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一步一步看着宋若聲那帶着些許倔強的臉,饒有興趣地走了過去,一步一步,他和宋若聲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宋若聲都能清晰地看見葉問臉上的毛孔,還有那充滿着奇異的光芒的眼神。
“宋若聲,你逃不掉的!不管是你,還是季潯陽,還是季家!你們都得死,都得爲自己做過的事贖罪!“
葉問拽住了宋若聲的頭髮,把她從門邊扯了下來,拽着她往牀邊走去。
“你不是不願意看醫生嗎?那你看看,我和你做那種事,你那個孩子還能不能保的住!或者。你會不會再多一個孩子!“
宋若聲被葉問扯着頭髮,只覺得頭皮發疼,又聽了葉問說的話,感覺一種噁心的感覺從胃裏上升,明明她早上沒有什麼想喫東西的感覺。
可她卻想吐。
果然,她還是太天真了,她本以爲,她懷了孩子,葉問就不會對她做什麼,可她沒有想到葉問他根本就不是人。
居然還想和她做那種事。甚至還想通過這種方法把她的孩子……
“嘔……“
宋若聲吐了,隨着她的嘔吐聲,淡黃色的東西落在了地毯上,一大片,在白色的地毯上醒目的很。
“嘖!“
葉問輕嘆了一聲,十分嫌棄地鬆開了手,任憑宋若聲躺倒在地上,哪裏有在國外時對宋若聲癡迷的模樣?
“宋若聲,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又哪裏有季氏總裁的威風。又哪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宋若聲?“
葉問的眼裏帶了一絲嘲諷,厭惡赤裸裸地顯露了出來。
宋若聲沒有說話,只是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了衛生間,隨着沖水的聲音響起,她又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件碎花裙子,那裙子因爲葉問剛剛的動作,變得皺巴巴的,她也沒有心思去打理,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地面。
“葉問,你放過我!孩子,他是無辜的!“
“呵!無辜?我的父親,他不無辜嗎?“
葉問冷笑着反問道。
“他還那麼年輕,正是最好的年齡的時候,卻把自己的一條命永遠交代在了這裏,你覺得他不無辜嗎?“
宋若聲的眼裏有些迷茫,但還是紅彤彤的,有幾分疲憊地望向了葉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從未見過你的父親!從未!他的死,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和你是沒有關係,但是,我父親的死和你的男人季潯陽,和季家有關係!“
葉問沉着臉厲聲說道。
“是季家的人害死了他,是季家的人讓他永遠得不到安寧!“
宋若聲聞言,想到了季潯陽的父親季建陽,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他的笑容是那麼地陽光,又那麼地有感染力,可是因爲葉問的父親,因爲季夫人,他就只變成了一抔黃土。變成了一個冰冷的代名詞,變成了那石碑上的一個照片。
季潯陽的父親又何其無辜?
難道,他葉家的人是人,季家的人就不是人了?
這件事,本來就是葉問的父親有錯在先。
宋若聲的眼裏的迷茫逐漸褪去,眼裏帶了一絲血色,攥緊了拳頭,獲得了一些勇氣纔看着葉問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潯陽的父親是由你的父親還有生你的人一起弄死的!他就不無辜嗎?他就不可憐嗎?他也年輕,他也有着大好的未來,他原本也有幸福的生活。是你的父親打破了他幸福的生活,奪了他的妻子,奪了他的生命,他又何其無辜?遭此橫禍?“
“你胡說八道!“
葉問赤紅着眼,衝了上來,捏住了宋若聲的脖子,嘶吼道。
他不信!
他不信!
他的父親和他的母親是兩情相悅的!
只是最後,他的母親背叛了他的父親,所以,他的父親纔會落地這個下場。
他父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肯定是那宋若聲胡說八道!
“我……你……大……可以……問問……季……夫人……“
宋若聲的脖子被葉問掐着,只感覺自己的肺像是燒起來了一樣,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但還是強撐着把這句話說完了。
這本是上一輩的事。
她不想管!
也不想因爲這些而扯住葉問不放,更不想讓葉問因爲這件事而感覺愧疚,但是,葉問顛倒黑白,這讓她無論如何都忍不了!
