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魔尊,正是當日那醉漢。當日他在追思酒樓時,隱了身份面容。他既是這皇城最尊貴的王者,亦是不夜城酒肆之中的常客。
然西華帝君是何等人物,無論眼光,閱歷,皆是千年的妖精級別,他猜他是個有識之士,卻沒想到,他便是那“芥子流氓”魔尊燁璃。
卻原來,流氓亦能生得這般氣蓋蒼梧雲,爽氣欲橫秋。
魔尊以高臺美酒相邀,西華帝君欣然而往。
一個懷才不遇,一個王者清明,兩人推杯換盞,談笑如知己。
西華帝君頗爲感嘆,自己堂堂仙君,出塵不染,居然能跟這個“芥子流氓”聊到一起,也是頗爲神奇。
杯酒下肚,遙望萬家燈火,十里長街,令人頓生豪邁。
魔界最好的酒果然夠烈,西華帝君有些恍惚,卻不忘自己來時的目的。
他起身走向燁璃,與他遙望萬里河山,嘆道
“人間煙火,山河廣闊。尊上坐擁如此大好河山,權威至上,卻爲何借酒澆愁”
燁璃苦笑
“白兄有所不知,站得越高,始知肩頭之重。本尊未登尊位之時,只管自己喫飽穿暖,瀟灑的很。如今坐在這龍椅之上,只要聽說哪戶人家還喫不上飯,本尊便寢食難安。”
“哦尊上治下,居然還有人喫不上飯”
燁璃搖了搖頭
“白兄只見我山河壯麗,卻未見我山河狼藉吶。
本尊與白兄一見如故,尤其是喜歡白兄身上子這股子自信沉着之氣,既然你瞧到了本尊在民間醉酒的樣子,有些不可與外人言的牢騷,便也與你發一發。
在這不夜城之東,有一城池,名曰安樂,此城雖曰安樂,如今卻再無安樂之音。
半年前,此城雨季之後,忽然爆發了一場瘟疫,此瘟疫無方可解,專侵魔體,一旦染上,我魔界之人便會發狂不止,染病三日,便會全身潰爛,卻唯獨不死。
西華帝君白招拒心說這流氓倒不是個昏君,他沉吟片刻,笑道
“尊上不必憂心,白某有一方法可爲尊上分憂。”
“哦”
燁璃微微擡頭,朗目瞧向身邊這個三分江湖氣,七分書生氣的白衣,卻見他雖生的膚白勝雪,卻英姿勃勃,目光倨傲,彷彿遺世謫仙。
此時此刻,他那雙目猶如冰山上千年不化的雪,堅定剛強,燁璃看着這人的眼睛,彷彿他眼中有乾坤,有日月,只待他一聲令下,這山河日月都要聽其號令。
他果然不凡,正如自己見他第一眼時,就覺得,他不是普通人。
他目光一動,道
“本尊可是喝多了白兄你可是認真的”
“哈,尊上可真是幽默,尊上堂堂一界之尊,白招拒豈敢玩笑。只因我來不夜城之前,曾路過安樂城,尊上所說的病人,我也見過,對於他們的病情,頗有見解。”
燁璃雙目漸凝
“白兄有何高見”
白招拒嘴角一勾,笑道
“若我說,那瘟疫並非天災,而是。若尊上信任我,我願意爲尊上消此愁,解此憂。也不枉尊上今日的一頓酒。”
燁璃先是一怔,繼而大笑
“信任信任,白兄若真能替本尊解憂,便是我朝之幸,魔界之功臣,到時候莫說是酒,本尊定然爲白兄在這摘星樓上,設宴三十天,大宴天下。”
“尊上言重了,待我凱旋,再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