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軍令
    “嗨,我是林葉列娜,在接下來的13分鐘裏我將會是各位的主持人,帶領各位體驗鍊金術的喜悅。”

    “我認爲我們每個人,人生中的某一個時刻,都會想繪製一幅鍊金術陣圖,我想有着一位龍王諾頓,隱藏在我們每個人的心底。在這裏,我將教導大家如何把這位龍王從心底帶出來,繪製在畫布上。”

    金髮女孩手裏拿着一杆拖把站在隧道口前的鐵軌上搖頭晃腦地念着酷似1983年一檔名爲“歡樂畫室”節目裏的臺詞對白。

    在外人的眼裏,林年在發瘋,而在自己人眼裏,林年也在發瘋。

    這一點路明非相當有感受,因爲他現在被倒吊在隧道口,兩隻腿被電線綁得死死的,另一頭掛在隧道口上方的入站提醒燈上。

    估計路明非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橫眉冷對的資本家沒被吊路燈,自己倒是先被掛在地鐵燈上了,但凡隧道里這個時候開出來一輛車,他就得像是擺球一樣被撞得飛起來。

    又或者直接一瞬間爆開也不一定,畢竟血肉之軀被全速行駛的地鐵撞上,怕不是瞬間就不成人形了。

    如果有力氣,路明非真會大喊大叫這是草菅人命,祕黨不管正統管不管啦。但他現在已經沒力氣喊了,所有的力氣都隨着脖子上一點點流出的鮮血被榨乾淨。

    之前路明非感覺金髮女孩瞅自己像是農村裏綁了腳的一扇豬還真沒感覺錯,現在被綁起來吊住放血,這不是殺豬的正常流程是什麼。

    鮮血從路明非脖頸的小傷口一點一點流出,匯聚成一串長長的血珍珠滴入隧道口地上的鐵桶裏。

    金髮女孩雙手抓着手裏的拖把舞得就像螺旋槳一樣,舞花棍的都沒她玩得流暢,在耍完一套手藝活後拖把直接插進滿了半桶血的水桶裏,用力一挑拉起一道漂亮的血色綢緞。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被倒釣起來又貧血又腦充血的路明非聽着下面的林年用一種唱戲腔的感覺唱將進酒腦袋都大了一圈,發黑的眼睛只能模糊地看見發癲版本的林年拿着那根大拖把在鐵軌的地面、月臺、牆面筆走龍蛇,屬於自己的血水在半空中織出綾羅綢緞似的美景。

    重力彷彿在金髮女孩降臨狀態下的林年身上失效了,他沒有蓄力就可以跳起數米高,肆意地在隧道口一圈的牆壁上揮灑着濃稠的鮮血,繁複的龍文與筆直的線條纏綿,一圈又一圈環環相扣地刻下鍊金術的奧祕。

    從將進酒唸到滿江紅,再從殺人歌唸到蜀道難,是個明白人都清楚這些被唱得稀奇古怪的詩詞並不是什麼鍊金術必備的祭詞什麼的,純粹是發癲的那傢伙覺得念起來很有氣勢,什麼有氣勢就大聲念什麼,搞得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可李獲月並不這麼覺得,她站在月臺上右側立着從阿斯頓馬丁後座擡來的龍吟劍匣,她自然看得懂現在發瘋狀態的林年在做什麼,嘴裏念着和手上真東西毫不相干的東西大概是在諷刺她們正統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用古文化包裝。

    譏諷,高傲,冷漠。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S”級會做的事情,但路明非又否定了精神分裂的說法,這種忽然發瘋的情況倒是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李獲月也沒有特別地去在意林年這個不正常的狀態,每個人都有祕密,她自己也有,只要不影響接下來她的計劃和行動,林年就算忽然自爆是個性別認知障礙,她都無所謂,只是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還沒好嗎…哥…姐!”路明非嘶啞出聲。

    他感覺自己才喫飽的肚子很快又餓下去了,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呻吟,提醒他要被榨乾了,如果每個人都有他這個獻血量,醫院的血庫估計能富裕到沒事做一頓麻辣血旺子喫

    別人學會暴血都是藏着掖着,用一次就得擔驚受怕幾個月,沒事就去做血液透析生怕被龍血污染。他倒是好,學個暴血跟青春期男孩學了手藝活兒一樣,才學會就…

    “啊,其實血早就夠了,半桶就夠了,你可以自己癒合的。”金髮女孩肩膀上扛着拖把擡頭沒心沒肺地笑。

    你媽了個…

    路明非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但腦袋暈乎乎,罵人都沒力氣,感覺像是被灌了幾瓶綠棒子。

    李獲月微微凝神,後退數步拉出視野更好地去觀察隧道口處已經逐漸成形的被稱爲“所羅門之匙”的鍊金陣。這個鍊金陣算是上一次刻印在林年手背皮膚上的超級放大版本,但那些細節就算放大上百倍也顯得相當複雜。

    用簡單的語言描述,鍊金陣的最內圈是一個正六芒星,六芒星的六個邊角內畫有代表地、火、風、水以及陰陽的符號,正中間則是代表精神的太一。六芒星外環接圓,圓環又被藤蔓似的龍文纏繞。

    這一個完整的複雜六芒星圓外又是更大的一個雙線六芒星嵌套,雙線中的空餘部分被刻下深深的凹槽,從鐵桶中汲取的鮮血違背了重力在凹槽中緩慢地流動封閉成了一個系統。

    純粹手繪鍊金陣,不需要模具,不需要遺器,也不需要古籍臨摹,正常的青烏術繼承人們最次都需要一套“自在”水準(道法自然)的鍊金工具才能完成鍊金陣的佈置,並且根據鍊金陣的性質準備大量的觸媒。

    眼下的林年居然光用一根地鐵站廁所裏現找的拖把,以及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得上觸媒的路明非血液就完成了這麼一個相當複雜的鍊金陣。

    要是被青烏的那羣傢伙見到,要麼跪下拜師,要麼道心破碎拿着桃木劍呵斥異端受死。

    “最後還差點意思。”金髮女孩畫完最後一筆,拖把杵在身旁倚靠着,望着隧道上那巨大繁奧的血紅鍊金陣圖輕輕揉了揉下巴。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頭暈。”路明非努力把脖頸的細小傷口癒合,努力地掙扎蜷縮像一隻毛毛蟲。

    “深呼吸,接下來頭暈是正常的。”金髮女孩說完這句話後提起拖把,跳起就是給路明非一刷,從頭到腳,哦不對,應該是從腳到頭給刷了個通紅,同時落地時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讓他像個鐘擺一樣在隧道口前左右搖動。

    在李獲月的視野裏,路明非每一次從左邊角盪到右邊角,複雜六芒星陣圖上的線條都會隨着他的運動而發生時變化,那些纏繞在六芒星邊緣圓弧的龍文藤蔓開始瘋漲爬動,追逐着路明非晃動的軌跡,隨着路明非這個人形的血鐘擺擺動的幅度越小就越接近六芒星的中心,而那些瘋漲的藤蔓也盡數匯聚到了一點,也就是最終停止的路明非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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