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美麗嘆氣道,“這個姑娘還有哥哥爲他奔走,我們縣城食品廠那個女孩,卻是”
雖然皇甫傑也一直在追尋這件事,只不過壞人的手段太高明,根本查不出線索。
從呂敏失蹤這件事來看,她們有本事讓失蹤者自動跟她走,自然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大家嘆息了一陣,張瀾滄夫妻倆帶兒子回去了,臨走前,他們對雷默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如果不是雷默下狠手幫他們教育孩子,現在的張明遠是什麼樣還真是很難說。
“昨天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上次在公車上碰見的大叔。”張明遠對春芽說,
“他竟然是武裝部負責徵兵的,他說下個月有徵兵,問我要不要去報名。”
──公車上的大叔
春芽想了一下,記起來了,不就是張明遠想給他讓位,卻被人家壓着坐過站的那一位
“去試試唄”春芽大力支持,“你這個身體也不算太差了,部隊裏的那些訓練項目跟雷默的也差不多,你一準能行”
他媽有些捨不得,“可我就一個孩子”
“嗐,你這個專扯後腿的老孃們”張瀾滄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了不以爲然的神色,
“當兵是多光榮的事,就連咱們普通老百姓都恨不得有一身軍裝穿,你倒好”
馮柳青不敢再說什麼,訕訕地低下了頭。
此刻,瘦小的中年婦女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哪裏有一個大紡織廠銷售科科長的該有的威嚴
張瀾滄一家三口剛剛走到大門口,迎面便走來了一對中年男女。
男的中等身材,樣貌普通,一身藍色工服屬於扔到人羣之中馬上就找不出來的那一種。
女子齊耳短髮,雖然也是其貌不揚,但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子走在男子身旁,倒頗能引人注目。
“哎喲,竟然是馮科長,你也是來拜年的吧”中年婦女眼睛一亮,飛快地跑過來握住馮柳青的手,嘴裏還不住地說,
“太巧了,太巧了,你怎麼也認識我侄外孫女呢”
馮柳青愕然的問,“馬玉花同志,春芽是你親戚嗎我今天帶兒子來給他們拜年呢。”
馬玉花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她推着身旁的男子過來,
“我和國立也來看看,春芽是我姐姐的親外孫女,這不,過年了,我給她帶一些大白兔奶糖,這孩子小時候最喜歡喫糖了。”
春芽抱手倚在門框上,笑眯眯地說,
“馬玉花同志,謝謝你的大白兔,既然我小時候都沒喫上你給的糖,現在我這一把年紀了,也已經不再喜歡喫糖了。”
原主小時候是喜歡喫糖,可是,馬玉花當着別人說得好好的,轉頭就趁沒人注意把糖給了不停圍着她說好話的丁春麗。
“”馬玉花臉上的表情頓時碎了一地。
轉瞬間,她又支起了一個笑容,
“春芽就是喜歡說笑話,不過你也快當媽了,不喫糖就給弟弟春來喫吧。”
“金霞她小姨,春來現在也不喫糖了,他爸經常告誡他,吃了別人的糖,很容易就跟別人走的”
馬玉蘭的這個妹子以前沒少給丁桂鳳臉色看,今天,這個臭婆娘厚着臉皮上門來,丁桂鳳還跟她有什麼好客氣的。
老太太看似開玩笑的話卻充滿了奚落,馬玉花的臉頓時黑了,
“我昨天在獅溝大隊見過金霞,她還說讓我給春來多帶一些呢他難道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
“丁金霞現在不是他媽”春芽的臉冷了下來,
“爲了無牽無掛地跟別人私奔,她可是簽署過與鬱春來斷絕關係同意書的你別告訴我,才一年不到,她就後悔了”
馬玉花心裏咯噔一下,這個丫頭怎麼這麼難纏
她以爲,今天是過年,這麼喜慶的日子,春芽好歹會顧點面子讓自己進門去說話,誰知道,還在門口就被下了臉。
而且,她爲了自己丈夫的前程還不能翻臉。
馬玉花偷覷了一眼身旁瘦小的馮柳青,心裏暗罵,怎麼就讓這個女人當上副廠長害得她爲了騰出來的銷售科科長一職來看這個賊丫頭的臭臉
不錯,她今天厚着臉皮上門,自然是有目的的。
馮柳青在清潼縣紡織廠從小學徒做起,三十多歲就調到了銷售科,她人雖然不起眼,但能力還是不錯的,更別說她還有一個在廣陵紡織一廠的親爹。
過年前,馮柳青接到通知,讓她擔任清潼縣紡織廠副廠長一職。
她當了副廠長,銷售科科長不就空出來了
一時間,有些資歷的人都在蠢蠢欲動。
馬玉花的丈夫文國力在銷售科呆了那麼多年,論能力他是差了一點,可他待在銷售科的日子最長。
馬玉花想着,活動一下,走走門路,也許能夠當上也未必。
帶着這個目的,她多方打聽,卻聽說春芽跟她們家來往甚密。
聽到這個消息,她氣得馬上跑到獅溝大隊將馬玉蘭臭罵了一頓。
好不容易養了一個這麼好的外孫女,卻沒能從中得到半點好處,真是鼠目寸光的鄉下婆娘
馬玉蘭被妹妹罵的狗血淋頭,卻怎麼也不肯上門找春芽。
她在川山礦保衛科待的那些日子裏,算是看清楚了,鬱春芽這賊丫頭心狠手辣着呢她可不會送上門自討沒趣。
馬玉花無奈,只好自己帶着丈夫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在她想來,自己拉低身份,再多說幾句好話,總能將這些樑子揭過去。
誰知道,這個丫頭那麼愛記仇,一些小事就記到了現在
當着馮柳青夫妻倆的臉,馬玉花調整好自己的臉部表情,再次笑道,
”春芽,你考上了京城大學,日後就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跟自己姥姥計較些雞毛蒜皮的事,沒得讓別人說你心胸狹窄,這種名聲可不利於你日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