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招財錦鯉:獵戶嬌妻超旺夫 >第692章 拿起法律武器
    元閬仙都被她問愣了。

    江必安在旁,平靜的說了一句:“他承過這謝留的恩惠,所以處理起來,難免縛手縛腳。”

    “恩惠??”唐時錦轉頭開始懟他:“恩惠在哪兒?你哪隻眼看到恩惠了??你身爲一個執法者,這樣看事情,你就不該站在我的緝事廠!”

    元閬仙:“……”

    原來她誰都懟……

    江必安都習慣了,“你自己經常說,其情可憫,於法不容,怎麼,又忘了??”

    唐時錦服了:“這就不是一回事兒你懂嗎?假如說在這件事後,元閬仙滅了他全家,那才叫其情可憫於法不容!”

    江必安端起茶來,表示不跟她吵了。

    她就轉頭繼續問元閬仙:“我問你,你也覺得這個謝留,對你有恩惠?”

    元閬仙輕聲道:“是。”

    “好吧好吧,”唐時錦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元閬仙:“……”

    然後她正色道:“元蓬!你聽着,在這整件事情中,你唯一需要感激,深深的去感激的,就是你的母親!她非常偉大,她確實沒什麼本事,可是她給了你她能給的一切!!而你所說的‘恩惠’,這只不過是一個求色的男人,得到‘色’之後,付的價錢!你所得到的每一點東西,全都是你的母親,從她得到的東西中,勻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給你的你明白嗎?看看這些供狀,從頭到尾都不是,連‘市恩’都沒有過!明白嗎?”

    “包括把你從元家接出來,也是你母親委身於他時提出的條件,她豁出名聲,豁出一切,出賣了她自己,換來的!明白嗎?確實,你得了衣食,得了庇護,哪怕這中間伴隨着侮辱,你也是靠着這些活下來的……所以,當你有能力的時候,你可以適當的給他們一些回報,這是效法古人‘一飯之恩’的胸懷。”

    “但是!元閬仙,你報恩,是因爲你君子,卻並不是因爲他們真的給了你‘恩’!!而且你要明白,在他們用你的母親威脅你的那一刻,這薄的看不到的‘恩’就已經沒了!當他們害死你的母親之後,你們就是仇人了,血仇!!明白了嗎?”

    元閬仙緩緩的屈膝,跪了下去,一時間哭的全身發抖。

    每個人都在說她母親不知廉恥,做人的外室,可是若不是她去當人外室,他早就死了。

    每個人都說謝留庇護了她們母子,可是他真的寧可不要這樣的庇護!

    而且就算是庇護,也只有一年多,之後,他念書的銀子,全是母親一針一線的繡出來的,眼都熬的快要瞎了。

    他拼命的唸書,終於考出了名堂,他天真的想着,待到做了官,就還了他們銀子,把母親贖出來……可是萬萬沒想到,當他終於成了秀才,成了舉人,卻反而害死了母親。

    他恨極了自己,也恨極了他們,可是每個人都說,他是他的半父,是他的恩人……說他母親的死只是意外。

    母親爲了保護他,生生被用刑至死,這叫什麼意外!

    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跟他們同歸於盡的,報官真的是便宜他們了。

    可自從他出了手,就有無數的人來勸他……讓他手下留情,讓他知恩圖報!!

    直到今日,終於有人掰開揉碎了告訴他,你不欠他們的!這不是恩!這是他的母親,豁出一切換來的!

    唐時錦靜靜的看着他哭。

    直到他漸漸收了淚,唐時錦才續道:“好,說完了人情,再說說律法。”

    她頓了一下:“我問你,什麼叫外室?無名無份不入家爲外室!你母親到死,都是李氏,不是謝李氏!!無奴藉更無婚書妾書,律法上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問你,依大慶律,威力制縛,私家監禁,如何裁斷?”

    元閬仙喃喃的道:“仗八十。”

    “致死者如何裁斷?”

    “絞。”

    唐時錦看着他,“從他強行把你母親帶回謝府,律法上已經是囚禁了!!更何況之後!我再來問你,主犯從犯如何裁斷?”

    “若以威力主使人毆打、而致死傷者、並以主使之人爲首。下手之人爲從論、減一等。”

    唐時錦正色道:“現在明白了嗎?謝家囚禁你母親,如果謝留是主犯,謝夫人,謝小娘,不可能不知情,他們全都是從犯,最起碼是個流放,憑什麼在外頭晃悠?又憑什麼來告狀?”

    “還有你,你堂堂舉人,屢次被人抓回家,被人下藥,被人關在一間屋子裏,你告訴我,這犯了哪條律法?”

    元閬仙喃喃道:“毆長官至傷。我無官位,減三等,當仗二十,徒。”

    頓了頓又道:“飲食之物傷人者,仗八十。”

    又頓了頓又道:“手足毆人成傷者、笞四十。”

    “妄叫冤枉、問罪、用一百斤枷、枷號一個月發落。”

    “迎車駕申訴。不實者、杖一百……”

    他一連串的說了下來。

    唐時錦點了點頭:“這纔對麼!你讀聖賢書,熟知律法,你應該拿起法律武器,捍衛你的尊嚴和權益,爲你的亡母正名。而不是與一干貪婪市井之人,比誰更無賴!!你此時與她們而言,就是救命稻草,她們什麼都不爲,也會拼命拉你下水,你傻麼跟他們耗?”

    她加重語氣:“依律法行事,從來都不丟人!!你父族幾次差點害死你,你母族也沒有給你們母子半分庇護,你跟一夥沒人情的人講人情,何必?何苦?你就與他們講律法,堂堂正正!若還想要名聲,又有何難,你在家鄉建個族學之類的,有的是人爲你說話。”

    元閬仙跪在地上。

    他心中感激涕零,生怕一擡頭就會嚎啕大哭。

    唐時錦續道:“好了,現在你知道你該做什麼了嗎?”

    元閬仙重重,重重的點了點頭,頭磕在地上,咚的一聲響。

    唐時錦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

    然後她站起來,又叫:“江必安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就一起出去了。

    門一關上,裏頭就傳來了他壓抑不住的痛哭聲。

    江必安平靜的掃了一眼。

    這小狀元,估計以後會對她死心塌地了,這小姑娘向來就有收伏人心的本事。

    他嘴角彎了彎。

    然後唐時錦一回頭,登時就火了:“江必安!!你還笑!?你怎麼好意思笑的?你是一個執法者,審判者,你自己都沒有正確的觀念,你都沒有把律法當回事兒,你怎麼斷案子?不能讓大衆的觀念影響你自己的判斷!因爲如今說一句不中聽的,全民法盲!你被一羣法盲誘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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