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卿沒意見。
兩個人上了馬車。
龍卿想了想，便說：“陸虎剛纔沒留活口。”
於嫺嫺愣了一下。雖然秦甄烽只是裏的紙片人，但就這麼突然死了，感覺也很奇怪。
當然，她還不至於聖母到對一個狠辣歹毒、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人抱有同情心。本來她想撮合侯妙春和秦甄烽，還有一個額外的原因，就是希望侯妙春能發揮“剋夫”特長，咳咳。
眼下秦甄烽沒了，也不知道侯妙春又會盯上誰。
於嫺嫺胡思亂想間，馬車又停了。
龍卿：“到了。”
於嫺嫺茫然：“到哪了？”
龍卿：“不是要買銀簪？”
“哦。”於嫺嫺迷迷糊糊跟着龍卿下馬車，見眼前是一家富麗堂皇的首飾店，店招牌掛得很高，她沒看清。
進門檻時，似乎衣服被什麼勾到了，她踉蹌半步。
龍卿回身扶住她。
於嫺嫺重新站穩，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這才發現衣角勾在了門檻上，隨之帶下來的，還有一根紅線？
於嫺嫺把那紅線扯到手裏：“奇怪，我這白衣服，哪來的紅線……”
倒是龍卿想到了什麼，心尖微動。
掌櫃的已經迎上來，大嗓門地說：“哎呦這位小娘子好福氣，今年立夏節的紅線讓你給找到了！”
四處立刻飄來羨慕的眼光。
掌櫃的：“小娘子一年內定會與身邊這位良人……”
她說到一半，突然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連忙改口：“帝尊、於天師，是在下眼拙，說錯話了，恕罪恕罪。”
這二人是師徒，差着輩份呢，怎能容她胡亂打趣！
於嫺嫺就怕別人提起這輩分的事，連忙打岔：“掌櫃的，我來買髮簪，有什麼好看的款式都呈上來吧。”
店裏各式髮簪精巧繁複，以眼下的金屬鑄造工藝來說，確實是巧奪天工，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稀罕物。但於嫺嫺野慣了，不喜歡戴這種麻煩的東西。
不待她開口，龍卿已經指着櫃檯裏的一根不起眼的銀簪，說：“這根。”
於嫺嫺目光晶晶亮：“呀，就是這個！跟我丟的那根一模一樣。”
掌櫃的連忙把簪子拿出來：“這根不貴，今日我說錯話得罪了天師，就當賠禮，送給您吧。”
“這怎麼行？”於嫺嫺正要掏錢，龍卿已經把碎銀子放在櫃檯上。
“走吧。”他說着，負手出了門。
於嫺嫺讓掌櫃的收下銀子，追上龍卿的步子。
馬車徐徐前行，朝九霄閣的方向駛去。
掌櫃的掂了掂碎銀，道：“不多不少，價格正好。”咦，似乎不久前，
帝尊來買過一根同款簪子？
原來也是送給於天師的。
掌櫃的望向門口，那裏方纔還藏着的紅繩已經被於嫺嫺拿走了。
她斂下神色，繼續招呼生意去了。
馬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龍卿囑咐她：“回去早些睡，明日還有晨課。”雖然知道說了，這位弟子也不一定會去。
於嫺嫺叫住他：“等等，師父，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她飛快地跑進廚房，拿出一盒精心打包的點心塞到龍卿手裏：“這份纔是我親手做的。”
說完，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轉身回到院中關了房門。
月色之下，龍卿捧着木盒子，輕輕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