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招財錦鯉:獵戶嬌妻超旺夫 >第464章 送上門給她擡轎
    唐時錦內心就三個字。

    敲你媽。

    不是她想罵髒話,她是真的生氣。

    哪怕吳不爭提前給她透了信兒,真的事到臨頭了,她還是忍不住要生氣。

    她的計劃,之前是透給王慎行過的,而王慎行要壓着告苗縣令狀的那些人,就算沒跟趙知府說實情,也肯定要暗示他,此事她會有安排。

    這趙知府,就不怕破壞了她的安排?

    還是說他覺得,她這種強勢的女人,就應該被破壞掉所有安排,然後乖乖的縮回後宅?

    或者說他篤定她沒本事查到他身上?或者查到他身上也不敢把他怎麼着?

    她內心雖然大罵,臉上還是挺從容的,先拱了拱手:“諸位,我身上有傷,不便下馬,失禮了。”

    那人的態度並不囂張:“侯爺折煞小生了,侯爺請千萬不用客氣。”

    唐時錦含笑點頭,又道:“不知這一位怎麼稱呼?”

    那人道:“小生姓周,名林。”

    “周小郎。”唐時錦點了點頭:“請問周小郎,可曾資助過百姓?”

    周林好像已經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一樣,朗聲道:“當然!我前前後後,已經拿出了幾百兩銀子!不止是農具,我還與旁人一起,爲幾處村莊買了耕牛!”

    唐時錦道:“周小郎當真仁心大義!”

    “不敢!”周林道:“小生只聊表寸心而已。”

    唐時錦道:“不知周小郎如今做何營生?”

    她其實是在拖時間。

    今天這事兒,稍微一操作,就是送上門來給她擡轎子。

    但畢竟有些事情,由別人來說格調比較高,所以她在等人過來。

    可看在旁人眼中,好像是在顧左右而言它。

    所以周林道:“不知這與之前小生所問的,有何關係?”

    唐時錦微笑不答,周林畢竟不敢跟她正面槓,便道:“小生如今尚在讀書。”

    “可曾考取功名?”

    周林道,“尚未。”

    “所以?”唐時錦道:“周小郎拿出來的幾百兩銀子,並無一文是周小郎自己賺到的,而全是出自家中?周小郎如今讀書,本就需要家中供養,而尚未有功名,與家中也無絲毫貢獻,卻又拿出幾百兩銀子來做善事,難道周家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不是家人辛苦賺來的?”

    她坐於馬上,聲音清脆,字字清晰,旁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得議論紛紛。

    周林一噎,就要說話。

    唐時錦朗聲續道:“好教諸位得知,我從未要苗縣令傾盡家財助人,我敬重做善事之人,亦敬重舍已爲人之人。但我向來認爲,第一,做善事應該量力而行;第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我唐時錦有生之年,絕不會有傾盡家財做善事的那一天。”

    周林道:“恕小生直言!不管有多少緣故,侯爺總之就是不想做善事吧!”

    他身後,數個文人已經走了過來。

    唐時錦一眼就看到炎柏葳走在最前,不由微訝,本來說好是找許韶光的,怎麼他還自己上陣了?

    炎柏葳穿了醬色袍子,還在臉上做出了胡茬,顯的整個人都滄桑幾分,卻朗聲道:“此言差矣!侯爺將高產良種萬里迢迢帶入江南,難道不是行善?”

    “炎世子說的對!”許韶光道:“侯爺身爲江南商會會長,若想謀利,直接將良種賣給糧商,所賺到的銀兩,豈不是現在的幾倍,甚至幾十倍?而現在,侯爺費盡心力與各地籤契,讓良種能入貧寒百姓之手……這一路上的辛苦拋費且不說,甚至沒要一文銀子,還糧只還七成,且這七成,收到之後,亦將平價賣給各地,如此大善,豈不遠勝過一地一物?”

    炎柏葳道:“侯爺封的是慶泉侯,並非江南侯,身系我大慶國運,西糧南調,再以江南爲源頭,優上加優,漸漸分入大慶國土,富的是我整個大慶的子民!民以食爲天,侯爺此行,功在當世,利在千秋,福澤萬代……尊駕讀聖賢書,連普通百姓都知道的道理,尊駕居然看不出來?”

    唐時錦發現炎柏葳出面的好處了。

    要是旁人,她還要謙虛幾句,但是他的話,她只需要皺個眉頭,將來大家自然能把這裏頭的恩怨都捋出來,自動給她找好理由。

    周林臉都紅了,道:“我,我並未說侯爺沒做善事,但她鼓動苗縣令傾盡家財,又讓苗縣令讓各地官員傾盡家財,豈不是有些不妥?”

    唐時錦道:“我……”

    炎柏葳截口道:“你爲何說是侯爺鼓動?苗縣令身爲一縣父母官,逢這千年難遇的良種,心甘情願盡出家財,爲一縣百姓謀福祉,爲何在你眼中,卻好似是被人蠱惑做下錯事一般?難道苗縣令有所怨懟?難道他曾與你說過什麼?周小郎?這是爲何?”

    周林急道:“那倒不曾,我只是……”

    許韶光道,“所以一切只是你揣測得來?然後你就憑着揣測之言,曲解一縣父母官的良苦用心,還憑着揣測之言,當街攔欽差大臣的馬兒?指責於她?”

    所以,這就是叫他們來的好處了。

    同樣的話,唐時錦自己說,不光是王婆賣瓜,而且一句話說不對,就像狡辯和示恩,但文人自己辯駁,那是常規操作好嘛!

    而且文人之中,是有明顯的鄙視鏈的,炎柏葳和許韶光都文名遠揚,他們在文人之中就是無冕之王,周林天然就氣虛。

    周林不大會兒就潰不成軍,只能自認莽撞,向唐時錦鄭重致歉。

    炎柏葳意味深長的道:“周小郎亦是江南人氏,雖生於富貴,衣食無憂,不能對貧寒者感若身受,但也當對世事有所思慮,莫要讀到頭來,讀成魯叟纔好。”

    周林一時連耳根子都漲紅了。

    炎柏葳說魯叟,是出自李白的一首詩:“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

    意思就是魯地老叟談論五經,白髮皓首了也只能死守章句。問他經國濟世的策略,茫茫然如同墜入煙霧。

    簡單來說就是白首窮經卻不能學以致用,於國於民無益的意思。

    炎柏葳這句話雖輕描淡寫,其實卻說的極重,科舉是會有名聲的考量的,這一句一說,他前路黯淡!

    周林一時間惱羞成怒。

    他雖然不認識炎柏葳,但聽許韶光稱呼,也知道他是誰,於是大聲道:“我固然年輕識淺,卻也不比炎世子只認世家!背棄前盟!”

    一句話揭出了炎柏葳的身份,衆人登時想起了前情,議論紛紛。

    炎柏葳看向唐時錦,唐時錦神色淡淡,撥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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