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塔中,寒江雪和何荼沿着塔中僅有的樓梯,一路攀援而上,只覺身上靈力猶如灌了鉛一樣,愈加沉重壓人。
走到第二層樓時,何荼只覺那壓力已經大到幾乎將她的血肉撕開。
她扯了扯寒江雪的衣袖,道
“我走不動了,覆滅天下什麼的果然艱辛,我不幹了。”
寒江雪回頭道
“哦,這麼快便半途而廢了,不再堅持一下嗎。”
何荼翻了一個白眼,道
“就算堅持,也不要靠這塔,這一路的威壓之強,遠不是我這種修爲可以承受的,我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寒江雪嘴角一彎,笑道
“你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沒機會了,我會天天看着你。”
何荼嘴角一抽,麪皮逐漸僵硬。
實在無法想象彼時慘境。
何荼急忙擠出一副笑臉,諂媚道
“仙君放心,我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的人品。”
寒江雪搖了搖頭,道
“你且去第二層,接下來的路,我來。”
總算有機會擺脫寒江雪,何荼心中一片歡天喜地,她忙不疊迭地點點頭,愉快地跟寒江雪揮手告別。
待寒江雪走遠後,她嘴角一彎,露出一股邪魅笑容,轉身進入第二層。
這山海塔向來傳說神祕,好不容易來一趟,在寒江雪眼皮子底下有什麼意思。
只是以她目前的身體和修爲狀況,獨自走到第二層已是極限。
且看看這塔中有什麼玄機。
踏入二層佛塔時,若不是何荼記性還好,或許,她會忘了自己剛剛進入的是一個空無一物的佛塔,而不是不夜城的街頭鬧市。
“阿焰,你在發什麼呆”
她尚未搞清楚狀況,便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果然是白落棋,她欣喜地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全數嚥了回去。
因爲她發現,眼前的白落棋並不是現在的白落棋,而是數十年前,她剛去仙門做質子時的白落棋。
此情此景,亦是數十年前,令人熟悉的一幕。
彼時她雖被兄長奪了太子之位,但她父尊還在,總算瀟灑自由,何等快活。
可惜,這份快樂,也只能從幻境中緬懷了。
人時候太清醒了,難免徒增傷感。
她勉強綻出一個笑容,道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去”
白落棋一雙淡淡的眸子顯得有些喫驚,
“阿焰,你腦殼壞掉了嗎你忘了你出來的目的了嗎,你真的甘心打道回府”
“目的”
雖然對這一幕隱約有些映像,但是時隔數十年,何荼還真有些忘了,難道她當年好不容易逃出仙門一次,不只是爲了出來玩嗎
“你若改變主意,不想見他便不見。晚些咱們完完整整回去,想必仙門也不會怪罪。”
何荼越聽越邪乎,難道自己偷跑出來,是爲了見一個人
難不成,自己當年看上了誰家小郎君,竟按捏不住逃跑也要出來見他
何荼支支吾吾,心中頗爲好奇,十分想見。
何荼揉揉鼻子,道
“來都來了,要不還是見吧。”
白落棋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說燁吾焰你真是從小別扭。同時亦有些擔憂,阿焰一向衝動,若是此時灰頭土臉的她與光鮮亮麗的太子見面,兄妹兩個難免有一場惡戰。但是她明白,就算自己不陪她來,她也會自己找上燁寞,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