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正常的發佈會應該是在進行之前做好預熱,放出一些起碼模棱兩可的消息,讓聞訊而來的人心中有預期自己是參加了怎麼樣一場活動,又會聽見什麼方面的情報...可就我看來和我遇到的事情來講,主辦方們對這場發佈會的預熱可謂是有些欠缺甚至說是神祕啊。”英倫男人淡淡地說,
“起碼就我而言,我參加這場發佈會的理由就並非是購買這所謂的‘水蛭藥劑’,我相信也有很多客人跟我一樣來這裏的目的根本並非是‘消費者’...所以我不經有一個疑惑,主辦方對自己產品的定位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對我們進行宣傳推廣你們賴以爲豪的產品?”
靠落地窗的一桌上,警察和女醫生都微微頷首,其餘桌上也有不少客人無聲默認了這席話,他們都是遇見了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再接受到邀請函而趕赴來往這座高塔的,那些驚心動魄、詭譎恐怖的事情讓他們無法放下來到這裏的更多原因並非是求得“水蛭藥劑”而是想搞清楚一切的真相。
而這句話出口之後,大廳裏一些因爲信息交流缺乏一直被隱藏的情報也漸漸浮上水面了,受邀坐在這間大廳裏的客人們似乎並非都是金融巨鱷或者企業龍頭——雖然這類人也有,但卻並非是絕大多數,在這間大廳內的人們背景和職業各有不同,上到毒梟、殺手,下到醫生、教師。
像是老毒梟這樣的客人或許正是抱着探究“水蛭藥劑”的來源以及購買渠道參加這場發佈會的,但像是警察或者女醫師卻不盡相同,並且他們自身職業導致的消費水平似乎也不足以支撐他們大批購買藥劑什麼的...如果細細想來就會發現,比起上一次霧尼歌劇院的拍賣行,主辦方這一次發佈邀請函的方式似乎顯得有些古怪。
“看來這位先生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嬌小女人看了英倫男人一眼,又看向整個大廳說,“受邀參加這場發佈會的所有客人們對於主辦方來說都至關重要,無關乎身份,無關乎社會地位,只關乎能力和經歷,在座的各位都是起碼至少經歷過一次與‘水蛭藥劑’的衍生物相遇的事件,對於主辦方來說有這樣經歷的各位對這場發佈會來講是不可或缺的。”
“我不明白。”英倫風男人直視嬌小女人說,“這對於一個產品的研發商來講是相當不理智且愚蠢的行爲。”
演講臺上的嬌小女人微微擡首看向英倫風男人平靜地說,“主辦方如此決定自然有主辦方的考慮,請這位客人稍微有些耐心,我相信我們的產品有足夠的實力能讓任何清晰意識到它潛力的客戶充滿興趣和信心。而接下來我也會爲各位一一講解、展示我們產品的效果以及成功的衍生品。”
“成功的衍生品...”英倫風男人頓住了,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又有些猶豫到了,輕微地做了一個扭頭的動作,但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住了,餘光看見了演講臺上面無表情盯住他的嬌小女人,一時之間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坐了下來顯得有些僵硬。
嬌小女人緩慢將視線從英倫風男人身上挪移到了遠處靠窗的地方,對方原本想轉頭過去的方向,在那裏正是老毒梟和殺手的一桌,每個人都在盯着她沒有任何的異狀,她掃了一眼也撤回了視線又輕輕拿起了一旁推車上的一根斑斕的玻璃試管。
“首先是第一個環節。”她平舉試管環繞四周,像是在看大廳裏的人,又像是在看其他的什麼東西,說,“‘水蛭藥劑’的來源。”
“水蛭...我好像聽說過,霧尼歌劇院那一次的‘永生’拍賣?”大廳內忽然有人開口說道,有些不甚瞭解的人立刻低聲詢問其餘人情報,瞭解上次事件的人也不吝解釋,而嬌小女人卻是完全沒有顧得這些賓客的不解和疑惑繼續說道,
“‘水蛭’的最初立意是利用生物科技替換普通人類甚至是混血種本身的血統,從而達到脫胎換骨、血統重鑄的效果,但由於‘水蛭’高昂的製作成本以及血清稀有的緣故,不少買家對我們提出過異議,於是在採納和接受買家的要求後我們成功製作出了‘水蛭’的衍生品,如今的‘水蛭藥劑’用以實驗血統重鑄的市場。”
“血統...什麼血統?你的意思是‘水蛭藥劑’可以人爲更改人類的血緣基因?”有醫學方面精通的客人詫異地發言提出了疑問。
“具體來說是更改種族的基因。”嬌小女人看了那位客人一眼淡淡地說,“我相信在座的不少人都親眼見過‘水蛭藥劑’的1型產物,自然清楚1型產物表現出來的各類素質都遠遠不是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按照我們研究所的評測現實,正常‘水蛭藥劑’產生的1型產物身體素質約莫在正常成年男性的三倍到四倍,如若注射藥劑的素體素質良好則是可以達到巔峯五倍的水準...就像這樣一樣。”
話語落下,大廳的門再度被打開了,所有人的視線投了過去,只看見了一個被黑布遮蓋的巨大的鐵籠被一個侍應緩緩推了進來,沉重的鐵籠只是看都能感受到那可怕的重量,而那推籠的侍應虯結的肌肉更是扎眼,臉上戴着面罩讓人看不清表情是輕鬆還是艱難。
真正讓所有人恐慌和驚悚感從脊椎尾部一路衝到頭皮的是那鐵籠里正在躁動的東西,那動物園關押猛虎似的鐵籠裏就像真的藏着一隻猛獸一般正在瘋狂地撞擊着籠壁,不住地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儘管有黑布作爲遮擋,但那股危險到極致讓人生理上扼制不住涌起危機感和恐懼感的氣息已經開始瀰漫整個的大廳了,巨大的金鐵交戈聲響混合着不知生物的吼叫在大廳內顯得刺耳無比,少數客人在臉色劇變的同時都下意識地伸手放到了身上藏着危險武器的地方。
毒梟桌上殺手在鐵籠進場的瞬間就抓住了腰間藏着的槍柄渾身緊繃,像是回到了那間黑暗幽閉的酒店套房,而在路明非那桌上英倫風男人也是整個人肌肉繃緊,坐在一旁的路明非只感覺這個男人像是猛獸一般輕輕彎下了腰好像隨時都可能踩着桌子跳出去拔出藏在身上的刀子...可他還是忍住了,像是顧慮着什麼似的強行坐在了位置上。
臺上的嬌小女人在觀察到這些人時也什麼都沒做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推籠的侍應雙臂抓住鐵籠的把手強行穩定住,以免鐵籠因爲裏面東西的撞擊而側翻,膽小的客人們抓住了自己的座椅差些站了起來。其中蘇曉檣一桌上的路明非則是驚懼得連手裏的果汁都打倒了,面色驚懼難看地看着那黑布上暴躁黑影肩頭隱約露出的血紅色數據。
大廳裏每個人都呆滯僵硬地看着那非人般的侍應將鐵籠一步步送到了演講臺上嬌小女人的身旁。嬌小女人伸手輕輕抓住了鐵籠上的黑布,然後用力一扯,低頭對着麥克風輕聲說道,
“現在開始發佈會的第一個環節,向各位隆重介紹,‘水蛭藥劑’1型產物,量產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