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面子
    “開什麼玩笑?”

    最先拍案起身的不是李獲月也不是李獲月的媽媽,更不是林年。

    理所應當的,第一個對這個與晴天霹靂無異的決策感到冒犯和憤怒的人是事關己身的司馬栩栩,他從原本的事不關己純粹的混時間的路人,到被提及自己時的茫然無措,過度到最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又或者說即將發生什麼時的.不可遏制的憤怒。

    “老祖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怒髮衝冠來形容這個年輕的男孩都不爲過,看樣子他的確是被冒犯到了,任誰見到他現在的模樣都會驚疑,一直以來都是好脾氣,嘻嘻哈哈的男孩居然會和自家老祖拍桌子扯嗓子,要知道平時最怕長輩的人就是他。

    林年倒是不意外司馬栩栩會情緒忽然爆發,從在四合院裏司馬栩栩接觸李獲月時兩人呈現出的態度就不難看出,這個年輕的過分的男孩是呈仰慕的姿態來面對李獲月這位前輩的。

    林年或許不知道這份仰慕中是否藏着其他的情緒,但他認爲從他直感到的男孩身上無時無刻傳遞那股熱烈的情緒,如果是在戰場上司馬栩栩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爲李獲月擋下一顆致命的子彈。

    現在桌對面的老人提到了一個相當敏感的話題,一個關乎到司馬栩栩與李獲月的話題,一個甚至可以瞬間讓兩人的立場對立,永遠仇視乃至敵對的話題。

    關乎這種話題,不難理解司馬栩栩的憤怒和情緒激動,因爲這個男孩比林年更懂“月”的繼承意味着什麼,代表着什麼,而他是怎麼也無法接受那種事情會發生在李獲月的身上,而自己竟然也會成爲這種殘酷事情中的.受益者?

    這觸及到了司馬栩栩這個人的底線,突發的一擊及潰,理所當然的失控。

    理所當然麼。

    對於司馬栩栩的激動,司馬家老祖宗只是緩緩地說了一個詞:

    “目無尊卑。”

    史官落筆,李獲月垂眼,蘞蔓微微張嘴然後合攏。

    “老祖,現在不是說什麼目無尊卑的時候,你剛纔說要讓獲月姐卸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司馬栩栩情緒已經衝昏了理智了,從石桌前站起身來甚至要繞過去當面和那位正統的老人對峙。

    但就在他做出邁步動作的瞬間,司馬老祖微然垂低視線。

    重鳴,然後風響。

    司馬栩栩忽地覺得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砸在了他的後背上,那是如山嶽般的偉力,讓他感受到呼吸困難的強烈窒息感!那股力量貫穿後背傳導進胸骨裏發出的悶響讓他雙耳發出嗡鳴,兩眼的視線也因爲胸腔壓力的急速變化影響到心臟正常泵血導致發黑失明!

    但在第一時間他居然沒有就這麼倒下去,而是驟然扭頭看向一旁的林年,在發現林年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側頭默然看着他這邊時,他才恍然究竟是誰對他動的手。

    不知何時站起身的李獲月,收回手的時候見到身旁身體佝僂失衡卻勉強站穩了的司馬栩栩居然頂住了第一次的衝擊,她擡手甩出如鞭一樣的擊打,正中男孩的後腦勺,沉而絕妙的力量貫穿頭顱進行了致命的傳導!

    本就站不穩的司馬栩栩頭部遭受重擊開始傾倒,他顱骨內的大腦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震盪,那是混血種最爲脆弱的部位,就算骨骼和肌肉被龍血強化到堪比合金,但在這種神乎其技的巧力之下直接對大腦進行干涉輕鬆擊倒一個強悍的混血種。

    正常在搏擊技巧中需要擊中下顎才能導致的腦震盪,對於李獲月來說只要讓她觸及到敵人的頭部,且敵人只要還是人形的生物構造,她都能一擊殺敵。這是真正古老實用的武術,如果司馬栩栩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這一擊下去人已經徹底死透了,可現在他居然還能留有一部分意識。

    司馬栩栩發昏視線中唯一能見到的石桌桌面不知爲何主動地靠近了他,並非是重力失衡,而是他向下撲倒了下去,整個人撲在了桌面上,後腦勺再被身後馬步穩重的李獲月死死按下撞擊在桌上發出刺耳的砸響,雙手更是立刻被反剪在背後扣死手腕,垂在桌邊的雙腿也被踩住脆弱的關節動彈不得。

    純粹的武學縛法,除非被束縛的人力氣超過施束的人數倍,不然掙脫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李獲月只是兩個呼吸之間就將這個被狼居胥視爲新的未來的男孩按死在了桌上,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無法說是實力的差距,還是信任導致了這一宗慘象的發生。

    “小栩,今天回去之後其他事情就不去做了,品性和對家族的敬重之心纔是重中之重,去蜀中書庫尋《孝經》的原本,從頭到尾臨摹十遍吧,在修完心性品德之前就不要再踏出族地一步了。”石桌後的司馬宗族長望着桌上臉部和石桌緊貼的司馬栩栩低沉地說。

    被按在桌上的司馬栩栩沒法發聲,他背後的李獲月發力極重,在重壓砸在漢白玉石桌上時,若不是石桌質地厚沉恐怕那瞬間的力量就能壓塌整張桌子。

    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張臉都貼死在了桌面上,林年甚至聽得見男孩鼻樑與漢白玉石桌之間擠壓發出了咯咯的響聲,那是即將骨裂的異響,就算已經制服,李獲月也在維持着一點點的加力,殷紅的鮮血也順着光滑的石桌面流出,染紅了那張受力扭曲的臉頰。

    這不是施虐,而是一種懲戒,但沉默的林年不清楚這種懲戒的度在哪裏。

    這樣安靜而可怕的場面維持了長達半分鐘,桌上的男孩渾身劇痛卻沒有慘叫只是顫抖,院落裏沒有人說話,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如果心甘情願接受處罰,那就表示一下讓我知道你的意思。”司馬宗族長見着石桌上即將流到自己面前的血紅,微微搖頭似乎心有不忍,嘆了口氣語氣柔和地說。

    林年看向了司馬栩栩被扣住的雙手,估計現在對方唯一能動的就是手指了吧?但他沒有看見司馬栩栩的手指有任何顫動,反而在李獲月都要捏碎他腕骨的情況下十根手指穩而又穩,明明他現在承受的痛苦能讓正常的成年人嘶吼到聲帶破裂,這反倒是給人一種他不想讓任何的顫抖變成示弱信號的感覺。

    司馬栩栩沒有動彈,李獲月的施力就不會停下,司馬宗族長也不給停手的表示,安靜地望着桌上那瀰漫開的鮮血。

    有落葉飄到血泊上點起漣漪,空氣裏漂泊着腥甜的鐵鏽味,耳邊都是骨骼以及肌肉擠壓漢白玉石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

    林年終於聽見了鼻樑碎掉的咔擦聲,一側的史官將桌上的冊子拿起到大腿前平淡地記錄着,沒有因爲這血腥的一幕感到訝異,他只是忠實地把所見的一切快速落筆到冊子上進行記錄,就像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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