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招財錦鯉:獵戶嬌妻超旺夫 >第1122章 烏紗帽衛王刀
    桃六郎很認真的又批完了一個奏摺,覺得這個活兒自己還是可以勝任的。

    哎!我實在是牛的厲害!

    他的神情輕鬆了不少,一邊把奏摺合起來,一邊又道:“其實我一直就不懂,爲什麼你一到錦兒面前就能蠢成這樣?她寵你歸寵你,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都不知道?”

    從沒談過戀愛的桃六郎,毫不吝惜的傳授經驗,語速還挺快:“就好比我娘吧,她寵不寵我?但我要敢跟她說我一輩子不娶親,她能抄起棍子揍我;就比方說我大哥吧,他寵不寵我?但要是我敢說孩子隨便教教就行反正有我爹在,他也肯定會氣的動手;我二哥好脾氣不好脾氣?我要敢跟他說桃家是桃家我是我,他能當場黑臉罵我至少兩個時辰……所以就說,就算是血脈至親,寵愛都不是沒底線的,你專瞅着別人忍不了的說,到底爲什麼?傻啊你?”

    炎柏葳沒說話。

    從小受盡寵愛的人,似乎天生就有這樣的智慧,知道該如何維繫這樣的寵愛,知道該如何爭取更多的寵愛……

    可是他沒有被人寵過,他不會。

    炎柏葳出神許久,才忽然想起來,又問:“你剛纔說張居正,爲何要說‘旗幟鮮明’?你不怎麼喜歡他?”

    桃成蹊皺了一下眉:“也說不上不喜歡,此人確實有治國之才,但我總覺得這個人……對權力太過於看重,掌控欲過重,嚴以克已亦嚴以待人。我旁觀過兩次他教導太子,雖說教授太子功課,必然要旁徵博引,談及國事,但也不必強求太子一定要按着他的思維走,太子不是他的傀儡,他所思所想,也未必一定正確,且爲君與爲臣,本就不一樣,我不甚贊同他的方式。”

    “傀儡??”炎柏葳皺眉:“你爲何不早與我說?”

    桃成蹊簡短的道:“還沒到那一步。”

    炎柏葳也沒多說,只點了點頭,慢慢琢磨。

    桃六郎把不重要的都批完了,重要的和不能做主的放在一邊,然後把筆一擲:“行了,不玩了,你自己來吧。”

    他一邊起身離開,一邊又笑道:“就我現在乾的事兒,我爹知道了,能罰我跪祠堂,至少跪三天。”

    炎柏葳道:“我也不批了,明日再說吧。”

    然後他邀請桃六郎一起在書房抵足而眠。

    桃成蹊心情好,還等了他一會兒,以爲他要跟他摸黑夜談……結果他半天沒說話,他不一會兒就睡着了,炎柏葳輾轉反側許久,又出門叫孔非孔:“那個手把件呢?”

    孔非孔人都睡了,又趕緊爬起來,去庫房把那個手把件拿了過來。

    炎柏葳握在手裏,不住的把玩,然後試着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茫茫之際,一個滄桑的聲音慢慢的響了起來,他拉着二胡,在街頭咿咿呀呀的唱道:

    “

    烏紗帽,衛王刀。眉目夭夭,纖指攬紅袍。日月麒麟杖履從,烈火烹油,輕取罵名身。

    空狂傲,盡寂寥。聖眷殷殷,面君不折腰。錦瑟無端史章書,萬人之上,卻得形影吊。”

    這曲兒似詞非詞,非詩非文,格律不符,卻唱的極爲悠長動聽。

    唱曲兒的老者亦是衣衫襤褸,連同那把二胡,亦是破破爛爛,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街頭賣藝人,可是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顯然對他敢唱出這樣的詞兒,覺得十分驚駭。

    老者卻似乎渾然不覺,一遍一遍,反覆的吟唱着。

    不遠處,頗爲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行人自迷霧之中漸漸走近,當先一人,一身大紅色龍袍,身後揹着衛王刀,雙目如星,容色傾城,氣勢凜凜,正是唐時錦。

    有人小聲向老者道:“攝政王來了!”

    “督公來了!你還不快走!”

    亦有人向唐時錦行禮:“九千歲安。”

    唐時錦並不理會,一行人從老者面前快步走過,唐時錦聽到了什麼,猛的停下,然後就慢慢的走過來,揹着手兒聽。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

    唐時錦面色平靜,一直完整的聽了兩遍,才點了點頭,回頭示意。

    戚曜靈上前一步,將一錠銀子放在了老者面前,然後一行人繼續向前。

    衆人齊齊鬆了口氣,那老者也慢慢的停了二胡,良久,才嘆了口氣,一手抱着二胡,一手拿着凳子,慢悠悠的走了,而那一錠銀子在地上放着,好一會兒,居然愣是沒人敢上前去撿。

    如今元盛帝抱病,已經數月不朝,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了被他封爲攝政王的唐時錦……

    而她如今的品級爲超品,比一品相位更高一等……超品文官,大慶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可穿龍袍,其龍爲五爪,也就是說,除了底色爲大紅之外,與龍袍完全一模一樣。

    但她仍掌總緝事廠,朝上無人敢攖其鋒,名聲兩極分化。

    有人畏她如虎,又恨她入骨,有文官爲之罷朝,又有諸多文人以罵她爲最高氣節,包括桃成蹊,就是罵她最狠的一個;

    亦有更多的人,包括位高權重的閣老重臣,對她極盡諂媚,想盡辦法的接近她,只想得高官厚?,或者求得長生不老的神藥。

    可朝上歸朝上,民間,慶王爺的口碑好的驚人。

    他們不知道誰坐朝堂誰掌事,他們只知道,自從有了慶王爺的新糧,他們的收成一年能頂以前三四年,可慶王爺從不加稅,甚至時常會有頗多農具工具送來,他們喫的飽,穿的暖,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他們視攝政王爲人間真神。

    但不管世人還是朝臣,早不知有皇帝,只知有唐時錦,朝野上下,全都是她的一言堂。

    炎柏葳似夢非夢,不知身在何處,神念跟隨着唐時錦一行人。

    她們來到一間宅邸,此時,無數的錦衣衛已經將宅子圍的水泄不通,一見唐時錦一行人過來,立刻有人殷勤之極的跑上來,爲她推開了大門。

    瞬時,哭聲震天。

    身着官服的老者,青年,內眷,跪於塵埃之中,涕淚交流,拼命的向她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唐時錦只道:“必安。”

    江必安上前行禮:“趙家上下九口人皆在,身份皆已覈實無誤。”

    唐時錦點了點頭:“嗯。”

    江必安回身揮手,錦衣衛如虎似狼,將幾人拖下,淒厲的哭喊聲響起,然後隨着噗的一聲,猛然斷絕……

    沉重的頭顱掉在地上,血流成河,數個錦衣衛踩着血泊衝進來,衝進各個房間,開箱聲,翻找聲四起……

    唐時錦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中,看着地面上一個一個帶血的腳印,神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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