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歡快的歌聲響起,一直站在旁邊,略顯得有些緊張的另一個女孩,則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跳起了舞。
活力十足的側滑、奔跑、側拉、側踢等各種帶感動作,在她充滿了爆發力的肢體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旁的小猴離她大約二米,也跟着她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整個現場除了鬱春芽奔放歡快的歌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大家鴉雀無聲地盯着舞臺上彷彿會發光的佟美麗,眼睛都不肯眨,生怕錯過了什麼動作。
一首歌唱完,佟美麗也停下了舞動,和小猴緩緩地給大家鞠個躬。
所有人還是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盯着她們看。
──這些人怎麼了難道沒有音樂伴奏不好聽嗎春芽有些不確定地想。
不過,下一秒,震天響的掌聲讓她心中大定。
她就說嘛,雖然沒有伴奏,但她從k吧裏練出來的演唱技巧可不是蓋的,再加上原主的聲音清亮甜美又極富感染力,這首歌怎麼可能不好聽
而且,佟美麗的鬼步舞,那是經過苦練出來的。
她的舞姿節奏剛健,熱情洋溢,連自己看得都想跟着跳動起來,怎麼會感染不了這幫只看過忠字舞和樣板戲的土老冒
再說了,我家小猴這麼賣力,還得不到你們一陣掌聲,那纔是見鬼了。
土老冒們的熱情十分高漲,他們強烈要求再來一個。
那個女主持也沒法淡定,她接過話筒,激動地說,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能跳舞的小猴,大家說,要不要再來一個”
大家羣情振奮地高呼,
“要要”
春芽拉着佟美麗又給大家鞠一個躬,笑眯眯地說道,
“既然大家這麼熱情,我就再唱一首讓我們蕩起雙槳”
頓時,大家把手都拍紅了。
這是前面西關小學的合唱節目,正好可以借用人家的伴奏音樂,再怎麼說,清唱的效果肯定不如有伴奏。
熟悉的旋律響起,春芽泰然自若地唱了起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清越嘹亮的歌聲響起,就算是前面才聽過一次,但優美動聽的旋律還是不自覺讓人陶醉其中,整個現場都安靜了下來。
不過,最吸引大家目光的,還是那一人一猴的舞蹈,她們倆好像早已練習過一般動作整齊劃一。
大家總算看出來了,這一套舞蹈的動作主要以腿爲主。
她們的雙腿時而交錯,時而滑動,渾身上下洋溢着一種說不出的感染力,讓他們簡直恨不得跟着舞動起來。
臺下一些正在等待比賽的舞蹈隊,這時已經有不少人跟着歌聲跳動起來。
春芽趁着音樂的過門大聲喊道,
“臺下的朋友,屋頂的同志,還有爬到樹上的兄弟,大家一起唱起來”
這首歌大家都熟悉得很,頓時很多人跟着哼哼了起來,到最後,所有人被現場氣氛感染,不大聲唱出來簡直已經抒發不了心中的激動。
又過了一會,春芽的歌唱完了,大家意猶未盡,又高聲喊道,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春芽笑眯眯地說道,
“我們的表演就到這裏了,畢竟下面還有不少節目要表演,我們不能耽誤大家的時間對吧這樣吧,如果有誰想學這個舞蹈,可以到長嶺巷一號來找我們,今天,感謝大家熱烈的掌聲。”
大家雖然不捨,還是鼓起了掌,整個現場出現了空前的熱鬧景象。
大着一個肚子的吳秀站在百貨大樓階梯上把手都拍痛了。
這時,她聽到站在前面的一個女子臉色慘白地掐住身旁那個男子的手臂。
那個男子喫痛不住喊了出來,“小麗,我的手痛”
站在男子另一邊的一個枯瘦老太太一掌將女子的手打了下來,她沉着一張臉說,
“丁春麗,當着我的面,你就敢這麼用力掐小寶,你還想讓我放你單獨帶他出來玩”
丁春麗
吳秀心裏一動,這不是鬱春芽那個表姐
她嫁到了川山礦,聽到自己小姑子金小玉說起鬱春芽的事情,對春芽遇到這種奇葩的親戚十分不理解,現在,竟讓她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惡毒女孩。
不過,這個據說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臉色蒼白,面容憔悴,居然還大了一個肚子
吳秀立刻想起小姑子說春芽結婚那天,丁春麗衝出來說自己懷了雷默的孩子,卻被雷默虐得慘不忍睹。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她肚子裏娃娃的父親
真是驚天大八卦,吳秀頓時豎起耳朵聽前面這三個人的對話。
這時,丁春麗垂手在身體兩側,低頭喃喃自語道,
“對不起,太姥姥,我看得激動,手裏的力道就大了些。”
枯瘦老婆子面無表情地說,“別人的人生過得怎麼樣,跟你沒有半點關係,與其去眼紅別人,不如想法讓自己過得精彩一些”
丁春麗的神情驀然變得激動起來,
“精彩,我怎麼精彩好好地上着學,這個臭丫頭就害得我失學,好好的上着班,你又把我囚禁在那個見不到人的半山腰”
此刻的她,神情激動語無倫次,臉上現出了不健康的潮紅。
“這些都是你自找的”乾瘦老太太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每個人心裏都住着一個惡鬼,只不過,有些人把它壓制約束,有些人卻讓它茁壯成長,你放任它自由,到頭來被反噬的只有你自己”
吳秀一驚,這麼有哲理明辨是非的老太太不過,看着這個陰森森的樣子也不像啊
“是,我錯了,太姥姥。”丁春麗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老老實實地低頭道歉,
“以後我再也不會對小寶不好。”
“答應了我的事情就要做到”老太太緩和了一下面色,
“如果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以後也別指望我會讓一個定時炸彈走出青雲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