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將軍家的小嬌娘 >第二十二章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不時聊幾句家常,和樂融融。

    趙氏一邊替徐嘉怡和王雲繡兩人佈菜,一邊出聲說道,“父親、母親,兒媳已經請了先生到家裏給兩位姑娘授課,已經定好課程安排了,自下月初一就正式開始授課了。”

    姑娘不比男孩,可以到外面的學堂裏上學,不僅可以有同門好友,夫子也大多都是見多識廣、博學淵源的。

    而姑娘只能請了先生在府中教導學習,甚至大多數的府中都不會請男子做先生,更多的是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嬤嬤教導詩書禮樂、琴棋書畫,插花、女工之類的,種類繁多。不求各位姑娘將這些學得有多精通,但至少也是要略知一二的。

    高門大家的姑娘,都是自小就開始培養的。趙氏和錢氏兩人也是這樣培養起來的。如今王雲繡虛歲都已經八歲了,徐嘉怡也都五歲了,算起來,他們現在纔給府裏的姑娘找先生已經算是晚的了。

    “請的是哪位先生?”

    “是從國子監致士的林老先生,因着年紀大了才從國子監退下來的。”

    此人老太太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在國子監做學生的幾位少爺倒是知曉,聞言話裏話外皆是對這位老師推崇之意,可見這位先生的是絕對夠資格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看向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崔氏,頓了頓道,“清姐兒和欣姐兒也和雲姐兒,一一她們一併上課堂吧,人多也有個伴兒。”

    崔清站起了身子,有模有樣的向老太太行了晚輩禮,“多謝祖母。”

    “謝謝祖母。”崔欣也站起身子道謝。

    趙氏也沒有反對,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多兩個也沒什的。

    於是幾位姑娘上學堂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而府內也專門將春暉堂收拾了出來,以做幾位姑娘上學堂做課堂用。

    而林老先生一生未有成婚,一輩子都是孤寡一人,原想着是在尚書府附近租住一處宅子的。趙氏知曉之後,乾脆讓林老先生就住在春暉堂裏,還特意撥了一個小廝過去伺候。

    林老先生年紀大了受不得累,剛一進府就定下了學堂的規矩。每日辰時幾位姑娘需得到學堂,巳時便可下學去用午膳,午睡一會兒之後到未時再到春暉堂上一堂課就可結束當日的學習。

    每五日可休息兩日,勞逸結合。當然幾位姑娘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春暉堂向他請教。

    這一提議趙氏自是點頭應了下來,便按着林老先生的意思交代了各房的丫鬟,務必要按時將姑娘送到春暉堂去,不可倦怠。於是從五月初一這日起,徐嘉怡等人就開始了他們上學堂的讀書生涯。

    秋去春來,花謝花開,時間看似很慢,實則不過是眨眼之間,八年就已經飛逝而過。

    燕京城外的一處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穩步朝燕京城內的方向而行,縱然馬車上並沒有任何可以表明什麼身份的標識,但從馬車周圍前前後後跟了十來個護衛也可以看出,這馬車裏坐的人非富即貴。

    而馬車內正端坐着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子,旁邊有一個同齡的丫鬟正一臉幽怨的看着自家姑娘,直看得女子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小聲道,“翠雲,你別這樣一直盯着我,看起來怪駭人的。”

    “姑娘,今日偷偷出府這事兒若是被老太太知曉了,定然又要被罰了。”翠雲嘆了一口氣苦着一張臉道,“姑娘,您下次可千萬別再做這樣先斬後奏的事情了,奴婢這心啊,自打出府之後就沒安歇過。”

    “也不知道元香受罰了沒有。”翠雲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這些年來,姑娘的主意兒大得很,她這個婢女做的,天天都是提心吊膽。

    實際上徐嘉怡今日會出府,是因爲今日便是母親王婉婉的忌日,趁着今日休學,想要親自在母親的墳頭上祭拜一番。不過也算不上是先斬後奏,只是徐嘉怡出門的時候沒先去求了老太太或者趙氏的意思,而是自己出門了之後才讓元香去稟了趙氏的。

    之所以不想去求老太太,是徐嘉怡怕老太太提起母親的事兒傷心。而這些日子她見趙氏焦頭爛額的在忙碌表姐的及笄禮,也不好拿這種事去打擾。

    不過是一件小事,可身邊的翠雲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說着話,唸叨得徐嘉怡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出聲打斷,“翠雲,你說的不累嗎?”

