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守夜(1/5)
    維爾霍揚斯克地理位置偏西伯利亞的東北部,並沒有極晝極夜的現象發生,但就算如此也是晝短夜長的典型,早在傍晚八點左右天就已經漆黑無光了,就算沒有暴風雪的影響一天裏暗黑無光的日子也總是比明媚雪地要少見得多。

    現在的時間是深夜23:29分,木屋內厚重結實的布穀鳥掛鐘分針在鏈條帶動的‘咔咔’聲中向前走動指向了半點,掛鐘頂部的隱藏小門打開,伴隨着打簧音小鳥彈出進行報時。這是經典的MaJaK布穀鳥掛鐘,鐘表盤上有着‘MadeinUSSR’的浮雕水印,原產地莫斯科。

    深棕色掛鐘上的劃痕和灰塵可以看出這檯布谷鳥掛鐘有些年頭了,內置的羊皮氣箱可能有漏氣的可能,所以布穀鳥的報時聲偏小。但也就是這種並不算大的報時聲每次響起時,都會引得房間裏還尚且清醒的人心中一陣凜然,就像警鈴被敲響。

    火爐依舊在燃燒,女獵人在爲火爐添柴,如果沒有意外未來的二十四小時火爐都會一直熊熊燃燒。暴風雪使得氣溫降到了難以想象的零下七十度,沸騰的開水揚到空中都會在瞬間變成一片冰晶,一旦火爐熄滅室溫就會到達常人難以接受的程度,所以守夜的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也是保證火爐的持續燃燒。

    維卡抱着獵槍坐在木窗的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的暴風雪,亦或說是暴風雪中的那些金色螢火...是的,它們從未離去,那些魔鬼。零下七十度的嚴寒,那些人影就像鋼鐵混凝土澆築似的凝在針葉林的黑暗中注視着他們,這種彷彿永恆的監視讓他無時無刻都遍體生寒。

    “柴火不多了。”女獵人爲火爐添完柴後低聲說,她的臉上涌起了一抹顧慮,轉頭看向木屋深處的火炕。

    在炕上裹着襖子的小女孩和她的弟弟已經在早些時候吃了些泡軟的凍魚睡下了,手術過後的老獵人呼吸也趨於平穩,但能不能扛過恢復期依舊是個問題。

    杜莎、美國人亞當以及克格勃中校正在地上鋪的熊皮上休息,由於地面永凍層的存在所以整個西伯利亞以東北地區的房屋都會離地幾英尺,只要有皮草保暖席地而睡不是什麼大問題。

    等到十二點時中校跟杜莎會被布穀鳥的報時喚醒進行換班,女獵人和維卡就能暫且睡下休息,再下一班又會在凌晨四點時更替,由亞當和主動提出守兩輪班的中校一直守夜到第二天早上。

    守夜的名單和時間段是中校安排的,保證了在守夜期間不會有什麼岔子發生,譬如女獵人和維卡這對仇人安排在一起,無論哪一方想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另一方都會制止...譬如如果將強盜兄妹安排在一起守夜,恐怕等到其他人睡着時,木屋裏的獵槍就會突兀地發出爆響,沒人希望看到這一幕發生。

    還有半小時女獵人和維卡的守夜就結束,保證火爐在半小時內不會熄滅後,女獵人沒事做就起身放輕腳步悄然走到了木屋的門前。這個行爲並沒有引起窗邊的維卡太多關注,因爲不會有人會認爲女獵人失心瘋想從木門衝出去。

    木屋的結構和安全性並不算令人安心,唯一的進出口只是一扇門鎖被打爆後只能用一條木板臨時充當門栓的木門,爲了增添一些安慰感亞當和維卡還協力將屋裏放滿玻璃罐和雜物的沉重櫥櫃挪到了門前設爲路障。

    女獵人站在那擋住木門的櫥櫃前,在上面堆積着各種瓶瓶罐罐以及風乾的草藥,主要吸引她目光的是那些玻璃罐,大多都是酸黃瓜或者醃菜罐喫完後的玻璃罐子,裏面重新被裝滿了各式各樣奇怪的東西。

    女獵人雙手杵着膝蓋彎腰瞅在一個泡酒罐的面前,裏面裝着一條蜷縮的灰與橄欖色相間長蛇,三角頭,吻鈍圓,頭背花紋呈“><”形,躺在罐底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因爲季節陷入冬眠,但只是看罐底的排泄物倒是能確定它是被老獵人養在裏面的。

    “極北蝰蛇。”女獵人伸出手指敲了敲罐面,很輕鬆就確定了這條毒蛇的品種,因爲這是唯一在北極圈境內出現的蛇。

    她看了幾眼毒蛇又看向了維卡身旁的木窗外那些令人不安的金色螢火,忽然說,“你說蛇毒對外面的那些東西會不會有用?”

    維卡擡起頭看了一眼女獵人,心底大概有些意外這個女人居然會主動找自己搭話,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魔鬼是靈的存在,他們能以人形顯現,他們是被神打敗的敵人’,我不覺得蛇毒會對魔鬼有用。”

    “沒試過誰又知道?魔鬼這種東西我以前只在《聖經》上聽說過,說不定魔鬼也只是一種跟我們人類差不多的生物,只是他們多長了犄角而已,受傷中箭了也會死。在唯物主義的鐵拳下,什麼妖魔鬼怪不被履帶和火槍毀滅?”

    “你是在給我信心?”維卡頓了一下嗤笑。

    “是的,我是在給你信心。”女獵人拇指輕輕颳着玻璃罐,“人在走極端的時候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

    維卡沉默地轉頭,女獵人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你之前聽見了,那些魔鬼,在叫‘他們’的名字。”他將聲音壓到了最低,目光時不時掃向火炕的方向。

    ‘魔鬼’們集聚木屋時,那些蠱惑的竊竊私語,那些蛇在雪地上行走的嘶嘶聲,它們的確是在討論着木屋裏的人,準確來說它們是在討論那對暴風雪中走來的神祕的姐弟。

    它們很大可能就是爲了這對幼童而來的,圍聚在木屋外如同渴血的蝙蝠,又像是羣聚的鬣狗。只有等待着木屋內能順從它們的貪婪和嗜血,丟出新鮮的血肉滿足它們,它們纔會甘願地離去。

    “他們有問題!”維卡的聲音很篤定,窺向火炕上那小小影子的眼眸裏充滿了畏懼和某種瘋狂的光芒。

    “魔鬼只會被魔鬼吸引,你沒有聽見那個美國人說的嗎?他們出現在雪地上的方式就很詭異,只有異常纔會招來異常!”

    “如果你把他們交出去了,那羣魔鬼依舊不放過我們該怎麼辦?”

    “那就到時候再說。”

    “到時候再說?”女獵人深吸了口氣,控制着聲音,“我們不拿生命當賭注,尤其還是孩子的生命!”

    “孩子的生命?打仗的時候祖國不一樣讓孩子衝在最前面?”維卡忽然發出嗤笑。

    “那不一樣。”女獵人皺眉,忽然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維卡,“你...應該不是維爾霍揚斯克的人?”

    “從很久之前這裏就是斯大林的流放之地,有礙國家安全和反蘇維埃分子都會被流放到這裏,直到今天也不例外。”維卡捏了捏獵槍的槍柄,又瞥向女獵人,“我看你也不像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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