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那就好
    春風吹過柳絮,帶起白色的絨毛落到頭髮上。

    女孩伸手把男孩黑髮上的柳絮摘掉了,又對他笑了笑,從柳樹縫隙間漏下的陽光把她的睫毛曬成了皮膚一樣的白色,整個人透明地有些讓人感覺不真切,像是會隨着下一陣吹過的風和着柳絮飛走一樣。

    “......”林年皺着眉頭看着身邊盯着自己姐姐和被取掉頭上柳絮顯得有些發愣的“林年”總感覺有些怪。

    但這幅場景具體怪在哪裏他有說不出來,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想說什麼身邊的兩人也搭理不了他,起碼今天這溫馨暖人的“姐弟情”一幕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林年”和林弦現在正在一起散步,他們的走在掛着垂髫柳樹的寬闊人工湖湖畔,柳條在如鏡的湖面上與另一個自己輕輕觸着頭,就和湖裏兩個人的影子一樣一眼看去分不清虛實真假。

    他們走着的人工湖畔的對岸有着一片鐵樹林,又有“海”又有“鐵之森”,在兩人前方的不遠處自然就是與英靈殿並稱卡塞爾三大建築的尼福爾海姆宮了。

    在北歐神話里尼福爾海姆又被叫作‘霧之國’,是一個終年充滿濃霧、寒冷的不毛之地,在冬天的時候人工湖總會結冰,每逢起霧時雄偉的宮殿又會籠罩在白霧,柳樹和鐵樹林清溶溶地化在霧裏像是沉默的侍衛,入眼盡是亙古的史詩感。

    尼福爾海姆在神話中總與“地獄”掛鉤,在卡塞爾學院裏則是被改做了宮殿式的紀念館,在裏面可以見到許多歷屆屠龍前輩們在戰役中繳獲的戰利品,上到次代種祭祀失敗後的‘空卵’,下到保存完好的三代種毒牙、裏面陳列着的每一件物品都有着沾血的歷史。

    幾乎每個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都被要求參觀過這個紀念館並且還被要求提交不下於1000字的手寫觀後感,所以比起血與淚的歷史紀念館,人工湖與成彎腰點水的柳樹湖畔的春景倒是更爲吸引人一些。

    與冬日濃霧中的肅穆不同,春日下的尼福爾海姆是滿懷生機的,沒有人會將他與龍族、戰爭、肅穆一類的詞相連接,明媚的春光之下,沾水而過的白鴿撲騰着翅膀一直飛過沉重的血脈宿命、飛過壓抑的漸生情愫、向上向上,一直飛到青春的永生裏。

    走在林弦、“林年”的身邊,林年扭頭遙望被風吹得泛起圈圈漣漪的人工湖,湖面如鏡子倒影着橫跨而過的石橋,據說學院裏不少情侶都很會選擇來這個地方來約會,走在那條長長的石橋上彷彿不接天上不落地下,世界只剩下兩人的美好錯覺。

    之前他一直也只在守夜人論壇上看見過學姐學長們把狗騙進來殺的帖子,不少師妹們期盼着能和學生會主席、獅心會會長、‘s’級新生留下一段走過石橋的記憶,倒是沒想到今天真的有機會來這約會聖地走了一遭...只是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那就好了。

    “沒來過這裏?”林弦抱着文件笑着看向“林年”。

    “這裏的確不錯。”“林年”看着與湖連爲圓拱的長長石橋不假思索地說道,“挺暖和的,我喜歡暖和的地方。”

    “所以平時要出來多走走啊,別老是悶在寢室裏?會憋出毛病的。”林弦理了下被風吹到嘴脣邊的髮絲。

    “知道啦知道啦。”“林年”雙手揣着口袋轉頭看向湖面上的石橋漫不經心地說。

    咦?

    一旁當監視幽靈的林年不自覺挑了挑眉?之前一直在曼蒂和愷撒乃至昂熱面前金髮女孩都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麼到自家老姐面前這傢伙就這麼老實了?

    聽說金髮女孩可以偷看他的記憶?難道是見到過老姐教訓自己的樣子被嚇到了?

    “大學可以翹課?但要有計劃的翹,知道哪些課有用哪些課沒用?合理管理自己的時間,多認識一些朋友?來學校這麼久了除了曼蒂一直帶你玩?倒也沒見到你身邊有其他的新朋友。”林弦伸手捏住了“林年”的下巴輕輕把他腦袋給折回來了。

    “我未成年啊,跟那些成年人沒什麼共同話題,說不定我的朋友其實都在下一屆的新生裏呢?”“林年”隨口說。

    “的確,你在同齡人裏的確挺討人喜歡的?仕蘭中學裏不也每天都有女孩子圍着你轉嗎?”

    “那不一樣了?而且在這裏不也一樣有很多女孩子圍着我轉嗎?”

    “有喜歡的嗎?說出來姐姐給你把把關?”

    “哦?那曼蒂師姐算不算一個?”

    “...噗呲哈哈哈”

    像是說了什麼蠢話,兩人一齊笑出了聲。

    一旁的正版林年有些愣神,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這傢伙也太正常一些了吧?金髮女孩現在模仿出的他的語氣簡直比他本人還本人,他原本以爲這場散步會是車禍現場?但沒想到現在進行的居然這麼順利。

    “之前不是聽你一直在糾結加入學生會還是獅心會麼?怎麼,還沒有下定決心嗎?”林弦側頭調侃?“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變成布里丹的驢啦。”

    “十二生肖沒有驢,我也不屬驢的?當然不會被餓死,而且加不加入社團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就是了。”“林年”手上實在閒不住又抱起了後腦勺。

    布里丹的驢是讓·布里丹提出的一個哲學論點?說把一頭飢餓的驢放在兩捆同樣相同的草料正中間?驢子會因爲無法做出決定而卡在原地活活被餓死?這裏林弦是拿了這個哲學梗比喻卡在獅心會和學生會中間的林年的境地。

    “呀,上大學了就是不一樣,會梳妝打扮了,會自己穿搭了,就連姐姐的梗都接得上了。”林弦似乎有些驚喜地笑着摟過了“林年”挼亂了他的頭髮一下,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塊餅乾撥開包裝紙遞到了“林年”的嘴邊:“來張嘴,我這麼可愛的弟弟可捨不得你餓死。”

    “不過你應該知道亞里士多德的梗更早一些吧?不過是把驢子和草替換成了飢渴的人和食物以及水。”“林年”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還是咬下了這塊餅乾,然而在一旁正版林年的表情更加古怪盯着自己身體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味兒了。

    “當然知道,但這個比喻沒有驢有意思,而且我也不想放棄獎勵你一塊餅乾的機會。”林弦笑着捋順了自己弄亂的“林年”的翹毛。

    等等,這些冷知識自己知道嗎?

    一旁一直視奸着這對恩愛姐弟的正版林年忽然想到了這一茬,如果說金髮女孩的記憶是跟自己共享的,那麼金髮女孩勢必就不可能知道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的知識...可就現在看起來,金髮女孩已經很多次說出了自己根本沒有學習過的知識。

    林年一邊思考一邊跟着身邊的兩人走在湖畔邊,從一隻驢子和一塊餅乾打開了話匣子後,身邊的兩人逐漸開始正常閒聊了起來,說的都是日長日短,食堂的伙食、寢室的趣事、聽到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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