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2個
    李卿手指停留在了那血污沾滿的筆記本上,他有些懷疑自己到底在看什麼,還是說血污的緣故字體模糊導致他閱讀出錯,對這篇筆記上的中文字理解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他再三默讀了那一行被血染的字跡略微暈開的筆記,橫豎去推敲這一句話是否有什麼暗語或者新的理解,但最後事實證明,有些事實雖然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就這麼血淋淋地放在了你的眼前。

    “開什麼玩笑。”李卿低聲說。

    震燁學長襲擊了清研學姐,就爲了食物和水?

    李卿很清楚人在極端飢餓和脫水的情況下,基於生存的慾望會產生多麼極端的想法和進攻欲,因爲在狼居胥的培訓中本來就有相當極端的生存訓練課,斷食和斷水是考驗幹員意念的最基礎的極端環境。

    當時他們一整個小班的學員都被關在一個封閉的教室裏,教室內有獨立衛生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設施,唯獨在教室的正中央地面上放了一瓶水和一袋軍用壓縮餅乾。

    教官把他們領進裏面反鎖,從鐵門的小窗戶上告知他們這是期末前的一次小考,並且宣佈了規則:在有人從外面打開教室門之前,誰主動離開了這個教室,誰就會被開除。在考試結束的時候,教室中央放着的水和壓縮餅乾少了哪怕一克,整個班級都會被宣佈不及格重新復讀一年。

    李卿很清楚地記得他們那一班在那間教室內熬了整整8天,當熬到第3天的時候,教室正中央的那一瓶礦泉水和壓縮餅乾就成爲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正眼多看一眼的東西,第5天的時候班長從牆角虛弱地站起身走向教室中央,在沒有任何人阻攔的情況下,他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水和餅乾上表示了自己的決意,重新坐回了角落。

    整整8天的斷食斷水,整個教室的人虛弱到沒法動彈的瀕死情況下,教室中央被外套蓋住的水和餅乾沒有任何人去碰一下,直到教官打開了那扇門,一大羣醫護人員衝進來考試纔算結束。

    李卿自認爲斷食和斷水固然可怕,但卻無法讓一個從狼居胥走出來的人拋棄信念對自己的同伴下手,甚至是對自己摯愛的人下手,這是極度違背常理的。

    他的心裏拒絕着這種可能,但在內心的底層卻也是悄然清楚的,考覈終究是考覈,儘管教官放言斷食斷水的情況下死亡率有多麼多麼高,就算真的死人了也只會建議教室裏倖存的人怎麼分屍從下水道衝下去纔不會影響到考場環境

    但說實在的,每個人都知道教官是不可能真的放任有人死在這種內部的封閉考覈中,隔着牆壁大概就有專業人士在利用裝置監控着教室裏每一個人的心跳,這也導致了斷食斷水單純成爲了毅力的磨鍊,卻少了真正直面死亡的恐懼。

    無論什麼事情,一旦涉及了死亡這個概念,總會有想不到的念頭會在原本淳樸善良的人腦海中滋生,就順着名叫信念的大樹向上攀爬,寄生蟲一樣汲取營養,直到信念枯萎,大樹坍塌,陰影遮蔽內心。

    李卿沉默,他不得不中斷那些難以遏制的想法,時間有限,列車已經行駛超過二十分鐘了,根據筆記上的記述來看,離列車靠站大概還有十分鐘,這意味着他只剩下十分鐘的時間整理手裏的信息,規劃接下來行動的計劃。

    按最壞的情況考慮,就當是震燁學長真的做了那種事情,從清研學姐現在的死狀來看,奪走了清研學姐的補給品,兇手必然有很大概率能活到現在,那麼當列車停靠後下一個獵物就成爲了他。

    李卿翻頁,獵人和獵物的關係從來都很微妙,身在密林之中永遠都是先發現對方的一方,擁有絕對情報優勢的一方成爲獵人。現在他的手中握着的就是絕對的情報差。

    【我成功甩掉了那些東西,躲進在了月臺的一個衛生間裏,這裏很狹窄,但同時也很安全,封死通風管道後只有一個出入口,我的武器還在手裏,憑藉這些火力我可以守住這個地方,直到我處理好傷勢。我需要休息,睡眠。】

    【我醒了,衛生間的絆雷沒有被觸發,看起來我運氣不錯,空氣淨化劑除了解毒之外掩蓋血味也是個不錯的用途,那些東西沒有發現我的藏身處。】

    【.檢查了一下傷口,右手臂傷到了肌腱,在止血後暫時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短期內可能右手不能作太大的任何動作,否則會導致傷口撕裂。

    那些追我的東西,毫無疑問是死侍,但我從未見過如此扭曲的死侍,以教案上的知識來講死侍的進化路線也趨同於純血龍類,肢體就算再如何扭曲也絕不會變成那樣他們更像是受龍血污染過的動物,我親眼見到有六肢附着在月臺天花頂上爬行的大量類人生物,如果不是震撼彈起到了效果我很可能甩不掉他們。】

    李卿左手輕輕後負,觸碰了背後那挺直紅纓槍的槍桿,冰冷的觸感讓他的毛孔收攏,血管中的血液也在無聲中流動加速。

    現在已經明確了列車的盡頭等待着他的是敵人,被龍血污染過的糟糕生物,這意味着他需要做好迎來血戰的準備。

    【我不知道震燁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攻擊了我是一件不爭的事實,我要找到他問清楚原因,這件事總要有一個結果,要麼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要麼我會打斷他的四肢帶他回去。】

    筆記本的字跡頗顯潦草,在記述者慣用手不能用之後還能用左手繼續書寫,並且保持字跡能讓人讀懂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李卿能從這些字中想象出執筆的人寫下這些字句時臉上的冷靜。

    被一心掛念的愛人傷害了,沒有哭哭啼啼拒絕現實,反倒是開始整理思考怎麼打斷對方的四肢帶回去受審,很符合他對清研學姐的想象。

    雖然那個女孩看起來一直以來都是冷靜溫和的,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一切的冷靜都只是爲了之後有所計劃時的雷厲風行。

    他繼續翻頁。

    【我決定第一天先勘測一下週圍的環境,在出發離開這個臨時的庇護所之前先清點一下現在的情況,原本足量食物和水在受到襲擊之後只剩下不到三天的配額,武器配備沒有出現損失,現在我的還算得上是全副武裝,就算遇到敵人也能進行有力的還擊。】

    【不過現在重新回想起來,震燁襲擊我的時候,他的舉動並非像是‘搶奪’,而更接近於‘破壞’我的補給?這不符合常理,也許我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襲擊我的人究竟是不是我認識的‘震燁’。我不能因爲我自己想要找到震燁的迫切而干擾了我的判斷,這是不理智的行爲。我需要冷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