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百詭夜宴 >029 意外出現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相當愜意,債還清了,和黃麗君的感情也在逐步升溫。師父那邊的事情終於忙完了,又拉上我進山去抓蛇蟲。我憋着勁,利用週末的時間,猛抓了幾麻袋回來,打算下次鬼市時再大賺一筆。

    馬上也要到端午了,我自己又琢磨了一下,想整出點應景的菜色來。往年端午節的時候鬼市上也有人賣糉子的,但那都是正兒八經的傳統糉子,在鬼顧客看來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所以我就想着改變改變,弄出幾種“特殊”口味的糉子來。

    我把這個想法跟師父一說,師父也表示贊同,他對我現在的這種“積極上進”的態度感到很滿意。於是,師徒倆折騰了幾天,便實驗出了這麼幾種新品種的糉子。

    首先是龍鳳糉。龍鳳只是個形象比喻,實際上就是蛇和雞。我們將蛇肉和雞肉混搭,用油鹽醃過後做餡,製成肉糉。龍鳳棕的做法其實跟普通的豬肉糉沒有太大的區別,取這麼個名字只不過是圖個噱頭而已。甚至不單單鬼能喫,人也能喫,我和師父就先嚐了兩個。你還別說,味道真挺不錯的!

    有肉糉肯定也要有甜棕吧!我模仿豆沙糉的做法,造出了香灰糉。香點燃時便可起到溝通陰陽,愉悅人鬼的作用。燃盡的香留下的香灰有些神漢就用來忽悠人,灑到一碗水裏說是神水,能治百病,那當然是騙人的玩意兒。但鬼卻喜歡這麼喝,跟喝茶沒什麼兩樣,也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我把香灰加糖加水揉成一團,塞到糉子裏當餡,便是香灰糉了。

    然後是稍微再重口味一點的糖蛆糉。一開始我只是想找些陳年糯米來包糉子,因爲有些鬼就喜歡喫陳年、隔夜的東西,要的就是那種餿餿的味道。結果我到菜市場上淘了一天,才收到半袋子陳糯米,裏面還長了蟲。當時那個米店老闆一看,就說這吃不了了,要丟掉不能賣。我便趕緊說既然要丟就給我吧,我拿回去餵雞。那老闆沒有懷疑什麼,就答應了,也沒有收我錢。

    人不能喫,鬼卻能喫呀!我拿回去把長了蟲的陳年糯米倒出來挑蟲子的時候,突然又有個靈感。蟲子保留不丟,就直接包到糉子裏面。甚至我還嫌米蟲太少太小了,又跑到XX裏撈出不少肥嘟嘟的大白蛆。當然這個還是要過水洗一洗的,不然我自己都受不了!洗乾淨後我將白蛆和米蟲都刷上糖漿,再包到糉子裏頭,煮熟便成了甜味的糖蛆棕,是絕對的高蛋白營養食品。

    現在的人都時興喫點養生餐、滋補湯什麼的。我就問師父,鬼有沒有滋補、養顏、壯陽之類的需求?師父道:“鬼屬陰,壯陽就不必了,但滋補養顏還是有些道理的。”我又問哪些東西對鬼能起滋補的作用?師父便列舉了一大堆屬性爲陰的東西,但我盤算來盤算去,能加到糉子裏面當餡的,又容易獲取的,大概就只有陰木了。

    陰木就是常年曬不到太陽的木頭,尤其是埋到土裏腐爛了的那種。亂葬崗裏的野鬼有時候找不到棲身的野墳頭,就會附身到陰木上,暫時過一夜。包括墓裏面埋的年頭久了的棺材,其實就屬於陰木的一種。

    我和師父進到山裏,專挑那些被雷劈倒,被風颳斷,被人砍翻的陳年朽木或者樹根,挖出來揹回家再用木杵搗爛。最後我們將被搗成爛泥一般的木屑包入糉子裏頭煮熟,然後放到冰塊裏冰着,讓它更涼一些。到時候就把裝着冰塊和陰木棕的泡沫箱整個運到鬼市上去,絕對保涼!我連招呼生意的廣告詞都想好了:冰爽粘牙、滋陰養虛!

    到了五月初五這一天,端午節剛好放假,我早早就去到了師父家,又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終於把所有的食材都準備妥當。爲了在今晚大賺一筆,我甚至已經提前跟黃麗君告了假,答應這個週末再陪她去逛街,到時候我應該錢包裏也有錢了,喫喝玩樂都不怕!

    黃麗君其實還是有些不樂意的。因爲上個週末我就進山去了沒有陪她,端午節剛好是週三又說沒空,還要等到週六纔有時間約會。不過她抱怨了兩句也就罷了,只是叫我今晚上不要關機。她說最近她爸媽吵架越來越兇了,而且幾乎是天天晚上都吵,讓她煩的有時候一刻都不想在家裏待,我不能陪在她身邊也要隨時做好陪聊的準備。我有些爲難,畢竟在鬼市上師父是肯定不給我玩手機的,就跟她說,我手機隨身帶着保持震動,有急事就打我電話。但從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五點,我不太方便聊微信。黃麗君勉強點了點頭,答應了。

    到了晚上十點鐘,我跟師父就提前出門了。因爲今天要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一輛車是裝不完的,師父勸我少帶一點兒,我哪裏肯,就說我們早點去,一會兒我自己再回來一趟拉剩下的。師父無奈地搖搖頭,也就由得我了。

    師徒二人推着小車從排尾村走到了排頭村。今晚我師父的表現有些奇怪,總是莫名其妙地轉頭去看左看右看身後。我也隨着轉頭去看,卻沒有發現什麼東西。農村人一般都睡得早,這會兒不是睡覺了,就是在家看電視,很少有人會在十點之後出來溜達。我問師父怎麼了,他卻搖搖頭不說,只皺起了眉頭。

    走到排頭村祠堂的時候,這下連我也看出來不對勁了。一對穿着土得冒泡的中年大叔大媽就坐在祠堂對面的戲臺邊上乘涼,還各自搖着一把扇子。大晚上的拿把扇子不是太大的問題,問題是那大叔大媽我們卻從來沒見過,而且穿得也土了一點兒吧!看起來有點很刻意的感覺。要知道我外婆家就在隔壁的排尾村,我師父也在排尾村住了快二十年了,又是隔三差五地路過排頭村,這村裏的老人我們都認識,去哪兒來這對陌生的大叔大媽?

    我看看師父,看他是什麼反應。師父示意我不要說話,暗地裏改變了小車的推行方向,沒有再往祠堂後的小坡上推,而是直接推到祠堂門口。師父停下小車,走上前去敲祠堂的大門,大聲喊:“老譚!開門了!開門了!”

    很快,看墳老頭就來開了門,探出個光溜溜的腦袋看着我們,問道:“怎麼回事,你們來做什麼?”

    師父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後面的視線,悄悄用手指比了比身後,小聲道:“今晚,開不了了。”

    看墳老頭立馬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點點頭道:“知道了!”他順勢將祠堂的大門全部打開,又從裏面拿出香燭來開始燒,還讓我幫他插到香爐裏面去。做完了這些,看墳老頭搬出兩張長凳來,就坐在門口抽旱菸。師父和我也陪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起來。對面那大叔大媽也沒有什麼動靜,還在扇扇子閒聊。

    這時,李叔也一個人推着車攤來了。李叔一般都來得比較早,就等着我們一起進亂葬崗去。他看到我和師父今晚也來得這麼早,倒有些意外,但還是笑嘻嘻地打招呼。當他開口要問看墳老頭啥時候去開市的時候,師父及時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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