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聽聞,自然是尷尬無言,只得繼續保持着拱手俯拜之狀,不能出聲。
“義公且免了禮吧。”劉辯幽幽嘆道:“文臺老兄勇武卻不失細緻,前幾日與其言談,知我仰慕義公,故而特叫你來報信與我,我便是不能賣他個面子,多少也要賣你韓義公一個面子。”
韓當連稱不敢。
“罷了。”劉辯擺了擺手,笑道:“文臺老兄既然嫌我累贅,那我也懶得去給他添麻煩,義公且回吧,我就在此地紮營,未得文臺老兄的命令,再不往前了。”
韓當旋即拱手稱諾,便要起身折回,卻爲劉辯再次呼喚停下:“義公身在前軍,可聽聞了佐軍司馬呂布的消息?”
韓當搖了搖頭,道:“一路行進,孫司馬謹遵殿下之言,各處散去斥候探查佐軍司馬的消息,卻也一路都沒有消息。”
劉辯點了點頭,似是自語道:“或是呂奉先並不在這個方向?亦或是折回襄城大營了?”
如此沉思片刻,聽聞劉辯朝着後頭七百新軍呼喚道:“子豐,且上前來。”
隊伍之中當即閃出一個九尺男兒,見其人肩上兀自纏着褐色麻布,然英姿挺拔,絲毫不遜先前。便是連韓當這般英雄豪傑,也一時爲之神馳。
劉辯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好笑:“到底這個世道的九尺男兒實在少數,也難怪呂布會爲這許多英雄豪傑神馳不已。”然即便是這般思索,劉辯臉色卻是一如往常的平靜,朝着唐麒徐徐問道:“你這些九原子弟當中,可有通曉地理的人物?”
“是這個道理。”劉辯連連點頭,復又說到:“既然如此,呂奉先不識地理,故而迷途也在情理之中,如是這般,無論其人往哪裏去了,都不無可能。”
衆人聞言,盡皆點頭稱是,唯獨楊谷出言反對道:“然呂司馬既是於先前受命援護孫司馬,想來這其後大抵是收納潁陽敗軍去了,這許多潁陽軍卒,莫不是竟連一人都不識歸途嗎?”
劉辯聞言一怔,深思片刻這才點頭言道:“如你所言,確有道理,若是這般推測,呂奉先想來並不是不知歸途,而是……。”
“而是尋了蛾賊屯駐方向,行攻伐之事去了。”唐麒當即斷言。
“當真?”劉辯大聲問道,卻不是是喜是驚:“未得軍令,呂布竟敢擅自做主,如此行事?”
“奉先或能爲此事。”唐麒尷尬一笑,坦然說道:“奉先向來都是高傲之人,若是從潁陽敗兵當中知曉兩位中郎將皆敗之事,未必不無可能尋機作戰,以求大勝。”
劉辯連連點頭,自言自語道:“他當真會這般行事的。”
楊谷見狀,上前問道:“殿下以爲,若是呂司馬集衆攻伐,當會攻取何處?”
劉辯望着韓當良久,終是長嘆言道:“一路往南頓未得其人消息,如此說來無論是南頓亦或是蔡縣,皆無可能,既然此二城非其目標,那便只有……”
“潁陽!”唐麒、楊谷、韓當三人,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