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噩夢
    “1+1等於幾?”葉列娜坐在小男孩的面前問。

    “2。”小男孩篤定地回答,又忍不住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身旁。

    在葉列娜和小男孩的身旁是燃燒着的溫暖壁爐,兩杯香氣撲鼻的熱牛奶靠在爐火旁恆溫着,淡白色的香甜水蒸氣從杯口中寥寥升起,在壁爐的灰色石面上留下了淺深的印記。

    圖書室內響起木材燃燒的噼裏啪啦聲,像是無數氣泡在炸裂,細瑣而密集,莫名地令人感到心安,藏在噼啪聲下的還有港口外北極圈中那無處不在的凌冽寒風呼嚎,玻璃上全是霜氣,皚皚大雪被風捲着劃過黑色的港區像是一個又一個沉默走過的人影,呼嘯的風聲就是他們熙攘嘈雜的腳步和呼吸。

    “嘿,注意集中。”葉列娜拍了拍手,將小男孩的視線吸引了回來,落在了她那金髮下的素白臉蛋上,可能是因爲爐火的緣故她雪一樣的肌膚像是結出了紅色的蘋果,光潔滑溜讓人想輕輕咬上那麼一口。

    “有些困。”小男孩輕輕打了個哈欠,嘴裏呼出了白色的霧氣,他很努力地想睜開眼皮了,那溫熱的爐火照在臉上就像在往眼皮上掛秤砣,越是熱乎秤砣就越重,整個人在柴火燃燒提供的溫暖下都軟綿綿地,想倒躺在膝蓋跪着的羊毛毯上蜷縮在一起休憩。

    “不準困!”葉列娜拿過一杯牛奶在小男孩鼻子下晃盪了一圈,甜美的氣息瞬間讓他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隨後臉頰就被扯住了往兩邊輕輕拉。

    “疼。”

    “疼一疼就精神了。”葉列娜鬆開手,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額頭上,“繼續聽題,1+2等於多少?”

    “3。”小男孩說。

    “葉列娜,那個,雖然我笨,但還沒笨到這種程度...”片刻後他又說。

    “我知道。”葉列娜點頭,“那麼就讓我們從幼兒園直接走到提高班吧,1+2等於幾?”

    “還是3啊。”小男孩不解。

    “不不不,1+2現在等於1。”葉列娜搖頭,“除此之外30+30也等於1,12+12也等於1。”

    “爲什麼?”

    “這應該由你來回答我爲什麼。”葉列娜聳肩,“你得想個辦法讓這些算式成立,讓1+2等於1。”

    “我不知道。”小男孩卯足了勁兒去思考,但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搖頭,“1+2明明等於3。”

    “不,1+2在某種情況下等於1!”葉列娜強調,“雖然乍一看上去不可能,但在某種情況下讓1+2的確可以等於1!”

    “我真不知道啊,葉列娜,我想喝牛奶。”小男孩低頭偷看着爐火邊的熱牛奶,悄悄吞了口唾沫。

    “你回答出來了就能喝。”葉列娜端起手中自己的牛奶抿了一口,在嘴脣上留下了白色的沫子,發現小男孩盯着自己的臉,這才意識了過來擡手用袖子擦了擦。

    小男孩又努力想了想,還是沮喪地搖頭:“我答不出來。”

    “嘿。”葉列娜放下牛奶,“30+30可以等於1,12+12也可以等於1,1=2當然也可以等於1,這是自然規律啊。”

    “......”小男孩抱起了膝蓋沒說話了。

    葉列娜沒辦法了,撓了撓自己金子似的長髮,嘆了口氣,起身輕輕地抱了一下他,把牛奶遞到了他手中:“喝吧。”

    小男孩接過牛奶噸噸噸地就喝了起來,簡直就是個無情的喝牛奶機器,葉列娜鼓着嘴托腮看着這個小傢伙老一會兒忍不住嘆氣了:“真是個小混蛋。”

    圖書室裏兩個孩子的影子被爐火照在天花板上,拉得很長,安安靜靜地對坐在一起,肅穆地像是壁畫裏古老的預言。

    —

    —

    天才矇矇亮,一切都處於明暗的交接口。

    美聯航UA836飛往芝加哥的航班駛過雲層之上,紅色的信標燈將雲海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紅裏又夾雜着雲層縫隙的黑,不禁讓人想起了遼寧的紅海灘,其他三季時那片大海蔚藍如天,可每逢秋季時卻又因爲鹼蓬草被染成了紅色,有些像血組成的海,讓人心生敬畏。

    楚子航坐在舷窗邊,靜靜地看着窗外的紅海,距離抵達大洋彼岸的芝加哥還有三個小時,天現在還矇矇亮,波音747從北極圈上方的雲層上切過,像是巨鳥,又像是行駛在雲中的破冰船,爲厚重的雲層留下淺淺的傷口。

    一切都是冷的,雲層像是結了冰,可能有北極熊會擡頭看向他們,腳下還踩着一隻斃亡的海豹,大自然的殘酷在冰原上盡情上演着,他們這些端坐雲層之上的乘客就像是路過的神明,就連視線都不屑於投向下方,只蜷縮在自己的溫暖鄉中舒適地打着盹。

    可能是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舷窗的邊上楚子航終於緩緩收回了視線,平息了腦海中浮躁的思緒,擡手按亮了乘務員呼叫按鈕。

    不時後,女乘務員走進了頭等艙,來到了他的身邊擡手復位了呼叫按鈕,低頭輕聲詢問他需要什麼。

    “一杯熱牛奶謝謝。”楚子航對身邊的乘務員同樣壓低着聲音說。

    “兩杯,一共兩杯熱牛奶,謝謝。”在乘務員的身後,過道另一側的軟臥座位的卡其色的簾子被拉開了,裏面的乘客輕輕打了個哈欠補充。

    乘務員微微頷首後,轉身離開了,楚子航隔着過道看着才睡醒的林年說:“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嗎?”

    “早就醒了,不知道爲什麼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着了,聽見你點了杯牛奶,我也忽然想喝一杯了。”林年瞥了一眼楚子航說。

    “做噩夢了麼?”

    “爲什麼這麼問。”

    “一般做噩夢纔會提前醒,又害怕繼續睡。”楚子航說,“聽說人的大腦會在做噩夢後分泌激素,讓人過度清醒過來,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經常做噩夢?”林年側頭看向他。

    “有時。”楚子航垂下了眼睛。

    “現在不做了麼?”

    楚子航沒有回答,但林年在微微回神過來後也悄然得到了答案,他是因爲夢提前醒的,然而楚子航卻醒得比他還早,那隻能說明對方也做噩夢了。

    “我只知道哈欠可以傳染,沒想到做夢也可以。”林年說,“聽說兩個人做夢的時候食指碰在一起可以聯通對方的夢境,請別人到自己的夢裏來做客。”

    “那是誰進入誰夢?”楚子航說。

    林年輕輕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被楚子航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給問到了,許久沒說得出話來。

    “抱歉。”楚子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又把天聊死了。

    “無所謂,只是隨便找點話說罷了。”

    但一會兒後,林年又忽地開口說:“1+2爲什麼等於1?”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