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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34《千古一帝半個妃》逐客令

    咸陽長樂宮中,華陽夫人花白的頭髮散亂,那根串着珍珠瑪瑙的金絲線還在椅子上隨風搖擺,華陽太祖剛剛發完脾氣,癱坐在椅子上,淚眼朦朧。

    秦王嬴政尷尬的說:“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呵呵!”華陽太祖脫口而出,和她高貴的身份極不相襯,爆粗口道:“放屁!你莫要袒護於他!你從小到大,都是在本宮身邊長大!你哪裏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呂公哪一點那一條配不上仲父之稱謂?於功於親還用說嗎?是不是?”

    秦王無可奈何地說:“是,是!”李斯擡起頭賊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說:“呵呵!什麼也瞞不過尊太后的眼睛啊!可我有話定當稟告太后!”華陽太祖嘆息了一聲說:“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且說來!”李斯調整了自己情緒,又洋洋灑灑說了起來:“尊太祖,當今之時,秦國西北的羌戎、匈奴已除,正可雄視關內,以圖霸業!微臣觀夫關東六國,魏國河西膏腴之地,已併入秦川,魏國勢力已向關內退縮,趙國經歷屢次大戰,國勢已弱,韓國雖兵甲強盛,也不過專注於守城,以待趙國或魏國的救援!

    楚國地域廣闊,縱橫江水,現在也陷入宮廷內鬥,混亂不堪!此是天賜我大秦國之良機也!如此機遇,稍縱即逝!若坐視敵國穩定發展起來,就是炎黃在世,也不會有什麼辦法了!秦不滅六國,則必爲六國合縱滅之!前幾年五國伐秦的禍患,至今也還沒有消除!

    何謂天道?順勢而爲!秦國不能捕捉住燕趙大戰的絕好機會,去削弱敵國,即使伊尹、姜尚在世,也無可救藥了!秦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自當乘風破浪、銳意進取,包舉宇內、席捲天下,縱橫四海、併吞八荒,一統華夏江山啊!而呂不韋的思想太小家子氣了,小富即安,他的理念和我秦王鴻鵠之志相悖呀!”

    秦王嬴政在一旁低聲附和道:“祖後,廷尉說的對啊!”華陽太祖長吁一口氣,氣不打一處來,怒從心頭起,“嚯”的站起來,像個潑婦罵街似的,手指李斯和嬴政,罵道:“所以,你們兩個就狼狽爲奸,不擇手段傷害呂公,蒼天啊!呂公仁德輔國,他有大功於秦!若不是呂公,這咸陽、這秦宮,早成灰煙了啊!哪有你小子今日展什麼宏圖!”

    華陽太祖搖搖晃晃回到座位上坐下,悲慼、淚如雨下,抽泣着說:“是你們逼迫他下野,呂公告老回洛邑,除草種菊,安度殘年!又不損害你們一絲一毫的利益,你們,你們竟如何忍心加害於他?狼心狗肺啊!老天怎麼不劈死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呀?”華陽太祖越說越氣,,伸手抓起案上一個蘋果,就向李斯劈頭砸過去!一邊砸一邊還罵:“我叫你個狗頭軍師,不出好主意!”

    “砰!”一聲,那蘋果正中李斯腦門,李斯方要去摸額頭的淤青,更多的蘋果劈頭蓋臉砸過來,李斯不敢躲避,只得低頭忍受,“兵乒乓乓”一頓蘋果的襲擊,李斯被砸的鼻青臉腫、有些暈乎了,嘴裏還在不停的唸叨:“罪臣該死!罪臣該死!”秦王嬴政拉拉李斯的衣角說:“廷尉快跑!”雨點般的橘子連同玉盤,又向秦王嬴政襲來!一串葡萄劈面砸在秦王臉上,果汁四濺!太祖又罵:“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快滾!”

    一旁的宮女們瞠目結舌,愣了半天才上前去勸解,給慟哭的華陽太后捶打脊背,一旁的宦官對秦王低聲說道:“大王,廷尉你們快走吧,彆氣着老太后!”嬴政跳將起來,拉着頭暈目炫的李斯逃出殿堂,“哎呦!”一聲,李斯在門口的石階上,懵懵懂懂絆了一跤,又摔了個嘴啃地。

    ......

    先秦時代,秦國官制幾經沿革,尚未明定三公九卿之制,大體上是秦王地位最高,下面設相國,呂不韋飲鳩自盡大去之後,昌平君爲左相,昌文君爲右相,以王倌爲郎中令,馮劫爲中丞,輔佐秦王的近臣還有上卿蒙毅及茅焦,還設有內史,由慶書擔任,李斯擔任的廷尉,名義上掌管刑罰,爲全國最高司法官,下設有正、左、右監,但此時,秦國還設有大司寇和小司寇,實際上李斯只負責稷宮之事,雖然位列公卿,名分卻在上卿之下。

    秦王嬴政自長樂宮回來後,一個人關在王城書房,他在徹底反思這幾年來初政的得失,特別是呂不韋之死,呂不韋栽培他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人死不能復活,也許呂不韋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麼對待他實在是不義呀!

    他開始對身邊的李斯等人也產生了懷疑,鄭國的事更是讓他不寒而慄,雖然鄭國渠修成了,但鄭國來秦國的初衷是想以浩大工程搞垮秦國的經濟,而且他是外國間諜的證據確鑿,而仲父呂不韋和現在的廷尉李斯與鄭國的關係都相當不錯,那麼,是否真有一個龐大的外國間諜網絡還完整的存在在大秦境內呢?嬴政想想不由得背脊發寒。

    於是,秦王嬴政不再猶豫,他拿定主意,大筆一揮,寫下了如下的《逐客令》:“秦人興國,唯秦人之力也!六國之客竊秦而肥山東,損秦而利六國,食秦之俸祿,亂秦之社稷,使秦蒙羞,是可忍孰不可忍!唯六國之客心有不軌,行做間人,秦法難容,是故,大秦決意驅逐山東之客,自即日起,外邦士商並在秦爲官之山東人士,限旬日離開秦境,否,均以間人處置!”

    ......

    不知道是否作惡太多,李斯做了個惡夢,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呂不韋,穿着深紅色吉服,嘴角流着血紅的汁液,也是飲鳩自盡了,他的嬌妻成了城西青樓的三等女閭,從早上忙到半夜,像一隻流浪狗一樣扒拉着剩飯剩菜......

    李斯一夜沒睡好,翌日一早便匆匆出門,直奔咸陽宮去,太陽尚未升起,灰濛濛的街道空曠而寂寥,李斯坐在軺車裏,心神不定,總感覺有可怕的大事要發生,一隻大的狼一樣面孔的流浪狗露着白森森的牙齒盯着他看,他的背脊冷颼颼的,感覺到自己彷彿正在步入一張佈置妥當的大網,是不是因爲睡眠不足而引發的幻覺?李斯拿手狠狠的敲擊自己的額頭,力圖使自己保持清醒。

    郎中令王倌親自出來招呼,好像這是第一次,李斯更覺得不妙了,果然,王倌語氣生硬的說:“秦王不能見客卿,客卿還是先回吧!”李斯又是一驚,他居然沒有稱他爲廷尉,但他還是不甘心的問:“郎中令,何時能見秦王?我可以在宮外等着!”王倌和李斯對望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別問了,回吧,回吧!”李斯糾纏道:“郎中令,你我多年至交,有什麼變故,還望明言,千萬不要瞞着我呀!”王倌一臉苦笑着說:“客卿很快便知,王倌職責所在,不能奉告,客卿多多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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