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招財錦鯉:獵戶嬌妻超旺夫 >第361章 好一柄巨刀
    

    不遠處的酒樓二樓上,炎柏葳靜靜看着她。

    其實唐時錦說的沒錯,江南文人彙集,乃必爭之地。

    但是他如此迅速的,把茂州的事情處理好,借了一個由頭到江南,也不過是爲了如今。

    哪怕她在樓上,看着樓下的他。

    或者他在樓上,看着樓下的她。

    也總好過千里迢迢,天遙地遠,只能焦苦思念。

    雅間之中,十餘文人,正團團而坐。

    炎柏葳忽然不說話了,大家自然也很快察覺到了,順着他的視線,向下看來。

    唐時錦穿着雙袖滿繡的衣服,亭亭颯爽,明眸皓齒,神采飛揚……背上卻揹着一把連鞘的巨刀,刀身斜掛,看上去幾乎與她身量差不多長,極盡威武,刀柄黑中泛金,凶煞滿滿。

    劇烈的反差,令美的愈美,凶煞的愈顯凶煞。

    要知道,雖然擎天破日刀名滿天下,但親眼見過的真沒幾個,所以也沒人認的出,只道:“好一柄巨刀。”

    又有人道:“這難道便是那位財運通天的唐小娘?”

    有人道:“果然美貌,只是行止是否失於檢點?”

    炎柏葳冷冷掃了他一眼:“那是她的徒弟。”

    其它人也不由走到窗邊來看,就見男裝的小娘子昂然在前,旁邊沈探花正含笑與她說話,後頭是戚曜靈、許天祿、範陶朱和上官荼蘼。

    五人無不儀態昂揚、舉止灑脫,便愈襯得中間的小娘子,便如衆星捧月一般,氣勢竟是絲毫不弱於人。

    眼看着一行人越來越近,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了口,靜靜的看着。

    也是巧了,走到門前時,上官荼蘼叫她:“錦兒,這家還不錯。”

    唐時錦停步問:“哪裏不錯?”

    上官荼蘼笑道:“不會太甜,味兒兼顧南北。”

    “這樣嗎?”唐時錦道:“那好吧,那我們就喫這家吧。”

    然後炎柏葳就眼睜睜的看着,幾人上了樓,然後就這麼巧,直接坐到了他們隔壁的雅間。

    坐下點了菜,唐時錦還問:“這酒樓名字好怪,爲什麼要叫‘一推樓’?”

    沈一意不愧是個賣消息的,張嘴就來:“這個我知道。話說,大概在幾十近百年之前吧,有個宋家酒樓,據說店老闆是宋五嫂的傳人,最擅長做魚。但並不姓宋,姓施……誰知道傳到了施老丈這一代,他兒子喫喝嫖賭,無所不爲,就是不會炒菜,氣死了他親孃,還曾將宋家酒樓抵給賭坊,把施老丈也給氣病了。”

    “幸好他的徒弟有膽氣,有本事,乍着膽兒去跟賭坊老大談了,然後簽了三年的契,師徒倆拼命幹,終於把債給還了,把酒樓贖了回來,然後施老丈還把女兒嫁給了他。後來施老丈老了,他徒弟本來要接手這個酒樓,誰知道他兒子又鬧了起來,說這酒樓不能給出嫁女……”

    “這兒子未盡過一天孝,還氣死了親孃,險些賠盡家業,施老丈自然是不給的……誰知道後來,施老丈要死了,他兒子生怕死了就沒指望了,居然去官府告了狀,然後在施老丈病牀前痛哭懺悔。施老丈可能是臨死心軟,他已經病的說不成話,於是就強撐着,一把推開了他女婿,拉住了他兒子的手,然後溘然長逝。

    當時的縣令就在現場,親眼目睹,就把酒樓給了那兒子……然後又對那徒弟十分同情,允許他們用學來的手藝開店。”

    他一攤手:“結果怎麼樣你們都能猜到了,那兒子不出一年,就把酒樓賠沒了,然後這個徒弟,懷念師父,又把酒樓買了下來,然後縣令親提了‘一推樓’的招牌,以記此事,而且這家酒樓,一直保留一個招牌菜,叫‘孝泰山’,其實就是醋溜魚,據說是出師的菜,所以都贊這徒弟是至孝之人。”

    菜陸續上來,沈一意也把故事說完了。

    唐時錦道:“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徒弟確實夠孝的。”簡直聖父一枚。

    範陶朱道:“雖然家產留給親兒子,也是人之常情,可那時這酒樓已經不算施老丈的了,他再留給親兒子……跟搶錢有什麼區別?!若我是這個徒弟,我寧可毀了這酒樓,永不用這手藝,也不會便宜那兒子,要叫一家酒樓倒閉,又有何難,我只需……”

    “等等,陶朱!”唐時錦阻止他:“你不要說。”

    範陶朱不解:“爲什麼?”

    唐時錦道:“因爲你說的肯定是非常手段,所以你不要說。”

    範陶朱樂了,“當然要用非常手段了,對付這種人難道還要光明正大的?若是你,你不用非常手段?你就甘心多年辛苦拱手讓人?”

    唐時錦道:“我當然不用了。”

    範陶朱不信:“那如果對方是你的生死大仇呢,你也不用?”

    唐時錦道:“不用。”

    他嘁了一聲,戚曜靈冷冷的道:“舌頭不好使,我不介意幫你割下來。”

    範陶朱瞬間就老實了,慫噠噠的道:“我就友好的跟錦姑娘討論一下,並不敢冒犯……我就鬧不清楚爲什麼不能用?那你什麼時候用?”

    唐時錦失笑,道:“只要我沒氣到失去理智,那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不用。你用非常手段去對付人,可能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的立場可能十分正義,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有後來人,他們學了你的方式去,不一定會去做什麼。這是一。”

    “其二,就算你是正義的,你也不該用這種手段。因爲你要明白,破壞規則,永遠比維繫規則要容易,無規矩不成方圓,這話不是說說而已,這就跟國有律法是一個道理……一個地方,必須有良好的規矩,纔會越來越好,例如說,在這個地方,凡有短斤缺兩,一律重罰,那長此以往,商賈就不敢短斤缺兩,百姓也會更加信任,自發的過來買。”

    “而假如你玩小聰明,你換個秤,看起來秤高高的,其實才八兩,那不出半個月,你家店就沒人了,誰都不傻。而假如你強權壓制,例如把市面上所有的酒樓都關了,只餘下你一家,難道你這家酒樓,就會生意興隆嗎?短期可能會,長期,大家一定會去想別的辦法。”

    “明白我的意思嗎?良好的規則,人人都去遵守,百姓就會更樂意來;百姓多了,購買力大了,就有更多商賈加入;更多商賈加入,可買的東西多了,來此的百姓就越多……這是一個圈兒,一個循環,每一步都推動着下一步,懂不?反之亦然。”

    範陶朱緩緩點頭,微微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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