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聲鶴就那麼配不上他宋若聲嗎?
他明明也很好啊!
明明也有錢,是那些人競相稱讚的對象啊!
怎麼一遇見季潯陽,所有的事情都亂了套呢?
“聲鶴哥哥!“
宋若聲一邊安慰着眼睛哭的通紅的方茴,一邊向許聲鶴揮手示意,神情有些疲憊,她剛剛和季潯陽吵了一架,身心俱疲,剛回宋氏就碰到了方茴。
這才知道,這段時間,方茴沒有來找她,是因爲在和許聲鶴培養感情。
結果,今天不知道爲什麼許聲鶴突然對方茴發脾氣,方茴這才找上了她。
她能怎麼辦。
方茴和許聲鶴已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了,兩個人應該彼此扶持着,而不是像她和以前的季潯陽一樣,是個怨侶。
半點不討好。
看着許聲鶴帶着淺淺的笑意,像往常一樣走過來,宋若聲的心稍稍地放下了,可,隨着許聲鶴越走越近。
宋若聲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的眼,好像沒有了光芒,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
這是什麼糟糕的比喻?
宋若聲不願意相信許聲鶴會變成那個樣子。努力地把那些怪異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若聲。“
許聲鶴優雅地坐了下來,和往常一樣點了杯咖啡,看向了宋若聲。
這才讓宋若聲好過了一些,帶着些許的無奈看向了自許聲鶴一來就縮在她懷裏當烏龜的方茴。
有些好笑地想到。
剛剛還說要是許聲鶴來了,她就怎麼怎麼樣,怎麼現在來了,就這麼慫了?
連面都不敢露一個?
“聲鶴,我……“
宋若聲本想調侃幾句許聲鶴,再解釋一下這段時間沒有聯繫他的原因,就被方茴給扯住了。
“怎麼了?茴茴?“
沒辦法。宋若聲只得看向懷裏那個只露出了一雙被淚水浸的溼溼的眼,帶着詢問。
“不要,不要他!“
方茴十分孩子氣地說道,雖然她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但宋若聲也知道她說的是誰,頗爲無奈地摸了摸方茴的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茴茴,來都來了!還是說清楚的好。“
方茴聽宋若聲這麼說,心突然有些慌亂。
這麼多天,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對宋若聲的嫉妒給壓了下去。她不想在這裏,在這種情況下想起來。
她還是想和宋若聲當朋友的。
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可是,她害怕,害怕嫉妒會讓她面目全非,做出什麼不能挽回的事,她拼命地想要阻止宋若聲。
但是她的阻止卻被宋若聲誤會她是在害怕,在慌亂。
“聲鶴,茴茴她是個好女孩。“
“好女孩?“
許聲鶴在聽到宋若聲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冒出了無名火。
他愛宋若聲,很愛,很愛。
這麼多年的愛,這麼濃烈的喜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雖然,它有可能變了質。
但,他希望是他自己放棄,自己意識到,自己轉變,而不是讓宋若聲來告訴他。
被喜歡的人勸說和其他人在一起,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受,尤其是在喜歡的人知道他喜歡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難受了。
許聲鶴有些許煩躁地拉開了自己的領口,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他在宋若聲面前,一向很注意形象,不會做這樣的事,也不會外露自己的情緒,這次,是因爲他太難受了。
實在是太難受了。
那種感覺,被浸泡在水裏,水一點一點地滲進來。滲進口,眼,鼻子,還是他那柔軟嬌嫩的肺葉,最後,不能呼吸,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去。
實在是讓人太難受了!
現在,許聲鶴就是這種感覺。
他很痛苦,很難受。
可他不可能把他的痛苦,他的難受發泄在宋若聲的身上。只能把槍口對準了另外一個,另外一個在場的當事人。
話,說的尖酸又刻薄,完全不像平時的自己,還帶着絲絲的篤定,似乎認爲不管他怎麼說,不管他怎麼做,方茴都不會離開他。
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季潯陽是,許聲鶴也是。
“好女孩?世界上的好女孩千千萬萬,我都要喜歡,都要娶過來?“
這話,實在是火藥味太濃了。
宋若聲皺了皺眉,將方茴摟的更緊了,似乎這樣就能給方茴一些力量一樣。
她本來是不想摻和方茴和許聲鶴之間的事情的,可是她當時不由自主地發自內心地幫了方茴一次。
秉着,幫人幫到底的想法,她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方茴。
可是看這情況,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似乎。方茴並沒有讓許聲鶴動心,也並沒有在許聲鶴的心中留下什麼痕跡。
“茴茴,她是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聲鶴,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對她好一點嗎?“
沒辦法,只能走迂迴路線了。
“不能!“
許聲鶴的言語十分的不客氣,
“若聲,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你值得更好的!“
方茴在宋若聲的懷裏。聽到許聲鶴的話,氣的直髮抖。
什麼叫做這樣的朋友?
