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後,夏志推着餐車亦步亦趨:“於經理,這頓飯到底怎麼回事?”
於嫺嫺:“頂層套房來的新客人,嗝兒——他可能會被人下藥,爲了客人的安全,嗝兒——我就想找人給客人先試菜,嗝兒——”
夏志:“您瘋了?!給龍總下藥,要是……”
於嫺嫺打斷他:“沒事,就小劑量的春藥,而且我也喫完了,這不沒事麼。”她拍着胸口,把噎住的飯食順下去,暗想對方的藥可能不是下在飯菜裏的。
夏志愁眉苦臉:“要是讓龍總知道了,您的年終獎就完了。”
“何止年終獎,職業生涯都要葬送。”於嫺嫺轉身盯着他,“告訴你是爲了讓你盯着龍總,以防萬一他不舒服,可不是讓你去告狀的,你要是敢口風不嚴……”
她把手橫在脖頸前,做了個抹殺的動作。
夏志慫巴巴地縮了一下脖子。
別看於嫺嫺細胳膊細腿的,那力氣堪比幾個成年男人,都是從龍卿房裏扛女人練出來的。
他幫忙把餐車推.進電梯,目送於嫺嫺上樓,暗自吁了一口氣。主動告狀是肯定不會的,但要是龍總問起,他是說還是不說呢?
就很愁。
果然,夏志剛回來,就被龍卿用審視的目光盯住了:“都問清楚了?”
夏志僅僅猶豫了一秒,就在現任老闆和未來老闆娘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回龍總,於經理說可能會有人給頂層的客人下藥,所以想找人試菜……”
龍卿凌厲的眉峯揚了揚,冷聲道:“虧她想得起來我。下的是什麼藥?”
“就……那種,春藥。”夏志看看龍卿,又問,“您沒事吧?”
龍卿踱了兩步定在窗邊,望着外面無垠的雪山,幽幽地說:“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也沒事,你說呢?”
夏志沒明白:“您的意思是……?”
龍卿:“萬一我哪天不舒服了,記得叫於嫺嫺過來,讓她對我,負責到底。”
“是。”
夏志應了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擡頭看看頂樓的方向,目光露出同情——於經理,您被總裁訛上了您知道嗎?
.
於嫺嫺回到頂樓,廚房裏的人看她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同時鬆了一口氣。
“於經理,那飯菜現在能送給客人了嗎?”
於嫺嫺聽到“飯菜”這兩個字都生理性反胃,她乾嘔了一聲,擺擺手,示意趕緊送。至於她自己,目前腸胃不適不宜見客,至少也要刷刷牙去掉口中的異味。
廚房的人早就備好全套架勢,推車的、配菜的、導覽的……整整齊齊排好隊,敲開了總統套房的大門。
按照酒店流程,除非客人要求,否則所有人要照顧客人用完餐纔可以返回。於嫺嫺算算時間,就算客人每道菜嘗一口,至少也要喫二十分鐘,因此她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做好自我清理,順便消食。
於嫺嫺正在後勤部刷牙,“噗噗”吐掉滿嘴的泡沫,問:“這麼快就喫完了?”
柯雪答:“冷先生說他剛纔用過水果,這會兒胃口不好……”
“什麼?!”於嫺嫺目瞪口呆,“他吃了水果?什麼時候?誰負責送的?爲什麼沒人告訴我?!!!”
後勤部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於嫺嫺爲什麼這麼大反應。
柯雪一怔,說:“您走後大約十分鐘,客人要求用餐,您吩咐過試菜出結果之前不能給客人送晚餐,所以我就以‘食材繁瑣、略要籌備’爲理由,徵求了客人的諒解,然後就送了客人一個果盤……”
於嫺嫺火急火燎,心知柯雪所做的都是按照流程,是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好歹忍住了急脾氣,說:“這件事不怪你。所有人聽着,從現在起,客人入口的每一樣東西,記住是每一樣!包括清水!都要經過我同意,並記錄在冊,有人試用之後纔可呈送給客人。柯雪,你把剛纔送上去的果盤照做一份。”
“是。”
柯雪應了一聲,就見於嫺嫺步履匆匆地走了。
大家雖然不明就裏,但於嫺嫺在職三年,下過的奇奇怪怪的命令很多,且都能符合客人的要求,從業滿意度一百分,因此沒人敢質疑於嫺嫺的話,全都聽令行動起來。
此時的於嫺嫺已經走到套房門口。
“叮咚——”
“進。”冷霆寒永遠處在零度以下的聲音傳來。
於嫺嫺恭敬地推門進去,說:“冷先生,我來整理客房。”
她一邊說,一邊尋着可做可不做的雜活幹了兩下,全程拿眼睛飛瞟冷霆寒的臉色和狀態。
還好,沒什麼異樣。
“呵,女人,我的臉就這麼好看?”
冷霆寒沉迷工作沒有擡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於嫺嫺一直盯着他的。
於嫺嫺把這種現象解釋爲霸總專有的“天靈蓋第六感”,或者“後腦勺第六感”。
她連忙站直了,語氣甜美地解釋說:“冷先生您誤會了,我只是在看窗戶。屋裏空氣有些涼,而中央空調沒有出問題,因此我以爲是窗戶沒有關嚴,不曾想原來是您身上令人望而生畏的強大氣場……”
她這套溜鬚拍馬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
果然,冷霆寒的語氣好了點,大約從剛纔的零下八十度升高到零下三十度:“這裏沒有什麼要打掃的,出去。”
“是。”於嫺嫺目的已經達到,果斷離開。
手剛搭上門把手,就聽身後的人低聲又說一句:“又是一個試圖引起我注意的女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