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
李蓮花被龍松柏推至小產,而後又被他一腳踹飛
在春芽看來,李蓮花再怎麼善於掩飾,都遮掩不了她骨子裏的嬌縱跋扈。
以她這種性格來看,她不是應該鬧得雞犬不寧不可開交纔對嗎爲什麼卻反而像一個受氣小媳婦一樣唯唯諾諾
這其中有什麼原因是她所不知道的嗎
正在春芽即將收起望遠鏡的時候,虛掩的院門被推開,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是凌青青”春芽心中一怔,想起她也是住在這附近。
望遠鏡裏的凌青青手裏拿着一個小袋子,裏面不知道是什麼,她匆匆把袋子交給李蓮花,立即告辭而去。
徒留李蓮花夫妻在開得如火如荼的山茶花裏相互對視。
最後一抹夕陽斂去芒光,春芽似乎看到龍松柏那張平無奇的臉龐閃過一股濃濃的寒意,嘴裏還淡淡地說了一句什麼。
凌青青跟他們這麼熟悉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女孩還能不能用
收起望遠鏡,春芽還在思忖這件事。
來到樓下,她把這件事告訴了雷默。
正在逗弄兒子的雷默垂眸略略思忖,“明早她不是要過來先看看吧,如果有什麼不妥,立刻讓她走。”
也只能這樣了。
在下了決心的時候,春芽的腦子裏掠過那個女孩聽到自己被錄取的時候那一張欣喜萬分的臉。
如果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她也不願意輕易讓一個滿心期待的女孩眼眸中的光彩暗淡下來。
雷小寶每天早上都是六點醒來,讓想多睡幾分鐘的鬱春芽頭痛不已。
雷默卻起得比兒子還早,五點多就已經出門晨練了。
這段時間因爲太忙,佟健康和春來都沒參加晨練,鬱春來竅喜不已,雷默也不理他,任他偷懶。
喫飽喝足的小孩近日開始有短暫的清醒,他伸着手瞪着腿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不知什麼時候偷偷進來的小猴。
小猴也樂得手舞足蹈吱吱怪叫,一人一猴就這麼交流了一會。
最近春芽發現猴兒看孩子還是挺靠譜的,她索性交代它在這兒看着雷小寶,隨後她走到十六號樓的早點鋪。
丁桂鳳看到她十分詫異地問,“你不看着孩子,跑到這兒幹什麼呢,是不是肚子餓了,趕緊喫點就回去吧。”
春芽嘴裏應着丁桂鳳,眼睛卻悄悄地觀察了一下凌青青的神情。
今天的凌青青穿着一件綠色的確良襯衣,二九少女如同一支早春的柳枝一般青蔥嫩綠。
她手裏不停的忙乎着,嘴裏卻跟那些前來買包子的婆婆嬸嬸們有禮貌地寒暄,
“七姑,這是你的五個包子,請拿好。”
“三婆婆,這是你的豆漿,別弄灑了”
一串串如同銀鈴般聲音加上她臉上溫婉動人的笑容,讓清麗脫俗的她此刻分外吸人眼光。
“青青,你跟我說一下。”春芽來她到一旁,索性開門見山,“你跟那個李蓮花是什麼關係”
凌青青一愣,低頭揉搓自己的衣角,
“她是我家隔壁鄰居,一向對我呵護備至,還經常在我家裏缺糧的時候借給我,但昨天我在這裏看到你們有些不對付,所以今天早上我趕緊把米還給了她”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麼矛盾,但我覺得,自己既然要成爲包子鋪的人,就應該跟她劃清界線。”
凌青青擡起頭,十分認真地說,“就算有點對不住她,我也顧不得了。”
她家裏的情況糟糕得已經讓她顧不上講究這些東西。
春芽沉吟了一下,對她說,
“我並不喜歡在人後說她人的閒話,但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她講手揹負到身後,面色嚴峻說道,
“我跟她是嫡親的表姐妹,如果不是她太過分,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斷然不可能這麼對她”
凌青青十分着急,“春芽,你放心,我一向不喜歡串門,也不喜歡閒聊,我”
春芽面色稍霽,伸手拍了拍她,
“既然這樣,我就跟你提個要求,那就是,你千萬不要把我們這邊的情形跟她提起,這樣就可以了。”
“這個你放心”青青的臉色呈現大喜過望的神情,她像是發誓一般說道,
“我敢保證自己能夠做到守口如瓶”
春芽笑了,“那好,你去幹活吧。”
這個女孩還是不錯的,長得清麗秀美,身上的衣服也整潔乾淨,一看就知道是手腳俐落講究衛生的人,說實話,春芽還真不捨得因爲她是李蓮花的鄰居就把人家趕走。
她沒出言趕人,卻也沒料到,第二天這個女孩竟然沒有過來。
丁桂鳳奇怪地說,“昨天她回去的時候,明明還歡歡喜喜地說,明天肯定會早點過來。”
”難道她家中出了什麼事情”春芽拍了拍懷裏的兒子道。
正在這時,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急匆匆趕來,神情倉皇地對着丁桂鳳說,
“丁家大姐,我青青在這兒嗎”
這個婦女四十多歲的人卻因爲生活的磨礪,面容異常憔悴。
丁桂鳳認出是凌青青的母親溫梅,昨天她早上送女兒過來,還對丁桂鳳千恩萬謝,說了不少的感激的話。
糟糕,丁桂鳳心裏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她和春芽面面相覷了一眼。
倆人正想說話,溫梅倉皇失措的臉上灰敗異常,
“今天早上,我打算敲門讓女兒起來,可是敲了半天門,卻沒開,後來孩子她爸爸讓我把門踹開,我這才發現我女兒不在家裏”
倉促說完那幾句,她面露希冀之色又問道,
“孩子她爹就說,讓我來這兒問問,會不會她一大早過來這兒上工了。”
春芽的心猛然一沉,“什麼沒在家裏我們剛剛還在說她爲什麼不來上班呢。”
唯一的希望落空了,溫梅“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的女兒從小就非常懂事,斷然不會在有了工作之後不上工胡亂去別處。
此刻,她心中已然斷定女兒出事了。
哭泣中,溫梅驀地想起廣陵市曾經丟失的那兩個女孩子。
她做了這麼久的清潔工,對坊間流傳的消息異常靈通,昨天她們一干同事還在竊竊私語,說那兩個可憐的女孩至今還沒音訊。
思及此,溫梅的一顆心猶如落到了油鍋上一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