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將軍家的小嬌娘 >第四十八章 人不見了
    慶幸的是元香只是聽見響動有所察覺,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再細聽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不過心裏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又擔心是自己聽差了,點燈會吵着了徐嘉怡,是以只借着外面的夜光穿鞋準備進內室去瞧瞧。

    外面稀稀疏疏的聲音徐嘉怡自然是聽見了,當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元香就要推門而入的時候陡然出聲,“不用進來了元香,我沒事,回牀歇着吧。”

    “是。”元香應了一聲,以往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元香也沒多想,遂回了外室躺在牀上,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等到外面的聲音逐漸趨於平靜,徐嘉怡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氣,鼻息之間濃重的血腥味讓她不自覺的眉頭微蹙,“你受傷了?”

    楚長風隱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含糊着輕“嗯”了一聲。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今日是他大意了,沒調查清楚就貿然行動,不僅受了傷,還險些敗露了行蹤和身份。若不是後面有人跟蹤他,他慌不擇路沒看清楚就翻牆進來了,才發現回的不是竹安院,而是嘉禧園。

    站在牆角的瞬間,他甚至能夠聽見那些人說話的聲音,此時再回竹安院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他見着院子裏有一個房間窗戶開着就翻窗進來了,本想着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就離開。誰知道都這麼晚了,那個小姑娘不好好的在牀上睡覺,竟是站到了窗戶邊吹冷風,碰了個正着。

    小姑娘不就是應該嬌養着嗎,大冷的天氣,站在風口上吹冷風,她也不怕得了風寒。楚長風看了一眼徐嘉怡,暗道這小姑娘可真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徐嘉怡還沒來及再問,就見着面前的男人緩緩的滑了下去,驚得徐嘉怡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扶,卻因爲力氣太小根本扶不住,只能藉着力慢慢的將楚長風放在了地上躺平。甩了甩髮酸的胳膊,徐嘉怡這才低頭去看楚長風的情況。

    “誒!”

    “你沒事吧?”

    “醒醒。”

    “表叔?”

    “楚長風,你醒醒!”

    徐嘉怡輕喚了兩聲卻沒有任何迴應,伸手推了推,卻見楚長風的身子隨着自己的推動軟綿綿的晃了晃,但依舊沒有響應。

    徐嘉怡忽然想到了什麼登時臉色被嚇得慘白,跪坐着身子顫抖着將手指往楚長風的鼻尖處伸去,在那停留了會兒,感受着若有似無的呼吸時,徐嘉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有氣兒,沒死。

    若不是看在當初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徐嘉怡才懶得理他。原本想着元香睡下之後再讓楚長風悄聲的從窗戶裏出去,誰知道他倒是啥也沒交代直接就暈過去了。

    他倒是暈過去了,讓她怎麼辦?!

    想到這裏,徐嘉怡心裏不免有些惱怒,用腳輕輕踹了踹楚長風,這才心情好些。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摸着下巴看着楚長風思索着。

    房裏倒是有一些金瘡藥之類的,原本是留着備用的,卻沒想到第一個用上的卻是楚長風。徐嘉怡暗暗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去將藥箱搬了過來。

    拿了藥之後,低頭看了一眼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楚長風,徐嘉怡又覺得無處下手。左右看了看拿了一旁的剪刀過來將楚長風的衣服沿着衣裳下襬,順着傷口的位置剪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裏面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來,觸目驚心,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着回來的。

    他這是去了哪兒,不僅穿了一身夜行衣,還受了這麼重的傷。無數個問題充斥在徐嘉怡的腦子裏,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先將傷口處進行了消毒防止傷口感染,然後灑上了一層金瘡藥粉,這才用紗布替他將傷口纏了起來。

    這麼一通忙碌下來,十一月的寒冬,徐嘉怡愣是熱得冒了一身汗。

    跪坐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徐嘉怡這纔將地上的血跡和醫藥箱收拾了乾淨。怕楚長風躺在地上受涼,到時候再發熱,徐嘉怡愣是拼了喫奶的力氣兒纔將楚長風從地上拽到了軟塌之上,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套新的被子給他蓋上之後,才慢悠悠的躺在了牀上。

    側眸看了一眼軟塌之上的楚長風,徐嘉怡緩緩閉上了眼睛,暗暗在告誡自己明日一定要起早些,好讓楚長風趁着沒人起來離開。緩緩打了一個哈欠,徐嘉怡翻了個身,不多時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心裏記掛着事兒的徐嘉怡不消有人叫,自個兒就醒了。

    徐嘉怡睡醒的時候還有些懵然的揉了揉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往軟塌上看去,然而那裏卻空無一人,只有一牀疊的整整齊齊的錦被擱在軟塌上。徐嘉怡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一把掀開被子,連鞋都沒穿就下牀在房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楚長風的身影。

    人不見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

    風吹得窗櫺晃個不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徐嘉怡的腳步一頓,回頭盯着打開的窗戶,慢慢移了過去。

    她記得她昨兒個是將窗戶關上了的,那麼這窗戶是又被風吹開的,還是被人從裏面打開的?