    “不累,只希望姑娘能真的將奴婢說的話聽進心裏。”翠雲搖了搖頭說道,“姑娘您再有兩年也要到了及笄的年齡了,要少出門,不能在外拋頭露臉的。”

    “翠雲,你可越發像香巧姐姐了。”徐嘉怡撇了撇嘴,剛想要再說什麼卻見馬車驟停了下來,因着慣性整個人往前仰去,幸得眼疾手快把住了馬車壁沿才得以坐穩,還順便撈了一把差點跌出馬車的翠雲。

    翠雲穩住身子以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打了馬車簾子一臉不悅的吼道,“你怎麼駕的馬車,要停也不提前說一聲,傷着姑娘了你付得起責任……”

    話還沒有說完,待看清外面的情況之後,翠雲的眼睛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猛的放下了車簾鑽回了馬車裏,“姑娘,不好了,外面圍了好些流匪。”

    流匪?!

    他們行的都是官道,怎麼會有流匪?

    聞言徐嘉怡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悄悄掀了馬車的一角,透過縫隙往外面瞧去。待看清攔在馬車前的二三十個手持大刀的流匪時,徐嘉怡的面色更是沉了沉,緩緩將馬車車簾放下。

    此處是官道,距離燕京城也不過一二里地遠,每日來來往往的馬車不少,普通的流匪可不敢在此胡亂生事,而且她瞧着這些人倒不像是普通的流匪。

    見着突然出現的流匪,從尚書府帶出來的護衛面色一驚,連忙護在了馬車周圍,一臉緊張的與對面的流匪對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車伕是尚書府用了幾十年的老車伕,衆人都喚他一聲“王伯”,在帶來的僕從之中是資歷最老的,是以此刻反倒算是冷靜,勒停了馬車之後出聲提着嗓音問道,“不知衆位好漢攔住去路,意欲何爲?”

    “少跟爺拽這些文縐縐的話,識相的就把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對面的流匪頭子啐了一口口水,扯着嗓子說道。忽然想起了剛剛從馬車裏冒出頭的美人兒,面露穢色,“對了,馬車裏的美人也給爺留下,爺就放你們離開。”

    “這位爺,錢我們可以給您,但……”車伕說道這裏隱晦的看了一眼馬車,繼續說道,“馬車裏的人我們不能留給你。”

    “呸!別他們給臉不要臉,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的話音剛落,圍着的流匪均是凶神惡煞的邁步往前了幾步,嚇得尚書府的護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惹得流匪頭子哈哈大笑。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得對面有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流匪頭子微眯着眼睛,卻瞧着一隊騎馬身穿盔甲的將士迎面而來,個個手持長劍或大刀,一看就是練家子。

    “草!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流匪頭子的臉色登時變了,也顧不得徐嘉怡他們,當即往後一邊退一邊吼道,“撤!”

    徐嘉怡一直都在認真聽他們的對話,聞言小聲問道,“王伯,來的人是什麼人?”

    “奴才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穿的都是兵營裏特有的鎧甲,不像是壞人。”

    “追!”

    徐嘉怡聽到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距離很近的地方響起,下意識的掀了馬車窗簾擡眸看去,卻見着一個身穿盔甲的年輕男子從自己眼前閃過,接着就是一衆馬蹄聲響起,揚起的灰塵嗆得徐嘉怡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卻始終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那人一馬當先策馬往流匪之中奔去,拔出了懸掛在馬兒脖頸之側的長劍,不過幾個起躍之間,人就已經穩穩的落在了流匪撤退方向的前方。

    流匪頭子瞧着面前的男子,眼睛一紅,當即提了刀衝了上去。而這個時候,跟在年輕男子身後的將士此刻也已經追近了,各個均是下了馬拿了武器與流匪混戰在一起。

    下一秒,雙方兵器相接的聲音驚了馬,馬兒將前蹄擡了起來長嘶一聲,直接將駕車的王伯給甩了出去。王伯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看着馬車飛奔向前,不由得臉色一變,驚呼一聲,“姑娘!”

    聽到王伯的聲音,那年輕男子的目光一掃,就看見了失了控制的馬帶着馬車離遠的背影,隱約還能聽見女子受了驚嚇的尖叫聲。當即解決了面前的兩個流匪,朝一個方向說了一句,“齊飛,這邊就交給你了。”之後,轉身上馬往馬車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被年輕男子喚作齊飛的那人,聞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着自家主子策馬走了,只能先將這邊的麻煩解決了。

    縱然被馬車顛得七葷八素,翠雲此刻也顧不上想自己受傷沒有,心裏也只想着徐嘉怡的情況,急急的扶住徐嘉怡,“姑娘,您沒事吧?”

    徐嘉怡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翠雲抓穩了。自己則是從馬車裏一點一點的挪到了馬車外,擡手去拉馬兒的繮繩想要讓制服住馬兒讓它停下來,然而馬兒感覺到疼痛之後非但沒停,還重重的甩了一下脖頸想要掙脫禁錮,繮繩勒得徐嘉怡的掌心刺痛,更是險些摔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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