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好像有些過於聽話了
    太陽直射芝加哥,可能太多玻璃幕牆的大廈的緣故,陽光的折射讓走在街上的人滿眼都是閃亮的,比太陽還閃耀——夏天的星空不外乎如此。

    林年潛意識裏並不喜歡那種星星閃閃的刺眼環境,因爲很難一覽無餘地去觀察當下環境情況,所以他寧願比電話和短信中告知的時間晚到一些,也避開了城市大廈羣集的繁華路段,選擇沿着密西根湖旁長長的湖堤向地鐵站的方向步行。

    因爲不大習慣被特定以外的人牽着,所以夏望在前面走,林年在後面跟,很好地避免了撒手沒,回頭不見的各種意外。

    這個男孩很不讓人省心,這是林年在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內觀察得出的結論。

    並不是說夏望這個男孩有多混球,有多熊,他唯一令人詬病的大概只有那旺盛的好奇心,什麼都想看,什麼都想試一試。

    見到公園跳操的想要去蹦躂兩下,看見人工坑裏的滑板想要上去踩幾下,就連看到地鐵工人抗議遊行的都想要往裏面扎,如果不是林年扯他後領扯得及時,估計那免費發的漆着“right”的黃色安全帽就扣他腦袋上了。

    但在大多是情況下,他就只會一直走,像是沒有目的,沒有疲累感一樣往前走。

    湖堤邊上樹蔭過濾後的碎片亮斑不斷地劃過他身上,那摔傷、蹭傷後的紅斑和淤青是那麼的鮮豔,讓人覺得他不斷向前走是在拿着別人看不見的畫筆在塗抹他走過的痕跡,直到要把整座陌生新奇的城市全部染上顏色才滿足,而那些細小、衆多傷痕就是在着色時染上的微不足道的顏料而已。

    很奇怪的一個傢伙。

    他的妹妹說他就像是5歲的孩子,林年覺得5歲的孩子罪不至此,可能是生活環境的問題,在濱海城市的那家孤兒院裏,林年身邊的5歲孩子都開始拉幫結派玩孤立和報團取暖了。

    那些年幼的孩子對整個世界的好奇心或許有,卻也不會那麼旺盛,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存在巨大的惡意的,孤兒院的鐵柵欄不是在束縛他們,而是在保護他們。如果敞開鐵柵欄的大門讓他們離開,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有踏出去的勇氣。

    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嚮往自由。一心一意吼叫着自由,向着自由飛蛾撲火的人,大多數都是對社會的規則和構成,整個世界運轉的邏輯所不瞭解、無知的人,受教育程度偏低下,觀念片面而偏激只信任自己所認同的,比如紅脖子,比如三觀未妥善的學生。

    而又有少部分的人,他們的思維是健全的,也瞭解自由以及自由的束縛和代價,但依舊選擇負重前行去追求那份自由。

    這種人是可敬的,但也僅僅是可敬,不值得去學習。他們最好的地方應該出現在動畫和小說裏,把那份精神做成一種另類的代餐,給予不那麼自由的人們一份衝破普世價值觀束縛的暢想,在滿足暢想後人們又回到相對不那麼自由,但卻令人無比安心的環境裏度日。

    夏望的5歲在林年眼裏更像是相同幼齡的5個月的貓或者5個月的狗,莽莽撞撞的,但無疑他是自由的,那是一種有別於以上贅述的所有形式的自由,獨立在外的第三種自由。

    本性的自由。

    對新鮮和陌生事物的好奇,是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難以遏制的本能。嘗試、不斷地嘗試新的東西,好像他們出生就是爲了這個而存在的,除了滿足生存必要的條件外,他們所存在的意義就是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撓門、跳窗、蹭着牆角央求着要去探索陌生的世界。

    但往往這種好奇心是殺死一隻貓或者一隻狗最直接的原因,因爲他們無法完全地領悟到社會和世界的惡意,自由的代價,只會鉚足勁兒地往外衝,不被撞死在街道上曝屍街頭就不會停止這種探索的行爲。

    林年快步上前,然後伸手就抓住了夏望手裏正準備往嘴巴塞的東西,那是一隻夏蟬,趴在行道樹的樹幹上,在夏望接近它時那聒噪的蟬鳴都停止了,跟傻掉了一樣任由被抓住然後被往血盆大口裏塞。

    “你在幹什麼?”林年看着他問。

    夏望抓着蟬擡頭看着林年,有些發愣,過了幾秒後低下頭,把手裏安安靜靜的蟬遞給了林年。

    林年看着遞過來的蟬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明白了對方的腦回路。

    “我不喫,這個東西不能喫...起碼不能生喫,不衛生。”林年把蟬拿過來重新放回了樹上,但沒想到的是那蟬就跟僵死了一樣直接掉在了泥土裏。

    林年發現他還在低頭看着那一動不動的蟬,嘆了口氣,“...這東西想喫得油炸,下次有機會再說。”

    所以說這種本性的自由你真的找不到理由去責罵,就像嬰兒爬到窗邊被你及時抱了回來,你會憤怒地痛罵嬰兒不珍惜生命嗎?當然是不會的,你只會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是自己沒有看好他。

    弱者有理論的確是絕對錯誤的,但如果弱者真的孱弱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這個理論又會顯得那麼的合乎情理,有些物極必反的意思在裏面。

    林年不喜歡帶孩子,因爲他已經帶過一個了,捧在手裏怕碎,含在嘴裏怕化,即使是幸福且快樂的,但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還是會讓人心情沉浮積蓄壓力。

    得趕快把這個麻煩交給該交給的人。

    心裏的這個想法更加迫切了,但還沒來得及去實施,他就發現那孩子忽然跑了起來——當然不是因爲沒給蟬喫鬧脾氣了,而是他又找到新目標了,一隻被主人牽着吐舌頭曬太陽溜街的哈士奇。

    那隻哈士奇看見一道黑影撲過來,嚇得渾身毛都炸了,嗷嗷叫着站了起來背貼大樹,前肢耷拉着一張狗臉寫滿了驚恐,旁邊的主人拉繩差點都沒拉住。

    林年看着這倒黴孩子抱着哈士奇就要動口,不過你這是要真咬還是假咬啊...沒敢驗證自己的猜疑,林年還是快速制止了這個危險的行爲,解決方案是夏望抱狗他抱夏望,然後狗主人死命牽着狗,好懸沒把哈士奇那身柔順的毛皮扯開線,全程嚎叫的那叫一個悽慘。

    幸好狗主人是個淺黃色長髮的年輕女孩,吃了林年或者夏望的誠實的態度以及一點點顏的緣故,很簡單的就原諒了他們,換個事情多的主兒鐵定摸出手機就準備發律師函了。

    這也算是因爲美國國情的緣故,上法院爲雞毛蒜皮的事情打個官司再正常不過,前腳你在街上跟人車輛發生一點刮蹭,後腳到家你大概率就會接到一個電話聲稱對面是律師請問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

    好說歹說道了歉,還付出了社交賬號作爲代價,林年拎着夏望的後衣領就把他扯到了街對面——他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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