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迴旋,頓時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樂聲漸快時,又如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她一拂袖,一回首,都彷彿一首豪放詩,詩曰
吳刀翦綵縫舞衣,明妝麗服奪春輝,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激楚結風醉忘歸。
何荼之舞,彷彿山河壯麗之色。
讓人觀之,無不有震撼之感。
都說繁弦調對酒,雜引動思歸。
何荼聽着寒江雪的琴音,跳着熟悉的舞步,腦中忽然回想起一個聲音來,那聲音問她
“仙門禁酒,你如今大醉歸來,亂撒酒瘋,究竟要如何。”
白雪之上,紅梅之下,少年漆黑的眸子逐漸眯起,揮袖抹掉睫毛上的幾顆晶瑩。
喝的爛醉的少女笑嘻嘻地將搶來的古琴放在一邊,絲毫不顧自身的狼狽,把腰間的酒葫蘆搖搖晃晃地向前一遞,嘴角向耳根扯了扯,道
“我只是,想把最美的酒,分給你喝啊。”
忽然回憶起來的這些畫面讓何荼忍不住挑了挑眉。
想不到寒江雪竟與她有如此淵源,可見韶流光那傢伙,是瞞了她不少啊,可是他爲什麼要瞞呢
何荼正疑惑之際,四周燭光忽地一暗,一時結界四起,將芳華之宴盡數包圍。
“何人搗亂”
芳菲主人大喝一聲,離席而起。
“嘻嘻”
一聲輕柔的笑聲,自空中落下,只見屋頂之上。忽然落下一個穿着深藍勁衣的美人。
那美人身帶苗銀,藍衣幽深,雖半遮着面孔,卻也能從身材看出,是一位明豔妖嬈的美人。她一身首飾清脆作響,腰間一雙彎刀,明晃晃的奪人眼球。
美人落地,先是淺淺一笑,目光火熱地掃過寒江雪與衆賓客,扶着胳膊,側臉瞧向何荼,酸溜溜地道
何荼扶額遮臉,心道搖情這小妮子還真是胸大無腦,什麼都敢說啊。
也不瞧瞧被她看上的這位是何方神聖。
透過指縫瞧了瞧寒江雪的臉色,見他越發從容,何荼便明白,這傢伙,十有是生氣了。
完了完了。
何荼嘖嘖輕嘆,打心底裏爲搖情惋惜。
誰知,下一刻,寒江雪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她面前,道
“這些年,你倒是過的頗爲風流。”
何荼急忙搖頭,尷尬笑道
“不風流,不風流。”
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妥,自己答的太含糊,很容易讓他誤會自己的人品,便又解釋道
“我這個人人品不錯,大家都喜歡主動結交,因此朋友比較多。”
沒錯,只不過是朋友中,異性朋友更多罷了。
何荼頗爲佩服自己的能說會道。
寒江雪默默地看了一眼顯然來者不善的搖情,心說,明明是仇人多一點。
搖情在魔教之中時,就頗爲妒忌重明公主對何荼的重用,今日又見何荼不知哪來的狗屎運,又勾搭了這樣一位氣質不凡的美男子爲她撫琴,而自己年輕美貌,卻無人回顧,一股無名妒火瞬間從胸口衝到腦門,故而不顧同黨的勸阻,早早啓動這陣法,只爲早早的執行重明公主的命令殺掉何荼。
只聽她冷笑一聲道
“人品不錯妹妹還是如此大言不慚。絲毫都不覺得作爲一個叛徒,有多可恥。
想必這些人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你可將你屠殺玉關的殘忍事蹟與他們細細說過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