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流光搖頭輕笑,回頭顧看,喃喃了一句
“她只是陷入困境,你便如此,等你知道她真面目的時候,或許會更心痛吧。
人啊,千萬不要在尚未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心全部交出。”
這話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說給昏迷的空空聽的。
只是,空空似乎聽不到。
冤魂之內,何荼盤膝御氣,不枉她死過一遭,如今更是脫胎換骨,借鬼聖之體重生,對於御魂有一定的心得,只是這半神幡有半神修爲,她如今傷體殘敗,修爲跌落至化靈,想要御魂卻是喫力的很。
一旦強行御魂,定遭反噬。
如若放棄,恐怕這鎖靈陣內所有人都要跟她陪葬,尤其是空空。
她呔了一聲,暗中分出一縷神識,衝到韶流光耳邊就是一頓亂罵
“你這毒夫,老孃要掛了,你管是不管。”
韶流光慢悠悠地扶了扶面具,調笑道
“只要你本尊大喊一聲心肝兒救我,本尊定然相救。”
何荼暗罵了一句混蛋,爲形勢所逼,只得咬牙喊了一句
“心肝兒,快來救駕”
她剛罵出口,忽見前方一道光亮,一道青衣在她眼前幻化,低頭靠近她的耳根,輕聲問道
“心肝兒是誰”
“哈”
何荼萬萬沒想到,一句心肝兒,叫來的竟然是寒江雪這尊大神。
以至於一向臉皮極厚的自己竟然忘了花言巧語這個技能。
她先是猝然“啊”了一句,接着又吞吐出一個“我”字。
愣是什麼也說不上來。
腦子裏似乎只剩下一句話
臥槽這傢伙是什麼鬼,他爲什麼會突然冒出來
與此同時,心中莫名的火氣與仇恨全部加註在了韶流光這貨身上。
此時此刻,陰差陽錯過來的寒江雪似乎並不是來救駕的,他先是慢悠悠地將何荼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慢悠悠地道
“這些冤魂實力着實恐怖,以我對你的推測,你若是全盛之時,恐怕能夠對付一二,而今重傷未愈,打不過實屬正常。”
何荼心說,你個殺千刀喫瓜看戲的,眼睜睜的看着老孃受苦,不施個援手也就罷了,還講什麼瓜皮道理。
只是如今身陷險境,實在不適合再招惹個勁敵,何荼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僵硬卻又不失禮貌地點了點頭,道
“哇,仙尊真是好眼力,這都看出來了呢。”
“所以,心肝兒是誰”
“”
何荼再也不想假笑,只想讓寒江雪麻利兒地滾出視線。
然而,寒江雪目光一逼,何荼連忙假笑。
“這個,心肝兒,是我對樂於助人的人一種尊稱,假如仙君您此刻對小女子施於援手,那您就是小女子的心肝兒”
何荼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只是面對寒江雪這樣一身正氣,滿臉正經,滿眼正義的正人君子,說謊還是有些虛的緊。
面對半神幡,她不是完全沒有對抗之力,只是需要動用坤陰之眼和修羅之槍,一旦動用這些,她的身份會完全暴露,此刻揭露身份,只會成爲衆矢之的。
只是自己這一番憋足的謊話,寒江雪定然不會相信,只見寒江雪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輕輕問了一句
“果真如此”
何荼幾乎噴出一口老血。
這用問嗎,小孩子都不會信吧,這個幾百年的人精居然會懷疑
何荼被他雷的有些昏頭,一時沒有接上。
卻見寒江雪於雲淡風輕之間,對她舒爾一笑,轉身走向千萬冤魂,擡手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