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針鋒相對的理念
    7號線站臺的隧道冷風嗚嗚地吹,吊燈前後搖晃着,地上的光圈也不斷傾斜,棋盤對面的釘子頭安靜地坐在那裏,不斷地在光與影中切換。

    曼蒂咬着脆米棒沒說話,身後的麻袋裏兩把七宗罪的刀柄都露在袋口,屬於回手就能握到的程度,不過師弟真想殺自己的話,也不需要用武器,徒手就能做到。

    死在師弟手上怎麼想都是被掐死好一點,窒息死之前可能因爲缺氧還能跑一會兒走馬燈,說不定還能覺醒自己一點奇怪的癖好什麼的也說不一定豁...開玩笑的。

    爛話在心中滾動,怎麼想說出來都是絕佳的哏,但玩梗也是要挑時機的,不合時宜的話說出來只會讓自己難看,這個道理曼蒂是明白的,審時度勢一直都是她最熟練的技巧,如果不這樣的話她早就已經死了。

    “讓我猜猜,摩根·弗里曼在真人秀上把你問上頭了麼?”曼蒂手伸向麻袋,沒有抓刀柄,而是又摸出了寶塔糖和金幣巧克力。

    喫東西能保證有地方一直在動,狗尷尬了會打哈欠,貓尷尬了會洗臉,對於人緩解尷尬來說,喫東西或許是個很不錯的途徑,還能順帶補充一點在棋盤上燒掉的腦細胞。

    “是有點讓人惱火。”林年低頭雙眸看着地面,沒有擡頭。

    “看來你把真人秀舞臺給拆了,難怪邵南音沒有跟你一起過來,看見憤怒的你,她一定清楚再跟在你身邊耍什麼小伎倆不僅邵南琴救不出來,她自己也會搭進去吧。”

    曼蒂笑了笑,把撥開的巧克力丟進嘴裏,又剝了一顆遞給林年。

    林年沒有接。

    她又收回手低頭自顧自地玩着那塊巧克力,“怎麼說呢。”

    曼蒂忽然不知道從哪裏起頭,她料到了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真正發生時,還是不免有些卡詞。

    她還是習慣和林年吹牛打屁之間輕鬆就把事情給聊了的樣子,但那種和熙的相處模式需要以信任作爲橋樑。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就從這裏說。”林年說,“我知道你們已經獲得了一部分尼伯龍根的權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誰,又準備做什麼,但我很清楚地向你們傳達一個概念,你們現在做的事情讓我感到很噁心,很不舒服。”

    “你不舒服了就要掀桌子,就要殺人,我明白。”曼蒂垂着腦袋輕點了幾下頭,“真人秀應該問題不大,畢竟你也有所收穫,讓你最惱火的事情應該是我放了蘇曉檣和路明非過去吧?在你看來這暗合了皇帝的目的和計劃,無論我們到底想做什麼,都算是側面幫助皇帝完成了祂的佈局,算得上是‘幫兇’,這是你最不能接受也是不能躍過的底線。”

    “你的上級是誰,給我一個名字。”

    “給不了,反正不是皇帝,就和我說的一樣,離職了就不能再回去,再入職只可能進對手公司咯。”

    “你是自願的還是再一次被迫的。”林年問,“想好了再回答,這裏沒有別的人,說真心話就好。”

    如果是被迫的,那我再救你一次,再幫你一次又如何?只要你說你是被迫的。

    “這次...好像是自願的誒。”曼蒂說。

    許久的安靜,安靜到讓人心中有些發慌。

    林年慢慢擡頭,看向正前方,眼神有些淡漠,開口說:“曼蒂·岡薩雷斯,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但我每次想給予你信任,你總是會讓我——”

    他停住了話。

    他的面前平放了一隻手,手上躺着一塊剝好的巧克力呈在他的嘴前。

    “這巧克力的確好喫的,之前我跟蹤到paco他們去過稻香村那邊,那些零食應該都是從那邊拉過來的,雖然換了復古包裝,但配方都是優化過的,這巧克力就是純可可,不是市面上那種便宜的代脂巧克力。”曼蒂說。

    沉默,直到許久,林年深吸了口氣,伸手拿過了那個巧克力。

    曼蒂偏着頭,收回了手,林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見她無所謂的聲音,“師弟,有些時候一些事情不如你當時所看到的那樣,這一點我也懶得去舉例證明了,只有到時候的結果能證明我是對的。你問我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很難回答你——我只能回答你我想做什麼。”

    “說吧。”林年看着她扭開的側臉,“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頓了一下回答,“我啊,也沒什麼大事想做,也就是想給那驢操狗孃養的皇帝一個深刻的教訓,讓祂知道什麼叫報應,什麼叫平地摔個狗喫屎。”

    很優美的中國話,想來也是跟賣豆汁的大爺大媽學的。

    “但這不是你把蘇曉檣和路明非兩個人推進皇帝佈局裏的理由。”林年輕聲說,“你知道我很在乎他們兩個,我不想看到他們出事,所以你爲什麼不願意讓他們等一等我?我每次想給予你信任,但你做的事情又讓我感到很失望。”

    “...林年。”曼蒂頓了一下,似乎是斟酌自己的語氣和考慮是否要說一些話。

    片刻,她還是決定開口去說:

    “林年,你聽着,我們先不談我放不放路明非過去這回事。我現在很想指正你的一個觀點,那就是你救不了所有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你救,我其實很早就想強調你這一點了,你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太喜歡將自己的保護欲強加在別人身上了。”

    “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你的確也幫助了他們走向更好的方向,但你該做的事到此爲之就好了,接下來的路還是要讓他們自己走,他們在面臨選擇的時候總會承受相應的風險,那些風險不該由你去幫他們承擔,否則他們總會認爲自己做錯了,虧欠了更多。”

    她說,“當他們真正選擇了那條長遠而艱難的路,便意味着放棄了一些美好的東西,你給過他們反悔的機會,給過很多次,但他們還是選擇了走下去,那麼,你就該讓他們自己走下去。”

    “我總不可能看着他們去死,這是因我而起的事情,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他們踩進火坑裏再自己爬出來嗎?我伸手去撈他們一把有錯嗎?”林年並不認可她的觀點。

    “因你而起?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瘋狗咬了你一口,你沿路追着瘋狗打,他沿路一直咬人,那些被咬的人難道你都要負責到底嗎?”曼蒂的回問的語氣裏充滿了不解。

    “皇帝是衝我來的,這是事實,就算你用瘋狗舉例子,那麼也該是瘋狗追着我跑,我一直逃,而那些試圖救我的人都會被置於險境,難道你要我不負責地不管他們?”

    “不,我不是讓你不負責,也不是讓你冷漠。只是你要搞清楚你的目的,你的最終目的是解決這隻瘋狗,而不是一直焦頭爛額地去處理瘋狗傷害到的其他人,你一直分心,一直顧慮其他,你只會被累死,然後被開膛破肚吞進狗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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