金和靈寶兩人給徒述斐說完了最近三個月的事情,徒述斐便吩咐人封了院門。反正也是禁足,比之在太廟裏面消息不通,如今可是自由多了。

    加上思過的擋箭牌,正好可以讓徒述斐好好的沉下心來,把自己三個月裏找出來的東西沉澱一番,看能不能再創造點社會價值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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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繁博出身山東孔家,雖然是旁支,可也是聖人之後。但凡出門,只要露出自己是山東孔家的牌子,就會有人先禮讓三分。

    他本身自小在孔家家學唸書,雖不能說是天賦過人,可也比一般苦讀的學子們強上不少。

    兩年前孔繁博送族妹進京與翰林李家成親之後,就留在了京中。只是他身爲孔家子弟,既不能科舉出仕,也不能成爲某人幕僚,更不願沾染商賈之事。他能憑藉的,就只有“孔家”這塊出身的牌子罷了!

    只是這塊牌子實在好用,天長日久的,還真就籠絡了一批家世、資質良莠不齊的讀書人來。

    徒述斐的話便是經由一個太廟灑掃之人告知了藏書庫的年輕小吏,而後傳出去的!

    孔繁博也是被歷來的吹捧薰花了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徒述斐不敬孔聖人、不敬儒道的——徒述斐本人確實不敬慕孔聖人也不敬慕儒道,但他從來沒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也許只是想踩着徒述斐的名頭給自己刷聲望,總之,孔繁博非常膽大的領着自己的小弟,把筆尖炮頭對準了徒述斐!

    然而現實給了他一個教訓,他一直引以爲傲的孔家身份不好使了!宗室對那些言辭犀利的話不以爲然,甚至要不是因爲事情鬧的並不大,很有可能會出手好好整治一番孔繁博。

    而那些跟着他一起口誅筆伐的讀書人,家裏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現一些事故。這要是巧合纔有鬼了!

    孔繁博自知大概是惹了什麼人不高興,可想要應付卻無從下手,想找人賠罪都地方去!最後只得下了準備回山東去。

    繕國公府,松濤院。

    石光珠結合着一本併發推演輿圖戰陣告一段落,亮銀就進來給石光珠行禮:“大爺,那個姓孔的要回山東了!”

    “山東?咱們的鹽場已經開始存貨了?”石光珠雖然不會趕盡殺絕,可孔繁博想拿徒述斐作筏子給自己刷名聲,卻是戳了他的逆鱗了!以爲跑回山東就沒事了?沒那麼容易!總要讓他受些教訓,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纔行!

       “大爺,您可悠着點!”亮銀笑嘻嘻的道,“咱們還不知道六爺什麼打算呢!說不得六爺想自己動手也未可知!”

    石光珠聽了嗤笑一聲。要說對徒述斐心思的把握,恐怕無人能比他上心了!徒述斐最是個憊懶的性子,要不是情勢所迫,恐怕就是做個富貴閒人。

    孔繁博雖然蹦躂的厲害,到底沒出現在徒述斐的面前,徒述斐也不會上心去找孔繁博的麻煩去,倒是有可能在這件事上謀劃一些好處給太子或者大慶。

    別看之前他斬斷襄陽郡王徒亦簡的胳膊時候,殺伐果斷絲毫沒有膽怯,可石光珠確定,徒述斐之後肯定會不安和心神不寧。

    好在之後傳出徒述斐抄書的消息,石光珠知道這是徒述斐冷靜下來的信號,這纔沒冒險去太廟一趟。

    如今聽見亮銀這樣說,他不滿亮銀私自猜測徒述斐的行爲,卻也因爲自己對徒述斐心思把握而自得!

    “六殿下的心思不是你能猜測的,你只做好我吩咐的事便罷了。”

    “是,大爺。”亮銀給石光珠行過禮就退了出去,實在是被自家大爺的氣場給震懾住了。

    亮銀一邊往外走,一邊心裏犯嘀咕。要說他原本是府裏的普通奴僕,比起那些一等二等的體面人地位低了不少。

    原本大爺的性子,雖然算不上軟和,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只一句話就讓人心口發慌後背發涼。亮銀感嘆了一番石光珠性格中的變化,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來,就把這些心思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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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經是五月末,再有幾日就是六月了。緬甸和安南的使臣早在一個月前就啓程回南,帶走了聖人的大批賞賜,留下了十幾頭大象並十個象奴,如今養在含涼苑附近的空地上。

    太子因爲徒述斐的影響,對於聖人要展示泱泱大國的風範而賜下的許多財物有些不以爲然。只是當時他正掌管着水泥一事,又要關注江南豪商的動靜,有些忙不過來。

    如今水泥在三個月內,已經鋪就了京畿附近的主要官道。工部仔細研究了南北的官道使用情況之後,決定先修建兩條大道:一條連通北方邊城,方便軍備運送;一條向南而去,按照徒述斐原本的設想開始分薄揚州和漕運的重要性。

    如今又是夏閒,除了少數一些地區以外,徭役也能加快建築的速度。

    “徵集民夫徭役,滿役後勞作算作僱傭。各位大人都是老手,不必孤指手畫腳,定然也能完成此次調集。”

    雖然工部衙門裏有冰盆,可到底抵不住着流火一樣的溫度,太子一邊說話,額頭上就出現了些細密的汗珠,潮悶的人難受。

    工部左侍郎並給事中們聽太子這般說,自然無有不應的,畢竟都是本職工作,總不能讓太子事必躬親。

    說完了鋪設道路的事情,太子又順口詢問了一番關於堤壩的情況。

    左侍郎上前一步稟告道:“這事原本是蘇侍郎負責,只是如今蘇大人告假,殿下若想詢問,就只能招他手下的給事中等人來解答殿下的疑問了。”

    太子聞言皺眉。蘇侍郎是二皇子黨,上回跟着劉敬誠去了徒述斐的雲晴莊之後,就想着要把水泥建設的差事交給徒述覃去。

    可惜聖人金口一開,就把事情交給了太子。太子入主工部,蘇侍郎決定避其鋒芒,稱病!

    蘇侍郎也是在官場二十來年的老人了,不好做的太過。他稱病是保全自己,也是向二皇子表忠心;而留下手下的給事中和吏員們,就是表示自己對儲君的尊重了。

    看起來有些牆頭草,可之前蘇侍郎得罪徒述斐太狠,在朝會上被削了面子,如今避開和徒述斐有關的東西,情理上也說得過去。

    這般態度,就是太子也只能在心裏暗自罵上一句“老狐狸”,卻不能拿他這個侍郎如何。

    蘇侍郎手下的給事中和吏員早就得過蘇侍郎的吩咐,得知太子召見詢問堤壩的修建情況,幾人帶好了一應的冊子到了公佈衙門大堂。

    太子詢問一番之後道:“如今已經快要六月,欽天監言各地少雨,只比去年好上一些,但也有限。水利一事,關乎民生,只是這防洪堤卻可以稍微放放,之前的兩年河堤少雨,工部也沒斷了每年的修繕。今年各地民夫先行鋪設官道,待主路鋪好之後,於九月半前遣返民夫。期間安排,還請各位用心。”

    太子這番話說完,就有幾個心裏清楚各地修築堤壩的實情的吏員冷汗涔涔。太子一眼掃過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各種貓膩。他心底冷笑了一聲,吩咐各人散去,隨後便進宮去了——今日小寶回宮,三個月沒見,他總要去看看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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