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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勞動人民的智慧

    春芽急急忙忙帶了一個木盆到不遠處的小河邊。

    這條小河是明月河的分支,它流動平緩,水質清冽,兩岸還有無數竹林和垂柳,是一個風景絕佳的所在。

    春芽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在心裏嘀咕,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風景什麼的,在腸胃都要餓扁的時候,絕對是浮雲。

    蹲下身體,麻利地將這些球狀根莖上面的泥洗乾淨,她隨手摺下一根小竹子,用竹片慢慢地將外面黑褐色的皮刮乾淨,露出裏面白色的芋肉。

    生芋汁會引起皮膚過敏,導致手麻甚至有痛感,她以前在家幫奶奶清洗刨皮的時候都會帶上塑膠手套,不過,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

    家當太少,工具不趁手,這些都不能磨滅鬱春芽一顆激動的喫貨之心。

    洗乾淨芋頭,她回到家裏,隨後將洗澡盆放到院子裏。

    做魔芋豆腐像所有的豆類、米類澱粉所制凝膠質食品一樣,要事先準備“滷水”來加速凝聚,就是傳說中的“滷水點豆腐”。

    這個滷水可以是鹼面,也可以是小蘇打,春芽奶奶卻喜歡用草木灰,她說這樣口感比較好。

    鬱春芽雙手合十,感謝了一下自己家老太太,幸虧是用草木灰,別的東西她還真沒有。

    經過昨晚和今早做了二次飯,竈裏的草木灰雖說不多,卻已經夠她用。

    將一個簸箕放在盆子上,又找了件乾淨衣服放到簸箕裏,再把草木灰鏟到衣服上面,一個簡易的過濾裝置就這麼弄好了。

    最後,春芽在草木灰上面淋溫水,溫水淅淅瀝瀝地將草木灰衝到盆裏,這些溫水就是已經過濾好的草木灰水了。

    弄好了草木灰水,春芽轉頭看向這些白白胖胖的魔芋,尋思着怎麼把它弄成漿。

    不管做什麼豆腐,原料都要磨成漿,沒有磨漿機,也沒有鐵皮擦子怎麼辦?

    春芽想了一下,從廚房裏拿出了一塊磨刀石。

    這塊磨刀石巴掌寬,三、四十釐米長,春芽試着把魔芋在上面前後磨擦,不一會,白白的芋漿就掉到下面的盆子裏。

    哈、哈、哈,成了……

    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鬱春芽咧開嘴大笑。

    她身邊的黑子感覺到主人愉悅的情緒,撒開四蹄在院子裏飛快奔跑了起來。

    一邊磨,一邊摻入草木灰水,一份漿二份水,春芽默唸奶奶的話,幸虧自己從小就喜歡跟在奶奶身後轉悠,這些東西基本她都會。

    春芽一邊磨漿,一邊給自己打氣:加油,爭取早點去把我老太太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十幾斤魔芋磨好,估計也就有十斤左右,春芽捶捶腰站起來。

    好了,靜置兩個小時,它就凝結成了豆腐,然後再放進開水裏煮上兩個小時就可以吃了。

    現在,她面前除了一大盆灰褐色的魔芋漿,就只有一地的魔芋芽孢。

    春芽俯身將芽孢撿了起來。

    這些芽孢可不應該隨便丟棄,拿到菜園裏種起來,過上一二年,它就又是一個大芋頭了。

    來到後院的菜園子,她高興壞了,雜草叢生的菜園子,有幾株半人高的植株,枝頭上七零八落掛着一些紅彤彤的尖細小果實,這不是以辣聞名的指天椒?

    炒魔芋豆腐的時候撒上一把剁得細細的指天椒,簡直就是絕配。

    這些辣椒應該是以前老廖家留在地裏的,它們的生命力頑強得很,沒人理會也可以一茬茬地生長。

    既然有辣椒,搞不好還有別的,春芽仔細地在菜園裏搜尋了起來。

    果然,讓她找到了一些蔥蒜什麼的,估計做幾餐是沒有問題的,最讓她感到驚喜的還有一株花椒。

    都是好東西呀,明天有空就趕緊來整理一下,隨便種一些菜上去,過倆月,就可以有菜吃了。

    把一塊地平整好,將芽孢種了上去,春芽拄着家裏唯一的鋤頭正細細盤算要種些什麼菜,腳邊的黑子已經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是鬱百歲回來了。

    趕緊將土蓋到魔芋芽孢的身上,春芽又把帶來的一盆水潑了上去,隨後才扛着鋤頭繞過屋角回到院子。

    果然是鬱百歲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廖凡五,看樣子是他用自行車將鬱百歲送了回來。

    “春芽,這是什麼?”鬱百歲驚訝地看着那一盆已經開始凝結的魔芋豆腐。

    “是魔芋豆腐。”春芽說道,

    “我在後山發現了一片魔芋,想起去年修水利的時候,認識的一個知青姐姐告訴我怎麼做豆腐,我就試着做了一下。”

    小姑娘很少出門,她只好把怎麼會做豆腐這件事情推到了知青身上。

    畢竟這個地方沒有誰知道這種東西怎麼做,你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人忽然會做,豈不是有些奇怪。

    “魔芋?是不是鬼芋?”廖凡五蹲了下來,“這個玩意雖然聽說可以喫,不過毒性也大,胖芽,咱們再窮,也不能冒險呀。”

    “做成了豆腐就沒毒。”春芽不樂意了,“人家都吃了好些年了,我辛辛苦苦弄出來的,等一下給你炒一碟嚐嚐,你就知道了。”

    廖凡五站了起來,“好嘞,我就擎等着喫一餐看看,百歲,說來說去,還是養小姑娘好啊,我那個兔崽子還有你那個兔崽子,唉,一言難盡呀……”

    他那個兔崽子叫廖策,春芽見過,才十三歲,就長得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用廖凡五的話說,“乍一看像是劫道的土匪頭子,仔細看,卻原來是一個殺豬的……”

    廖凡五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媳婦從小就往死裏寵,她把孩子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就現在這種艱難的大環境,她還能把兒子養得這麼胖,鬱助理表示也是服了。

    而自己家的兔崽子鬱春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在馬玉蘭和丁金霞的縱容下,整個就一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

    現在更加乾脆,他連親爹都不認了。

    《春芽的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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