    昨兒個夜裏風就吹得厲害,凌晨的時候就開始落雨了,到現在也還沒停。凌冽的風穿過湖面樹梢直面而來,揚起徐嘉怡的頭髮在空中打轉,遮住了她面無表情的臉。

    然而徐嘉怡卻像是沒有知覺似的呆站在原地,任由寒風吹拂,抿着嘴脣一言不發。

    翠雲進來時瞧着徐嘉怡赤腳站在窗戶邊,心裏一驚忙上前將窗戶給關上了,又拿了鞋過來給徐嘉怡穿上,“姑娘,地上涼,您怎麼赤腳在地上走呢,仔細着涼了。”

    見徐嘉怡神色不寧的,額頭上已經密佈了一層細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不由得環視了一圈房間,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姑娘,您是要找什麼東西,奴婢幫您找。”

    徐嘉怡搖了搖頭。

    一整天徐嘉怡都心不在焉的,繡花的時候好幾次都險些扎到自己的手指頭,看得一旁的翠雲心驚肉跳。和元香換班的時候,翠雲還偷偷叮囑了元香了兩句,叫她好好看着姑娘些,別叫姑娘傷着了。

    元香在徐嘉怡的身後伺候着,幫着徐嘉怡理線,時不時的餘光瞟向徐嘉怡,這才明白了翠雲說的那句“姑娘今天有些不太對”是什麼意思。

    “去竹安院。”

    徐嘉怡突然將手中的繡繃隨手擱置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就往屋外走。

    “啊?”元香驚了一跳,回過神來,忙拿了一把油紙傘追了上去。跑了兩步發現徐嘉怡沒穿雪披,又急急忙忙的回頭拿了雪披,三步並作兩步跑的趕到了徐嘉怡的身邊,將雪披給她披上。這纔將油紙傘撐開,替徐嘉怡將飄飄灑灑的雨絲遮擋在外。

    剛到了竹安院的大門口,齊飛就從院子裏迎了出來,抱拳見禮,“徐姑娘來了。”

    “你家主子呢。”

    “徐姑娘找我家世子可是有事兒?”

    原本打定了注意要找楚長風對峙,到了人院子外徐嘉怡又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看了一眼竹安院的大門,朝齊飛笑了笑出聲回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隨便問問。”

    徐嘉怡正打算帶着元香回去,卻見着竹安院的大門處一個錦衣繡袍的男子立着,靜靜的打量着他們。

    徐嘉怡擡眸望去,四目相對的瞬間,周圍的寒風似乎都靜了下來。

    “世子。”齊飛回頭去看,忙抱拳行禮。

    “進來。”楚長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轉身就往屋內走了。

    徐嘉怡立在原處,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決定邁步進了竹安院。進屋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將楚長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特別在昨夜她親手包紮了腹部停留了幾秒。

    看着面前一身錦衣行動自如,風姿卓越的男子,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好像昨天夜裏重傷闖入她閨房的人不是他。徐嘉怡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了,難道昨天晚上的事兒是她臆想出來的?

    楚長風大大方方的任由徐嘉怡打量,瞧着她那疑惑而又糾結的模樣,尤其是那難以置信的眼神,逗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麼,才一天沒見就不認識表叔了?”

    誰不認識你了,我只是在想昨天的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好吧。徐嘉怡抿了抿嘴脣沒回答,眼眸轉了轉給了楚長風一個白眼。

    等等,剛剛楚長風說的什麼?

    一天沒見。

    楚長風的竹安院也是尚書府裏最爲偏遠的一個院子,平日裏鮮少有人過來。當初大舅母說楚長風喜靜,不喜歡有人打擾,這院子給他住正合適纔將他安置到了這裏,也沒另外安排丫鬟伺候,聽說只有一個名叫齊飛的侍衛跟着。

    那喚作齊飛的侍衛徐嘉怡是見過他的,當日在郊外遇到劫匪,護送徐嘉怡一路回燕京城的就是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楚長風交代了還是他忘記了自己,齊飛在看見她的時候沒有覺得驚訝,只當做陌生人似的和她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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