沒錯,她是心思陰暗了些。
可那都是爲了他啊!
再說了,她現在只是小小地出手挑撥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沒有出大招。
她怎麼就成了這樣的朋友?
難道她在許聲鶴的眼裏就那麼不堪嗎?
賭氣地坐直了身子,看向了許聲鶴,眼裏竄動着火焰。
“以前,是我眼瞎,看中了你!現在,我眼瞎治好了,看不上您這尊大佛了,也不稀罕和您這樣的人當朋友!“
說完之後,抱住了宋若聲的手臂,將臉貼了上去,悶悶地說道:
“若聲,我想走了!“
宋若聲和方茴相交多年,哪裏不知道方茴現在是在賭氣,故意說了這些話,就是想掙回一些面子。
心疼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許聲鶴。眼裏帶了絲絲的譴責,但想到許聲鶴對她的好,又暗了下去。
夾在兩個人中間,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半晌,才說道:
“聲鶴,你先在這坐一會,我先帶着茴茴回去,到時候,再和你說些事情,好嗎?“
“不了!“
許聲鶴端起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垂下了眼,輕輕地啜了啜,沉聲說道。
“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話的時候,許聲鶴還深深地看了一眼方茴,似乎是想把方茴的身上釘幾個窟窿一樣,可惜,方茴一直把臉靠在宋若聲的手臂上,看都沒看他一眼。
見,方茴沒有反應,許聲鶴和宋若聲道了別,緩緩地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方茴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哭聲。
許聲鶴,許聲鶴,許聲鶴,許聲鶴,許聲鶴!
方茴的腦子裏全都是許聲鶴。
冷酷的,溫柔的,厭惡的,高高在上的。
全都是許聲鶴,全都是。
“若聲!“
方茴的聲音裏染了一絲哭腔,
“我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我以爲我和他訂婚了,就能走到最後,可是,我和他始終是不合適。始終是走不到最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能離開他啊!我也不想離開他!“
見方茴這樣,宋若聲也不知道她該說什麼。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有些事,語言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力。
她都不能讓她的朋友開心起來,也不能讓她的朋友忘記悲傷。
心裏滑過了一絲苦楚,怎麼她和方茴都是喜歡上了不喜歡自己的人呢?
宋若聲緊緊地抱住了方茴,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給她。
一個在嚎啕大哭,一個在無聲地安慰。
包間內,詭異的和諧。
宋若聲無比慶幸自己今天訂了個包間,要不然的話,方茴的面子。裏裏外外都丟了乾淨。
咖啡店外,許聲鶴靠在自己那豪華的車門前,說不清他自己是什麼心情,是什麼感覺地望向了他剛剛纔出來的小包廂。
在聽到方茴那麼說之後,他的內心有些許害怕,害怕自己會丟掉什麼東西,也害怕,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會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見。
呵!
這就是那種感覺嗎?
這就是習慣的感覺?
那爲什麼,他跟在宋若聲身後那麼多年,爲什麼宋若聲還是不肯回頭看他一眼。不肯和他在一起呢?
難道,對於宋若聲來說,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嗎?
許聲鶴不知道,他喜歡了宋若聲太久,太久。
久到成了一種習慣,久到他忘了怎麼再去喜歡一個人了,久到他害怕自己會哪一天不再喜歡宋若聲。
害怕,自己和宋若聲沒了結果!
看了一眼,又一眼,許聲鶴沒有把方茴給等出來。卻把季潯陽給等過來了。
幾乎是宋若聲給許聲鶴打電話的同時,季潯陽就知道了宋若聲給許聲鶴打電話了。
恨不得馬上過來把許聲鶴給弄走,但是,卻被溫雅給絆住了。
因此,他纔來晚了。
讓許聲鶴和宋若聲見了面。
一見面,就看見許聲鶴這愁眉苦臉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他可憐,還是許聲鶴更可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