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Utero(二合一)
    11個時區外,美國卡塞爾學院本部,深夜。

    教職宿舍樓,安靜的走廊上隔着實木門板可以聽見201號宿舍裏傳來了隱約的卡通人物的對白,電視發出的藍色光芒在底下的門縫若隱若現隨着場景的變化不斷更替着細微的顏色。讓我們緩慢地躍過那條門縫可以看見,巨大的人影被投在了天花板上,那是曼施坦因正躺在裝修沙發上,看着電視屏幕裏他最喜歡的《辛普森一家》。

    動畫的畫質很模糊,製作也很粗糙,不難看出這是福克斯在1989年推出的第一季,這是曼施坦因最百看不厭的一季,他喜歡懷舊也喜歡經典,尤其喜歡老套但永遠不過時的黑色幽默諷刺,尤其當諷刺的對象是文化、社會以及整個世界的時候他總會對那些戲謔但卻又直抒胸臆的黃皮小人們肅然起敬。

    但今晚曼施坦因的觀影狀態似乎並不佳,因爲他的視線一分鐘內有一半的時間不在電視上,而是在黑暗中的茶几桌上。

    電話鈴響了。曼施坦因的視線快速移開了電視機,手中端着的咖啡放下,摸上茶几桌上的話筒,整個流程快如閃電,簡直就像是整晚上他都在等待着這通電話一樣。。

    “出事了。”電話那頭施耐德教授的第一句話,簡明扼要,開門見山。

    電話這頭,曼施坦因面無表情,輕輕深吸了口氣,眼眸中映着還在說講着臺詞的黃色卡通人物,  但裏面的喜劇再也無法干涉他的情緒了。他沉默了,他從接起電話起一直都是這麼沉默的,  他早知道會來這麼一通電話了,  只是沒想到事情糟糕到這個地步,

    就他了解的施耐德在處理中東地區的專員和巴勒斯坦武裝流血衝突時,對上面的彙報都是一句輕描淡寫的“我們遇到了麻煩,  但遠遠不值得驚風扯火”,能讓他說出‘出事了’這三個字必然是發生了極爲嚴重的情況。

    曼施坦因整晚都在試想情況會糟糕到什麼樣,從施耐德拖他下水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會有現在的一幕發生,  只是當情況真正發生時,那股直衝腦門的血壓依舊讓他的情緒爆發了。

    即使有門扉的阻擋,走廊內依舊迴盪起了老人暴跳如雷的謾罵聲,  被驚醒在夢中的鄰居們睜開眼睛都以爲自己還在夢裏,要不然爲什麼他們會聽見住在隔壁的風紀委員會主任會在深夜親切地稱執行部部長爲‘狗孃養的’(曼施坦因的大概髒詞爲Mother-Fword)?

    —

    西裝革履的曼施坦因推開了中央控制室的門,但每個回頭對他行注目禮的加班人眼中帶着尊敬,  沒辦法不尊敬,  就在五分鐘前,  這間偌大的控制室裏迴盪滿了這個老人痛罵執行部部長的虎狼之詞,算是做了整個卡塞爾學院裏每個人都想過但絕對不敢做的事情。

    在控制室的盡頭施耐德和古德里安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前者一貫的暮氣沉沉讓人見到就想皺眉避諱,而後者則還是那麼的...喜慶,  這好像是曼施坦因見到自己這個老朋友第二次穿着睡衣和那頂鮮豔得扎眼睛的紅帽子出現在中央控制室這種嚴肅的地方了。(上一次是卡塞爾保衛戰時)

    曼施坦因沉着臉快速從過道走過,  餘光掃過了坐得滿滿當當的中央控制室,  越是往裏走心就越沉,因爲他清楚這件事情本應該藏到臺下的暗處偷偷處理,但現在這裏的情況很顯然就擺明了事情出得比他想象的要大數倍,  大到施耐德完全摁不住了,  只能放到明面上來集合整個卡塞爾學院的力量解決。

    “現在那邊是什麼情況。”他言簡意賅,沒有再扯及任何情緒方面的問題。這個陣仗只能是林年那邊事關‘SS’級的任務出了大問題,  在這件事上雖然他受到了施耐德的蠱惑和威逼利誘,  但他很清楚自己一腳踩進來了那就永遠別想着在出事情的時候先把自己撇乾淨,  先處理問題根源纔是他應該做的。

    “文件丟失了。”施耐德聲音照例嘶啞,只不過今天比之以前跟更多了一些森然的陰沉。

    “發生了什麼意外,  能追回嗎?”曼施坦因站到了施耐德的面前擡頭看向那巨大的藍色地球投影,  但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紅到令人發瘮的脈動點絡。

    “文件現在已經是小事情了。”施耐德又說。

    “小事情?”曼施坦因怔住了,心裏升起了巨大的不祥預感,  “林年,  路明非還有楚子航呢?”

    “倖存。”

    “...倖存?”曼施坦因驟然扭頭看向了施耐德。

    施耐德點了點頭,“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正面遇上龍王,  的確可以稱爲倖存。”

    龍王。

    整個中央控制室的氣壓彷彿變低了,曼施坦因呼了兩口氣,額頭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變紅,還沒睡醒的古德里安都精神了,看着老友翻滾的情緒變化趕緊說,“他們都沒事,林年抗住了龍王發起的第一波衝擊,只是火車站沒了而已。”

    嗯...只是火車站沒了而已。一旁的施耐德也在跟着點頭,好像這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小事情。

    曼施坦因瞪着眼睛怒視了一眼眼自己的老友,他可是做足了功課知道那座火車南站是多麼巨大的龐然大物,體量基本可以跟芝加哥聯合車站相當,雖然藝術性沒有布扎藝術主候車室“大禮堂”那樣華麗,但在規模和佔地上絕對是一個巨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忽然之間,意識到什麼的曼施坦因打了個冷戰盯住施耐德快速問道,“中國那邊怎麼反應?林年是跟疑似‘龍王’的敵人開戰了嗎?有幸存的目擊者嗎?街道上的監控錄像呢?軌道衛星的拍照呢?”

    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也在龍王的前面用上了疑似兩個字,青銅與火之王戰役的瘋狂彷彿就在昨天,才過了一個暑假忽然就再度鑽出一個新的龍王,任誰都會無法接受。

    “沒有目擊者,或者說就算有目擊者都已經在那場災難中不幸身亡了。”施耐德背後的大屏幕恰到適宜地亮起,出現了一張觸目驚心、滿目瘡痍的實景照片。曼施坦因只是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僵住了,因爲他完全無法把照片裏那末日電影CG一樣的可怕場面跟火車南站聯繫到一起。

    “你一定是把什麼地方峽谷的照片跟火車南站搞錯了吧?”曼施坦因低聲說。說得是那麼艱難。

    該怎麼形容呢。只能說是這是曼施坦因見過的地球大地上最猙獰和肆意的一片傷口,就像‘災難’執起了畫筆在地面上作了一副滿意的自畫像,滿木都是荒蕪和末日的氣息,看不見一寸完好的土地,所謂的火車南站也徹底消失了,每一條巨大的天塹給佔據了,  往裏面看簡直就像是在探視深淵,最關鍵的是那溝壑給人的感覺並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是強烈的人爲撕裂的可怕後果...以一己之力撕開了整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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