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審判列車
    CC1000次快車奔馳在夏日明媚的平原上,放眼望去長空遼闊,雙目隱隱刺痛,清風從深綠到金黃的原野排過,吹進了紅松林中,拔得樹葉簌簌歌唱。

    水洗的天空下,整個世界都顯得疊青瀉翠,白色的風車在山坡上轉動,列車駛過鐵軌的隆隆聲沿着蜿蜒起伏的芒草吹得很遠,遠在城市的邊際的人偶爾擡頭尋聲去望,只看見被雨過天晴沖洗得塵埃殆盡的夏日的伊利諾伊州,那些隆隆聲就像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竊竊私語。

    等到列車衝入紅松林後一切又陷入了萬籟俱寂,松鼠站立在樹枝上望着鋼鐵巨物轟隆駛過,習以爲常的小動物們從不驚慌,只是偶爾停下動作擡起咬住草葉的頭顱眺望。

    在列車舷窗前的夏望貼在玻璃前新奇又安靜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與他一樣凝望窗外的還有對坐的邵南琴,那些青翠的原野和廣森的密林在窗外油畫一樣展過,可邵南琴的眼中卻只能看見車窗玻璃淺淺倒影裏略顯憔悴的自己。

    是了,也該是這樣的。無論是什麼人,遇見了那樣詭雅異俗的事,見到了如此陸離光怪的世界,都會像她一樣憔悴又失魂。無論是目睹什麼風景,感受什麼新奇,一切都會像迴旋鏢一樣回到當日時突兀又無奈的分別。

    一杯熱咖啡放到了桌上,上騰的白色蒸汽在密林泄進舷窗的閃爍光線下忽明忽暗。邵南琴回神過來看見了咖啡,下意識要說謝謝,可餘光卻見到了端來咖啡的人,一身墨綠色校服的林年。

    她隨即就失了神,口裏的感謝咽回了肚子,就連視線中那一杯咖啡的本該代表焦糖香甜的黑色也變得深邃可惡了起來,那濃密的黑色就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種類的黑一股腦煮進了裏面。

    又一隻手插了進來,先一步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淺抿了一口,那是夏彌,與林年同樣的制式校服,領口帶着世界樹的校徽,她喝着咖啡手裏還捏着另一個陶瓷杯的把環說:「蘇曉檣師姐說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少喝點咖啡,多喝牛奶可以助眠調神。」

    「我不想喝東西。」邵南琴儘量做到禮貌喝情緒穩定地向夏彌表示道。

    「你這幾天的睡眠有超過八個小時嗎?東西也沒喫多少,是個人都頂不住。「夏彌提醒道。

    「但起碼我還是個人。「邵南琴說。

    「好強的攻擊性!〝夏彌唔了一聲,把牛奶放到了邵南琴的面前,又看了一眼趴在舷窗目不轉睛看着列車外的夏望無聲嘆了口氣。

    邵南琴看着換了顏色的熱飲還是沒有要去喝的慾望,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林年開口了:「這一趟列車的終點站不是行刑場,你的人生安全是有保障的,不要想太多。」

    夏彌看向林年有些啼笑皆非有些欲言又止,只能扯了扯林年的袖子示意他說話注意些,安慰人哪兒有這樣說話的?

    林年看了夏彌一眼點了點頭又改口說:「...當然,也不會是牢房,據我所知的祕黨對於普通人的政策一向都很寬容,限制你的自由大概是想盛查作爲普通人的你所見所聞,你的人生安全基本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是啊是啊,真沒什麼事的,被強迫帶回學院進行審查問詢的其實不止你一個,我哥哥也是其中之一。「夏彌無奈地看着邵南琴對座的夏望說,「雖然我重複跟學院的人說了他沒有參與事件也毫不知情,但他一樣被強制帶回了,有些事情真不是我們這些學生說了算的,可以說真正想讓你走一趟的其實是我們上面的人。」

    「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的,沒有必要恐慌,你會安全地被還返回國,之後什麼都不會改變。「林年說。

    「什麼都不會改變?你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邵南琴擡頭直視林年,一旁的夏彌不出聲了,退到一邊不敢加入這即將被點爆的氛圍裏,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拉着夏望

    一起走,但現在任何一個過大的動作在這節車廂裏都是導火索。

    「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這件事本身的性質是有目共睹的。「林年說,「你很清楚你在協助的東西是什麼,在那些人事後給你解釋了龍族的存在後你也明白這件事性質的惡劣以及你所做出的決策的錯誤。現在你還能坐在這裏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然你還期待着什麼?我們所有人都死在芝加哥,你和那隻龍類坐着美聯航的航班回國繼續過你們看似平靜但實則是一直在倒計時的定時炸彈一樣的生活沒?」

    未了,林年頓了一下淡淡地說,「噢,抱歉,我忘記了,你已經進入美聯航的失信名單了,如果想回國祕黨可能還需要給你訂其他航空公司的班次,我會提醒學院那邊的。」

    我擦咧,師兄有沒有搞錯,你這攻擊性也是拉滿了的啊。一旁的夏彌直接一臉看傻了的模樣,她以爲身旁的林年會好聲好氣地安慰這個失去了妹妹的女孩,就算態度惡劣一些起碼也應該打官腔保持撲克臉當木樁…但這攻擊性拉滿的回懟是個什麼情況?你們不是一個孤兒院走出來的厚米嗎?

    邵南琴一動不動盯佳這個男孩,而對方也是漠然地回視他,眼神那麼的熱悉,讓人想起那一晚超級遊艇的賭桌上那束白燈光後的灼紅瞳眸,她心裏某塊地方抽動了一下,氣勢緩緩泄去了,低下頭低聲說,「林年,你告訴我,南音她還活着嗎?」

    夏彌這時也轉頭看向林年,她似乎也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人知道那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超級遊艇的煙花盛放在深夜的當空,然而在那斑斕的夜景下,舞臺劇上真正的主角們都在翹首以盼着數十公里外的港口的結局。然而最後他們迎來的只有肩扛着那個名叫程霜繁的男人回來的林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夏彌還清楚地記得,那時無論從五樓上下來的幾位UII小隊的成員如何言辭激烈地質問發生了什麼,甚至就連那個名叫佐伊的狙擊手都衝進船艙把那口徑大得要死的狙擊槍槍口都恐林年腦門上了,扛着那個男人的林年從始至終也沒有回答他們半句話。反倒是蘇曉檣也搶先一步把槍口頂在了那女狙擊手的太陽穴上,瞬問幾把槍就擡了起來對準了蘇曉檣和林年。

    蘇曉檣舉槍,所以UII小小隊的所有人第一時間都舉槍,於是後來趕到現場的楚子航、路明非和夏彌也舉槍了,那場面活像電視劇裏槍口對槍口的爛俗僵持局面,但身臨其境時又能真切感受到那種死亡只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窒息感,畢竟電視劇裏往往都是以和解的形式放下槍,少有導演會真的拍攝出那種震撼的血肉綻放(昆汀?塔倫蒂諾的《無恥混蛋》正是反例)。

    在接近冰點的局面中,UII小隊裏一個穿風衣的男人開口問蘇曉檣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們是不是想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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