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宋若聲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輕,手緩緩地下落。眼裏全是不甘心。
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就這麼憋屈地死在了葉問這個惡魔的手上?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眼裏爆發出從所未有的求生意志,就算是不爲了她自己,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也要拼這麼一把!
宋若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擡起了腿,眼費力地往葉問的下三路看,只要。只要讓他痛的放手就可以了!
宋若聲以爲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氣,對葉問來說是致命一擊,可實際上,她的力氣在擡腿的時候就用完了,至於那踢的動作就像是在和葉問玩鬧一樣,輕飄飄的。
但,她這一踢,這一玩鬧,讓葉問的神志迴歸了。
他鬆開了手。
一鬆開手,宋若聲便落在了地上,就算是她落在了地上,她下意識地還是護住了肚子,想要保護她未出生的孩子。
“咳咳咳!“
葉問,你不得好死!
你們葉家的人,沒有一個好人!
宋若聲的眼裏迸發出極大的恨意,她從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除了在季潯陽的手下,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更何況,在季潯陽的手中她感覺狼狽。是甘之如飴。
而葉問,他又是個什麼東西,又是個什麼玩意,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在哪?“
葉問冷靜了下來,開始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明明在他爺爺的敘述裏,是季家對不起他們葉家,他的母親也是個水性楊花的東西。
也正是因爲這先入爲主的想法,葉問這麼多年,纔會沒有在季夫人面前出現,也沒有在回來之後尋找季夫人。
因爲他覺得水性楊花的人。不配做他的母親,更加配不上他的父親……
可,現在他又感覺這裏面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出了什麼差錯……
宋若聲敘述的事實和爺爺敘述的事實對不上號!
他不能就這麼被藏在鼓裏,也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報了仇!
至少,他要讓季家的人知道,讓季潯陽知道,是他們對不起他,而不是他對不起他們!
“誰?“
宋若聲揚起了眼,抽出了空看了一眼葉問,只是那眼裏還帶了一絲厭惡。
“你說是誰?“
葉問的眼眯了起來,聲音暴躁,
“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宋若聲,你要知道,我的脾氣不是很好!要是你惹怒了我,你和你的孽種都去死吧!反正,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呵!“
宋若聲輕輕地笑了起來,開始她的笑聲很輕,但後來她的笑聲卻越來越大,大到整個房間都回蕩着她的笑聲。
“我不知道。潯陽把她給藏起來了!“
宋若聲是真的不知道,因爲季潯陽不想讓宋若聲過多關注這件事,再者就是,他覺得季夫人這樣實在是說不出口。
便,沒有告訴宋若聲。
“你說謊!“
葉問對宋若聲的話是一丁點也不相信,季潯陽那麼愛宋若聲,又怎麼可能會在這件事上瞞着她。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宋若聲不肯告訴他真相,不肯和他說是爲什麼,或者說,季夫人他那素未謀面的母親,出了事!
宋若聲挑了挑眼皮,又垂下了眼,繼續看着地面,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我現在,只是你粘板上的一塊肉,哪裏還敢起什麼反抗之心?“
宋若聲的話帶了諷刺,表情也有些蔑視,但是因爲她垂下了頭。葉問看的並不真切,所以並沒有發怒,只是在想宋若聲的話到底可信還是不可信。
看了宋若聲一會,見她一直看着地面,也沒有說話,身上的氣息都有些淡了,才轉過了身,
“我會讓人去查的!所以,你這段時間就老實一點,跟在我身邊。只要你不惹我,那我就不會碰你的!“
宋若聲在心裏嗤笑了一聲,覺得葉問十分地虛僞,但到底沒有說什麼。
畢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出去了,那就是她和他算賬的時候。
這一邊,因爲溫陽回來了。
對話便告了一段落,季潯陽不好久留,從溫宅出來了。卻並沒有離開,只是上了停在溫家周圍的車,看着文件,等下一個時機再進去。
“老闆。“
周麗十分恭敬地將她收集到的信息整合成了文件給了季潯陽,
“這是和葉問有關的人的房產,以及葉問的房產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