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把小鑰匙
不一會,春芽就起出了一個小小的紅盒子。
她頓時大喜過望,這一跤摔得不錯,難道是金銀珠寶?發財了發財了……
木盒子通體紅色,正面是一幅青翠松柏圖,青青草地上,一左一右兩株樹高大蓊鬱,兩棵樹中間還有一塊獅子狀的巨石。
這個四四方方的木盒並不大,一手就可以掌握,就算此刻上面還沾着泥土,也可以看出雕工十分精美細膩。
“ 這麼高檔的東西,裏面肯定有好東西……”鬱春芽搓搓手上的泥,又雙手合十,對無名的墓主說,“ 感恩,謝謝你把它送給我。”
摸摸索索了半天,春芽終於找到了一個突起的地方,她猶豫了一下,在突起處按了一下。
“ 啪”
隨着一聲清脆聲音響起,一個鑰匙狀的小墜子靜靜躺在一塊紅絨布上。
“ 這是什麼東西?瑪瑙還是黑曜石?”鬱春芽傻眼了,非金非銀還黑乎乎的……
鬱春芽對着天上的月亮上下左右轉動小鑰匙,試圖看出它的材質。
指頭大小的鑰匙精緻小巧,濃濃的黑色猶如墨汁一般化不開,對着月光細看,卻隱隱有一些絮狀物在裏面。
春正準備細看,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間或還夾雜着黑子的吠叫。
──有救兵!鬱春芽心中一喜,她把這個小盒子塞進口袋,隨後站了起來。
腳步聲來得很快,不一會兒,一個黑影就從土坑上看了下來。
一輪月亮和滿天星辰從他身後漫照,這個人身形高大,一張臉籠罩在暗影之中。
春芽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卻無端覺得,他居高臨下的目光帶着一抹審視。
“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春芽將手背在身後,擡起臉龐綻開一個大大笑容,
“ 我想去林場宿舍,卻不小心掉到這裏,能不能麻煩你拉我上去?這裏陰森森,冷得不行。”
這個人也不出聲,只沉默地看着她,在春芽臉上的微笑快僵掉的時候,才淡淡說道,
“ 你把蓋在身上的板材和泥都踢開了,能不冷嗎?”
這個聲音猶如拂過竹林間的瑟瑟清風,清冷中帶着凜寒,不正是那個又冷又兇的雷默?
“ 噗……”鬱春芽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 我的媽呀!怎麼是你?”
流年不利呀……
怎麼搞的?總是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媽。”雷默從高處俯瞰着腳下的女孩,神情認真地說。
此刻,春芽分明看到,他那一雙眼睛如同繁星般璀璨。
“ 打住!”鬱春芽皺了一下眉頭,“ 我沒說你是我媽,你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 你把蓋在身上的板材和泥都踢開了,能不冷嗎?”雷默一字不漏地把話重複了一遍。
鬱春芽氣得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就咂了上去,
“ 雷默,你這個傢伙,還是別說話算了,不過讓你拉我一把,你就咒我是阿飄?”
“ 阿飄是什麼?”雷默長手一伸,就把小石子接到了手裏,“ 連哥哥都不叫了?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鬱春芽厥嘴將腳下的一塊石頭踢飛,悻悻地說,“ 雷默哥哥,麻煩您把我拉上去,我這裏多謝你!”
形勢比人強,由不得她不低頭啊。
雷默考慮了二秒之後,一個縱身躍下。
“ 啊……”春芽尖叫了一聲,她真的被嚇了一跳,將近二、三米的高度,這個傢伙竟然說跳就跳。
下一秒,她的尖叫聲更加大了起來。
雷默長長的手臂一伸,竟直接攬住了她的腰,而後雙腳在坑壁一踏,倆人在一股強大力量引領下向上旋風而轉。
月色如水,瞬間將這一道翻飛的白光包圍,夜風輕拂,半空中不停轉圈的兩具身軀被鬱春芽漫天飛舞的青絲纏繞在一起。
緩緩停在地面,雷默放開懷裏驚魂未定的女孩,不動聲色地倒退了幾步,
“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來過個坑裏找夥伴嗎?據我所知,幾年前紅小兵把他拉出來了。”
“ 你纔是他的夥伴!”餘悸未定的鬱春芽拍拍胸口,忽然又想起人家好歹送了一個盒子給自己趕緊改口,
“ 好吧,他是我小夥伴……”
雷默的一雙眼睛盯了她胸口一秒,突然笑了起來,他懶洋洋地說道,
“ 別拍了,本來就扁……再拍就沒有了……”
低沉醺然的嗓音充滿了促狹的惡意,鬱春芽只覺得轟地一聲,一股熱辣辣的臊意從心底涌上來,只一瞬間就到了腦袋。
腦子熱得她根本連想都沒想地反駁,“ 胡說,我瘦歸瘦,比你有肉……”
須臾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鬱春芽張嘴呆住了。
“ 比我有肉?不見得吧?”雷默迤迤然背手往山坡上走,“ 一個人要不停的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才能不斷進步,你這麼掩耳盜鈴真的好嗎?”
“ 你就不能閉上嘴巴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嗎?”鬱春芽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
“高冷就算了,你嘴巴還這麼毒辣,小心你打一輩子光棍!”
上坡路草很多,天黑路滑,再加上最近特別倒黴,鬱春芽吧唧一聲就摔倒在地上。
黑子頓時無力地趴在地上,還拿兩隻前爪捂住了眼睛……
雷默轉過身,蹲在她面前,“ 我聽說,你爸沉穩老練,精明能幹,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個毛毛糙糙的女兒?”
鬱悶得想吐血的春芽一骨碌就想爬起來,左腳腳踝處卻傳來了一陣抽痛。
“ 天哪,掉進那麼大的坑我都沒事,在平地上摔一跤卻扭到了腳,難道……雷默,你其實是個衰神?”春芽揉捏按摩自己的腳踝,極不負責任地甩鍋。
雷默沉默不語,一雙手卻朝她的腳伸了過來。
鬱春芽身上所有的細胞叫囂着讓她小心,這人的嘴巴那麼毒辣,下手肯定也輕不了。
正想出言阻止,那雙修長卻骨節分明的手在她左腳腳踝處一伸一拉……
隨着咔嚓一聲響起,一道如同殺豬般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