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無法挽回的約定
    路明非離開藍色港灣後,林年沒有隨後也動身回那座本該是爲他休息準備的四合院,而是一個獨自坐在湖畔邊的遮陽傘下,倚靠着椅背右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桌面,餘光看着對面空蕩蕩的椅子一直沉思着,一動也不動。

    巡邏的保安偶爾路過也會過來詢問,但都被林年以作家外出尋找靈感這個難以找到漏洞的藉口敷衍過去了,只能由得他一個人坐在這裏吹着微冷的湖風,出於盡職盡責的心理之後還時不時過來看一趟,見着這奇怪的少年人沒想不開往湖裏跳才放心作罷。

    這年頭奇人怪事多了去了,更別提這裏還是北亰,五湖四海的人都在這裏匯聚,少見多怪纔是正常的。

    林年在這裏一坐就是一晚上,偶爾擡頭看看燈火闌珊的湖景,眺望着遠處綠化園後的城市薄芒,直到東方既白,藍色港灣內的燈光在那麼一瞬間集體熄滅將整個世界沉入黎明那獨有的湖一般的幽藍時,昏暗中的他敲擊桌面的手指才停了下來。

    “你確定沒有什麼事情想提前告訴我嗎?”林年看向一旁椅子上雙腿翹在桌面,雙手環抱着打盹的金髮女孩問。

    他在這裏坐了一晚上,金髮女孩也陪了他一晚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也不需要交流,直到有人開了口。

    金髮女孩結結實實打了個哈欠,湖風吹着她三兩根金色的髮絲黏在了溼潤的口角,沒旁人的情況下她連遮掩一下微張的小口的動作都沒有,在林年身邊她總是那麼隨性和肆意妄爲,畢竟就算哪天林年真的厭煩她了,也找不到分手的選項,有種丈夫被孩子套牢後暴露本性的壞妻子的感覺。

    “唔嗯.你這個問題很奇怪,我們不是從來都是知無不言的好搭檔嗎?”金髮女孩在椅子上側了一下身子,收起翹着的雙腿整個身子全部蜷縮在椅子裏,像是一隻貓,那瑰麗的金色瞳眸半垂着透過睫毛注視着他。

    “知無不言的前提是我需要提問,你纔會知無不言,對麼?”

    “學聰明咯.”金髮女孩小聲調笑,“看來你讀我也不需要說明書了嘞,我該榮幸混了那麼多年終於得到了和路明非一樣的地位了嗎?”

    “陳雯雯,她的出現不是一個意外。”林年淡淡地說。

    有些問題他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反覆推敲,如今也需要一個旁人來替他驗證這些猜想的可靠性。在這種環境和這種情況下,這個人選只有金髮女孩,他永遠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葉列娜。

    “嗯,的確不是一個意外,雖然她的確就讀北亰大學,也的確每天都會乘坐4號線轉2號線,但可惜的是她的出現是註定的,就算兩三天前那一次他們沒有相遇,之後總會有時間讓他們偶遇,畢竟2號線可是環線,地鐵和乘坐地鐵的人在一條週而復始的線上兜兜轉轉,最後總會相遇。”金髮女孩有趣地說。

    “爲什麼會是她。”林年問。

    金髮女孩又懶懶地打了個小哈欠,蠕動了一下椅子裏蜷縮着的身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林年思考了一晚上不至於這種問題都需要她來回答。

    “路明非。”林年隨後回答了自己的自問,“路明非是關鍵,有人盯上了他,想用陳雯雯作爲窗口利用路明非。”

    “爲什麼不能是殺死路明非?”金髮女孩腦袋依在椅扶手上,慵懶地低垂眼眸側望着林年,“路明非和你一樣特殊,是作爲整個大局中的‘變數’存在的棋子,要知道棋手們最討厭的向來都是‘變數’,況且路明非作爲‘變數’已經十分成功地干擾過局面一次了。”

    “路明非不會那麼容易死,就算這一次北亰行動的小組成員全部死完,他也一定能活到最後。”林年用幾乎冷血的話語說出了他的看法。

    “你的看法是正確的。”金髮女孩認可了林年的見解,“那你知道了對手要對路明非下手,那你有什麼打算嗎?你之前可是贊同了路明非去接觸陳雯雯,按照大局觀來看,你應該冷血地唆使他遠離陳雯雯,只要提前斷開這條線不就能防患於未然了嗎?”

    “沒用。”林年淡淡地說,“無論路明非怎麼選擇,只要他知道陳雯雯當下的存在,陳雯雯一出什麼事情,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鑽進套裏。這和他選不選擇聯繫陳雯雯完全不衝突,他就是這樣的人,下定決心一個醉到黃昏獨自愁,過去的人向他伸手,他一樣會選擇跟她走。”

    “與其讓他拋開陳雯雯的事情,等到出事了再被引入局,不如一開始就讓他牽住陳雯雯這條線,牽得越緊之後破局時才越有把握。聽證會的事情教會了我一個道理,有些時候不能因爲明知是局就退縮,這種退縮很可能就是敵人想要的。”林年說,“陳雯雯的確是一個局,我很好奇的是這個點會被以什麼樣的形式點爆。”

    “橫豎不過一個死罷了。”金髮女孩低笑,“這種女孩入局除了一場死亡作爲謝幕,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結局嗎?”

    “可陳雯雯的死只會激怒路明非。”林年說,他又微微停頓了一下,“我從沒有看過路明非憤怒的樣子,但我知道如果那一幕真的發生了,場面一定會失控我也一直好奇,他如果因爲憤怒而失去理智,到底能迸發出怎麼樣的能量。”

    “——但這種局面一定是我們的敵人不想看到的,”林年搖搖頭,“平白無故點爆一顆啞雷?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金髮女孩忽然幽幽地說,“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人想陳雯雯死在你的手裏?那麼這顆啞雷被點爆的理由就足夠了。哈,既然都是‘變數’,那爲什麼不讓‘變數’與‘變數’爭個你死我活?”

    “葉列娜,你認爲‘皇帝’是這麼想的嗎?”林年問,“你是最瞭解祂的人,我需要你對祂的想法進行模擬和解構。”

    “那你太看得起我了。”金髮女孩遺憾地搖頭,“沒人能猜到祂在想什麼,如果我能模擬祂的想法,那麼我以前也不會過得那麼慘了。”

    林年不語,倒是沒有去追問“以前”的事情,因爲他知道肯定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所謂的知無不言不過是金髮女孩認爲林年能知道的事情纔會言無不盡罷了。

    “讓陳雯雯死在我的手裏麼。”林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這倒是一個有趣的觀點,但也很難做到。”

    “只是一個可能性而已,沒必要太過糾結,有些時候過於糾結一個點,往往就會着了祂的道兒。”金髮女孩說,“不如說說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陳雯雯這個點既然已經暴露在了眼前,總得做點什麼,不能任由她在局內逐步失控。”

    “.”林年陷入沉默,似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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