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在進入困陣的時候便會被分開。關於陣法,溫聿我是不擔心的,只是若華你……”
何若華並不精通陣法,一般的破陣之法又都是要魂力做支撐,這對她來說很是不友好。
“困陣麼?只要不是太厲害的陣法,想分開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溫聿看出了流殤的顧慮,少年嘴角勾起笑容,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卻又是那麼的自信,綻放出迷人的光芒。
流殤也是笑了,徹底的放鬆下來了。她怎麼就差點兒忘了,在陣法一道上,溫聿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是真的讓人忘塵莫及啊!
那困陣連自己這個半吊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毀掉,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到了溫聿手中還不是任其搓捏。
幻陣考的是直覺與膽量,這一點,三個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最後的殺陣,流殤並沒有進入,只是看了一眼,並不知曉其厲害。
殺陣,該是最大的變數。
“其實,流殤你不用太擔心我的。”
何若華擡頭看向流殤,她知道流殤一直在頗爲照顧她,擔心她。
而她,想要說的是,她絕不是累贅。
“我知道,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但,有我在呢,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便好了。”
流殤自是相信,曾經做爲一個戰將的她,此刻雖是跌入塵埃,卻怎麼着也有些保命的技巧與法寶。
可流殤不願意她如此辛苦費力,只想細細的呵護着她,免她辛勞苦楚。
今夜是個朗夜,天上沒有什麼星光,卻是有着一輪十分明亮的月亮,不爲烏雲摭擋,盡情的散發着她的光亮。
流殤推着溫聿,何若華走在她的右手邊,一行三人在夜深的時候,慢慢的朝城中那個荒廢多年的地方走去。
夜深人靜,不只是一個詞語,可如今這周圍的一切真的是太安靜了,安靜的你都要懷疑了,懷疑自己存在的真實性。
輪椅輾過石板的聲音很是細微,卻也傳的極遠。
鳳起學院依舊立在那裏,整個學院從遠處看就是掩不住的頹敗之勢,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有人的存在,還住着一個皇級強者。
外牆上的植被依舊繁茂,擋住了牆體本來的顏色,和存在的缺口。何若華上前一步,將藤蔓扒開,露出可供人通過的缺口。
藤蔓才被扒開,溫聿就敏感的查應到了陣法的氣息,腦子裏瘋狂的計算,不過片刻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何姑娘,你等下拉住流殤就可以了。”
溫聿開口,沒有語調的聲音平靜中透着自信。
溫聿這次沒讓流殤推,自己控制着輪椅向前行駛着,流殤的手扶在輪椅上,何若華的手也挽住流殤的另一隻胳膊,三人之間連在了一些。
溫聿破陣的方式溫柔多了,靠着行走來打亂陣法運轉的規律。這陣法似乎有人力在操控,自從溫聿介入後便一直在轉變,卻也抵不過溫聿的反應之快。
“大師兄,這陣法我是無能爲力了,要不你來。”
少年十分無奈的“退位讓賢”,把控制陣法交給了自己的大師兄,躲到一旁幽怨去了。
早就說了我不適合學陣法,偏讓我學,偏讓我學!這下好了,鬧笑話了吧。
少年口中的大師兄接下了陣法的控制權,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輕鬆應對,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是消失了。
他被打擊到了。
瞧着那闖陣之人還過十四五歲的模樣,怎的對陣法一道如此精通。
“看來,得拿出點真格的了。”
大師兄決定撼衛自己的尊嚴,也試驗一下那少年的極限,開始大幅度加強陣法。
陣內的三人十分的明顯的感覺到了陣法的變幻,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溫聿一開始還能很好的應對,然而到了後來,看自己身後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這個溫潤的少年第一次展現出來他憤怒的一面。
“本想好好的破陣,互不相犯,你們偏偏不願意。那我就只好……”
溫聿笑了,笑容裏帶着危險的信號。
笑罷,他便取出了一把玄黑古琴,這纔是他真正的武器,品性不輸給流殤的幻月。
琴聲不再悠揚,帶來凌厲的殺機與戰意席捲而來,打在陣法的每一處陣符上。
這次,溫聿採取的是比流殤還極端的破陣方法,打算把這個陣法毀的一乾二淨。
控制陣法的大師兄流淚了,他似乎是受到兩股力量的攻擊破壞。
方纔,他根本沒打算把他們分開,可在一股隱忍含蓄的力量進入後,一切都變了,這三個人分開了,看起來脾氣最好的少年比誰都再粗暴。
他心中那個流淚啊?
佈置一個陣法要多少錢啊!如今就要被徹底的毀壞了,想想就流淚。
溫聿以極快的速度便是毀了這困陣,見終於是見到了流殤,心中的恐懼感這纔是消失了。
流殤站在三四步的距離,藉着月光她似乎是看到了少年眼中殘留的恐慌,她看的並不真切,只當是自己的幻覺。
流殤拉着何若華朝溫聿走去,才邁出一步,便是場景變幻,與溫聿之間的兩步之遙也變成了一道橫亙數米的懸崖,深不見底。
流殤與何若華都沒有任何猶豫的朝前邁出一步,意料之中的腳下是結實的土地,而後場景變幻,萬丈深淵如同幻夢一般破碎,與溫聿只剩一步之遙。
一步的距離,流殤卻覺得彷彿隔了很遠。
一步的距離,她可以看見溫聿嘴角噙着的淺笑,聽到他在喚自己。
“流殤,你快過來呀。”
流殤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但凡誰見着這笑容都不會舒服。
明明隔着一道陣法,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
“陣中陣,還真是無聊啊!”
流殤祭出幻月化做長鞭,朝溫聿打去,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