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 第四百五十四章:東河畔
    很少有人知道燈火林立的紐約中,在橫架東河車流不息的布魯克林大橋下,路邊上有着一座小小的精緻花園。

    大概是昨晚的羣星從海天一線的遠方墜下後,匯入了蜿蜒的海濱河道,有心的花園主人將它們一顆顆打撈起,點綴在了花園裏的一顆顆矮樹上,一到傍晚這裏便是燈火闌珊,但由於天氣的緣故,今晚花園樹上光禿禿的枝丫上除了星光外還掛滿了別的東西——紐約傍晚墨藍色的天空。

    林弦蹲在光影氤氳的淡黃色花卉邊,用手輕輕地撫摸着花瓣,花卉裏的小燈照亮了她的臉,花園無處不在的微弱燈光又在地上畫出了她無窮無盡的影子,重疊在地上像是獨獨盛開的花瓣...這裏沒有別的,只有天與城市與女孩。不,是天與女孩與城市,從花園中餐桌前的林年的角度看去,女孩蹲着的地方是在天與城市中間的。

    水墨藍的天空,和中間美麗女孩的背影,黑色的城市,似是有人刻意地把不可告人的美好悄悄地藏在了兩者之間,就像這個同樣藏在嘈雜城市裏的花園一樣。

    “很少跟她這麼出來過?”披着一件黑色鏤空棉披肩的伊麗莎白躺坐在白椅上,黑色晚禮服下的白皙長腿輕輕交疊着,細黑高跟懸在腳側一動不動,目光同樣凝望着遠處女孩的背影。

    “爲什麼這麼問?”林年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用袖子裏帶的擲刀修着指甲。

    “別忘了你的任務履歷在校董會是有備案的,每個校董都迫切地想知道你每天做了什麼,去了哪裏,在記錄中你總是單獨行動,接觸最多的人是執行部的後勤部。”

    林年擺了擺手沒說話,似乎是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其實很多人都在暗中思考過你前進的動力。”伊麗莎白沒有看他,雙眸倒映的全是河對面燈火輝煌的紐約城。

    “我的前進動力?”她身邊的男孩偏了偏頭。

    “對於昂熱來說,復仇是支撐他每天從牀上起來的動力,對於弗拉梅爾來說,則是烈酒和女人,對於愷撒·加圖索來說,可能就是家族的榮耀。”她把雙手收攏在披肩裏御着東河吹來的陣陣海風,髮絲在耳畔邊飄舞。推薦閱讀//

    “其他的我大概不敢說,但就愷撒而言,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什麼,他的前進動力一定不是什麼家族榮耀,早上六點鐘的鬧鈴他只會因爲有考試或者party提前醒來,而屬於家族榮耀的鬧鈴可能就要設到傍晚去了。”林年淡笑着說。

    “那就當我誤會了吧,可我並不想糾正這個錯誤,該糾正這個錯誤的是弗羅斯特·加圖索,比起愷撒·加圖索,我對你前進的動力更感興趣。”

    花園中“TheRiverCafe”店裏的侍者推開玻璃門走進了花園,手裏端着托盤垂首穿過星光與花卉走來,將兩杯熱飲分別放在了桌上,伊麗莎白取了其中一杯無糖的黑咖啡,另外一杯卡布奇諾則是放在了林年面前。

    “總有什麼驅使着你爲祕黨賣命,出生入死的任務,危險的龍類,殘暴的死侍,不會有人心甘情願爲了所謂的‘使命’和‘榮耀’衝鋒,畢竟‘使命’和‘榮耀’這種東西是可以解讀爲他是爲了‘尊嚴’和‘名聲’的。”伊麗莎白輕抿了一口黑咖啡感受着舌尖綻放的苦味,“那你又是爲了什麼待在祕黨的,被架上‘S’級以後捧起的‘尊嚴’?還是爲了人羣所崇拜的‘名聲’?當然也可能是‘財富’或者‘權力’,你的過往導致了你很容易對兩個東西產生慾望。”

    “我記得以前有人問過我類似的話,但我不是太記得究竟是誰問的了。”林年把卡布奇諾上的拉花攪拌成了漩渦的樣子,“這個問題的本身價值我不做評價,我只想問對於校董們來說難道我不是作爲他們手裏的一把‘刀’,指哪兒砍哪兒,學院讓我打誰我就打誰就足夠了嗎?”

    “足夠但也不夠。”

    “又好又壞是吧?”林年喝了口東西笑了笑。

    “不摻雜校董利益和祕黨立場,我只是個人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每天是什麼驅使着你從牀上爬起來的。”伊麗莎白說。

    “我這人很簡單的。”林年扭頭看向遠處東湖上緩緩駛過的遊艇,“真的特別簡單,沒什麼彎彎繞繞和苦大仇深,每天上上班,執行部打打卡,要我弄死誰我就弄死誰,龍王來了我就幹龍王...然後保持着這樣的生活一直下去就行了。”

    “...平靜而一成不變的生活?”

    “是平穩而一成不變的生活。”林年隨口糾正,“在一年前這是我的夢想,而現在我的夢想達成了,她不用每天起早貪黑地往外跑,而是有時間坐在圖書館裏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想買什麼咬咬牙就可以買,不至於每次路過的時候都得轉頭看着我假裝跟我聊天迴避視線,我能感覺到她在這所學院裏過得很開心...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輕鬆,這是我做夢都想看到的。”

    “我是個沒什麼追求抱負的人,用我們老家的話來罵我就是沒出息。”林年偏頭看向伊麗莎白,“安於現狀,不求上進的廢物說的就是我。我很怕麻煩的,所以我在任務裏通常下手都蠻狠的,不瞭解我的人都說我是個殺胚,但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只是想早點下班回學院打遊戲...留那些壞人一條活路就得一直在我耳邊嗶嗶嗶嗶一些有的沒的,如果我直接手起刀落,咔一下,人頭落地,我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其他的自然有後勤部的人來處理。”

    “很獨特的自我剖析。”伊麗莎白聽完了林年的話,想了想點頭評價。

    “我又不是什麼日漫裏的救世主角色,或者龍傲天一流的小說人物,你看我什麼時候主動爲了什麼勞什子‘力量’和‘救世’奔波過嗎?”林年坐躺在椅子上抱着咖啡杯取暖,“我只是個想跟老姐一起找個地方衣食無憂、混喫等死下去的沒抱負沒理想的大學生罷了,請以後別亂加那麼多光環到我頭上。”

    “果然每一個‘S’級都有自己不同的地方。”伊麗莎白淡淡地說。

    “如果你願意把我這種稱爲不同的話,我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是其他人擁有你的血統,他們大概會成爲主流需求的‘救世主’一類的角色,那麼校董會就可以利用正義感去壓迫他們了,讓他們做一些可能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是錯誤的事情,來爲我們校董會謀得利益。”伊麗莎白說,“但像你這樣的人是最麻煩的...你們這種人很自私,爲了自己而活,所以你們能活得很自由很開心。如果我們要去抨擊你的自私,可往往事實又證明在遇見了需要你們犧牲的災難時,你們這羣人又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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