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異象只有一種解釋——有人突破，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突破！
在場所有人，先是看向天空異象，然後目光緩緩下移，看向那處宮殿廢墟中。
突破的氣息便是來自那裏！
不用想，是那位一戰六十三，垂死掙扎的恆賢突破元丹境了。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的極爲難看！
恆賢哪裏是在練功？
這分明是在凝練虛丹，利用外力突破元丹境！
所有人都被他擺了一道。
剛剛看似鐵血、正義的圍殺，瞬間便顯得有些滑稽和可笑了。
更關鍵的是，修士突破時，外人無法干預，更無法進攻，這是亙古不變的禁忌，違者無不遭受靈氣反噬！
也就是說，現在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突破。
離宮殿廢墟最近的姜無涯，握着大刀的手微微發顫。
沒有人比他更想殺恆賢，苦城最大靈蘑菇是他的禁臠，他一度以爲自己可以憑藉那株魔鬼增強實力、突破元丹初境，誰承想半道被恆賢摘了。
如今不僅殺不死對方，還只能幹看着對方突破，不由血氣上涌，臉色赤紅，回頭看向衆人，怒道:“他怎麼敢這麼做？利用外力突破，不僅需要強大的實力、心境，中途還不能有半點差池，否則便會身死道消！
正是因爲如此，傳聞借力突破之法已經失傳萬年，他從哪裏得來的方法？”
司徒南飛極速的拍打着摺扇，目光陰沉的看向神宮大殿，說道:“也許便是這上古戰神宮內的傳承了！”
衆人也都看了眼神宮大殿。
天元宗弟子中，林殊妤微微閉眼，鬆了口氣，隨即，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
旁邊霍元卿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此時看了眼恆賢所在的宮殿廢墟方向，目光復雜中帶着一絲羨嫉:“真是運氣啊！”
大羅聖宗弟子陣營中，姬邀月也在怔怔的看着恆賢所在的廢墟，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旁邊幾個女弟子小聲道:“這個恆賢當真是好運氣，如此圍攻，竟然還突破了！”
“是呢，當初我們突破元丹，先是請師長講解心得，又交代後事，與山下父母家人告別，小心翼翼坐生死關，生怕殞命！”
“閉嘴！”姬邀月冷冷道。
幾位普通女弟子立即低頭，閉口不言。
臺階下方，被擋住上前的馬小花、蘇宛兒一羣低階弟子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突、突破？？
整片廣場上下，很快安靜下來。
宮殿廢墟下，恆賢依舊沒有現身。
“嗡——”
此時，天空上的雲團旋轉加速。
餘秋伊忽然說道:“突破四態，這個傢伙會以什麼狀態突破？”
修士突破時，造成的靈氣波動和氣場變化，共有四種形態——
嗑藥勉強突破的晦澀駁雜！
普通突破的正中平和、靈氣沖霄。
完美突破的靈氣顯形，顯化修士的道心之態。
傳說中混元突破的天地異象，玄之又玄！
何必知抱着焦尾琴，身上幾道劍傷正在流血，冷冷道:“現在是嗑藥突破的晦澀之態，倒是氣勢挺宏大！”
葉弘雪忍不住想罵娘:“我就不信這天道如此不公，他既得傳承，戰力又如此變態，如今還能完美突破不成？”
周戰一揹負雙手，看了眼廢墟方向，說道:“如果他重傷垂死，強行突破，即便有完美突破的天賦，也只能支撐普通突破！”
姜如煙好奇的說道:“只怕……他現在根本無力站起來！”
話音剛落，那處宮殿廢墟的一片牆壁，忽然挪開了一些，一道血糊糊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頭髮凌亂無比，因爲被鮮血染透，沾着泥土，而顯得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寸寸破爛，露出裏面傷痕遍佈的皮膚；雙腿上幾道刀傷，肌肉翻起，露出了森森白骨。
即便是世上最慘的乞丐，也不能比這更慘了！
然而他的目光依舊深邃而執着，微微仰頭看天。
“這……”
圍觀的各宗弟子，不由微微動容。
“是什麼見鬼的信念在支持他如此倔強？”
有人失聲道。
“阿彌陀佛！”天命和尚雙手合十，“此人心智堅韌，若不爲正道，當儘快斬殺，省的爲禍蒼生！”
“嗡——”
就在這時，突破的靈氣波動更加磅礴，甚至慢慢變成了白色，精純而筆直。
白蓮花沉聲道:“這……已經是普通突破了！”
何必知手中焦尾琴重重柱地，吁了口氣道:“他今年似乎只有20歲，以他的根基，這已經是最好的突破狀態了吧？”
……
恆賢擡頭看着天空。
天卦給的以外力突破的方法，並沒有那麼簡單和容易。
他有點低估了天卦的眼界，也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剛剛以命搏命，至少十三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才終於將虛丹徹底凝爲混元金丹，立即開始突破。
如果中間死了，便是真死了！
以後沒有什麼元丹境恆賢。
也許留在世間的，只剩下當初那個十五歲主持滅三家的東嵐城少年，
和與妖爲伍的妖奸傳聞！
就像修真界無數人的傳說，過不了幾年，便會泯滅在修真界冗長的歷史潮流中，翻不起半點水花。
就像……前世一樣，默默無聞，無人關心，也無人記得！
他其實很喜歡活着，可惜生活從來不愛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由嘶啞着嗓門道:“這世上再也沒人可以打倒我，上輩子沒有，你們這個世界的一羣土著也不行！”
“呃……”
各宗弟子不由面面相覷。
“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姜無涯遲疑道。
沒等有人回答，天空上翻滾的雲團忽然與跌宕的靈氣一起，化作一柄滔天巨劍，造型古樸蒼然，殺氣騰騰！
凜凜劍威，直衝雲霄，彷彿要斬斷蒼穹。
下面各宗弟子全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威懾和壓力。
“完美突破！！”白蓮花因爲喫驚，略微有些失態，胸前微微顫抖。
何必知、葉弘雪、姜如煙幾人瞪大了眼睛，喃喃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姜無涯怒喝一聲:“戰力如此，爲何還會完美？他才幾歲？又有多少底蘊？”
就連周戰一、司徒南飛、萬寶路、菩音一羣人也不由皺眉。
完美突破可不僅僅只是一種突破形態，更代表着超強的戰力，和不出意外，未來十有八成可以突破元嬰期的一種資格！
在場的低階弟子可能無法理解，但元丹境弟子中，絕大部分都是嗑藥突破，或者普通突破。
即便地榜上的天才弟子，也大部分都是普通狀態，完美狀態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