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招財錦鯉:獵戶嬌妻超旺夫 >第946章 真是至誠君子
    謝懷瑾本來不想驚動她的,沒想到會當面碰到,更沒想到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迅速垂首施禮:“不敢當,王爺,好久不見。”

    唐時錦很高興,“你這是……進京趕考?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來找我?”

    謝懷瑾道:“昨日纔剛進京,不敢打擾王爺。”

    “這麼見外?你夫人呢,沒來?”

    謝懷瑾含蓄的道:“如今還不知會試如何,所以不曾帶她過來。”

    旁邊的阮藏鋒也笑着見了個禮,唐時錦本來只點了一下頭,然後猛然回神,愕然道:“小刺??”

    阮藏鋒笑着拱手:“是我。”

    “不是,”唐時錦瞪着他:“你怎麼長這麼大隻了?爲什麼比我高!爲什麼長的這麼奇形怪狀了?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阮藏鋒:“……”

    他不好意思的道:“也沒有奇形怪狀吧!”

    唐時錦隨手拍了拍他腦袋,一邊道:“謝先生,我這會兒有事,你先去慶王府,我跟你說別廢話聽到沒,別讓我回來還得找人打聽,你倆趕緊的去,我有事兒問你。”

    她一邊說着,一邊又翻身上馬,想了想又道:“算了,倆弱雞不一定能找着路,來個人。”

    一個黑衣人應聲出現,唐時錦道:“送他們過去!”

    她一邊抖了抖繮繩,一邊衝他們擺擺手:“謝先生,小刺,我先走了,一會回來再說。”

    一行人飛也似的走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衆文人,尤其之前的題壁君,心情複雜。

    謝懷瑾也是無奈,只能先向影衛拱手:“有勞了。”

    三人就慢悠悠的走了。

    唐時錦這會兒是趕着去看穆永福的研究成果,水力織布機,那一大攤子鋪開很麻煩,所以耽擱不得。

    但是見到故人,她還真挺高興的,一邊走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笑容一收。

    戚曜靈道:“師父,怎麼了?”

    唐時錦搖了搖頭,半晌才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距離我離開茂州到如今,整整十年。”

    戚曜靈微怔,然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當初謝懷瑾是因爲萬家才中斷了科舉,但後來萬家已經倒臺,唐時錦給他寫信,他也沒有來。

    唐時錦走的時候,讓許天祿給了他三千兩,說是三年的工錢,可是他卻在茂州那個小學堂中,整整待了十年。

    連戚曜靈都不由得感嘆:“真真是至誠君子。”

    唐時錦嘆道:“是啊!”

    一行人說着話出了城,城外一條河流邊,正圍着許多人,唐時錦一到,人羣便讓開,讓她們進去了。

    這水力織布機,比她想像中稍小一點,但也不算小,而且跟她腦海中某國人發明的那種樣子不一樣,倒是與現有的織布機有點像,打磨的十分精緻,速度真的是嗖嗖的,混合着水流的嘩啦聲,簡直滿足強迫症。

    唐時錦看了一會兒,一邊問安寧侯:“舅舅,這樣就完成了嗎?”

    “沒有,”安寧侯微笑着道:“這才頭一回試,應該還要改良。”

    唐時錦點了點頭。

    這算是跨越了好幾個階段?比她這個外來客還像外來客。

    不,不是外來客,這是大中華自己做出來的,不像她好多都是作弊!

    她一定要把這些都留下來,留傳後世!

    還要記錄下來,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這會兒就有了水力織布機!!

    要記錄也簡單,皇帝身邊是有起居郎的,只要不打發他出去,就是天天在的,她只要跟炎柏葳說說,然後讓起居郎記下來就可以了,別的記載會流失,起居注一般不會的!

    還可以讓讀書人寫文章!

    唐時錦這會就是領導視察,安寧侯和穆永福都不需要打雞血,她也就沒多待,看了看就回了城,正好趕上喫晚飯,與謝懷瑾兩個聊了聊。

    謝懷瑾一共收了四個弟子,這一次有三個弟子參加科舉了,但過了鄉試的只有他和阮藏鋒。

    謝懷瑾本身就有才華,又沉的住氣,這一回鄉試就拿了個頭名,阮藏鋒也不差,拿了第四。

    他們其實本來就打算着,就算不中,也不回去了,在京城置辦宅邸,然後讓謝夫人和阮曲曲一起過來,唐安說正好送年禮的時候把她們送過來。

    他們還說起了陳劍儒。

    因爲陳劍儒在唐時錦這兒,算是過去式了,所以她沒特意去關注他的事兒,還真不知道。

    陳劍儒之前,因爲看了炎柏葳的文章,大病了一場。

    但好了之後,還是要幹活的,竹林村又是新糧初起之地,秋收什麼的,他還是需要關注的。

    然後就有人過來跟他說,說收到消息,皇上要取締總緝事廠。

    陳劍儒倒是不懷疑。

    他知道這裏有皇上的人,也有唐時錦的人,有鷹訊之類的,消息從來都是快的。

    他當時就焦急起來,說此舉大大不妥。

    那幾個人就與他辯駁,說緝事廠本來就是多餘的,是因爲先帝寵信宦官,所以才整出什麼東緝事廠,西緝事廠……有三法司在,再設緝事廠就是多此一舉,權利不明確,管控不方便等等……

    陳劍儒也怒,說汪直的西廠,與唐時錦的總緝事廠,怎麼可以一概而論?

    如今新帝纔剛剛站穩腳跟,便迫不及待的取締總緝事廠,真的不怕失去民心臣心嗎?

    說唐時錦乃應時應事而生,敢查旁人不敢查之事,敢擔旁人不敢擔之責……

    說如今的唐時錦與大慶社稷與大慶朝堂而言,已經是不可或缺,這樣過河拆橋,未免太過寒人之心。

    總之,陳劍儒一人,慷慨激昂的駁倒了那一干大儒。

    然後他們不急不燥,爲首之人只回頭笑道:“如今諸位可放心了?”

    旁人紛紛笑着拱手,然後就走了。

    陳劍儒察覺不對,又不知爲何,回到縣衙時,剛好接到了總緝事廠改名爲國安部,又設民安司專管各地緝事衛,立下大德立信專業明察準則……等等的消息。

    陳劍儒一時又氣又急。

    氣的是被這一干人耍了,急的是,這事兒分明是要與帝爭權啊!

    可是就在他想提筆寫摺子的時候,他腦海中,忽然滑過了他自己說過的話。

    他大談緝事廠的重要和無可取代,甚至說出了與桃相一模一樣的那個詞“不可或缺”。

    陳劍儒的筆,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一時之間,帝王文章中的“無國無家無百姓亦無君王,從不思大局不慮成敗……”

    以及阮藏鋒所說的:“他不愛國不愛家不愛百姓,他只愛那個所謂的,‘衆人皆醉我獨醒’的自己!”

    有時候,戳破一個信念,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

    陳劍儒徹夜未眠,反覆思量,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認,他們說的都對!

    不管聖上做什麼,他都要唱反調,因爲皇上英明、王爺公正,於是他就跟憋狠了一樣,把之前幾十年不敢唱的反調,全都大張旗鼓、不依不饒的唱出來!

    唐時錦說的對,她胸中有百姓,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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