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競技場的觀衆都癡癡地凝望着她,他們長大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爲他們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的詞彙都無法形容眼前這個女人。
唐煊震驚地看着她,這一刻他腦海裏只浮現出一句話:姐姐,你是誰?
銀髮御姐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恐怖如獄的威壓從她身上彌散開來。衆人頓時感受到一股凍徹心扉的寒意自靈魂深處萌發,身體不禁打起寒顫,臉色也變得蒼白。
咔嚓——咔嚓——咔嚓——
唐煊聽到異響,隨意朝腳下看了一眼,結果喫驚地發現腳下的石板上憑空出現了一層向外輻射的蛛網狀的裂紋,地面竟然被凍裂了。
銀髮御姐僅僅站在空中就對競技場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見到這一幕,唐煊心中生出強烈的希望。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呼喚唐妙妙果然可以救他們脫困。
只是......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眼前這位銀髮御姐真的是他飼養的那隻唐妙妙嗎,兩人之間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天差地別,如果真是同一人,真的很難想象她後來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那隻呆萌小喫貨。
“誰——呼喚——吾之真名?”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艱澀的聲音在衆人心底響起。說話的人似乎太久沒跟人交流了,以致於每說幾個字都必須停一下來組織語言。
麥倫尼瑟距離女人最近,他承受的寒意也最多,身體都泛起淡淡的冰藍色了,他極力抵抗着靈魂深處的寒意大聲說道:“是我!”
銀髮御姐緩緩低下頭,亮銀色的眸子裏閃爍着奇異的微光,她隱隱有些期待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吾之真名?”
麥倫尼瑟身上的七彩光芒正在飛速消逝,他快維持不住飛行的姿態了,他艱難地說道:“請幫助我們離開這裏,解除我們身上的均衡印記,之後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銀髮御姐眼底流露出迷惘:“均衡印記——那是什麼?”
麥倫尼瑟指着漂浮在自己頭頂的枷鎖說道:“均衡印記就是我頭上這個東西!”
他滿懷希冀地望着銀髮御姐。
銀髮御姐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銀髮御姐不能破除均衡印記,那他們就都完蛋了,就連銀髮御姐本人也會被塔克琉斯留下。
銀髮御姐不假思索地朝麥倫尼瑟頭頂的枷鎖伸出手,隨着手掌的靠近,她喃喃道:“均衡印記——好像有印象——好像沒有——”
咔噠——
她摸到了枷鎖的實體。
衆人頓時感到充滿了希望,然而下一秒,銀髮御姐又鬆開了手,她乾脆地說道:“打不開。”
這三個字一下打破了衆人的期許。
果然,塔克琉斯的均衡印記只能由祂本人打開。麥倫尼瑟也沒有真正突破均衡印記,他只是憑藉希望之力暫時衝破了均衡印記的封鎖。等到後繼無力的時候,他依然會變成凡人。
銀髮御姐緩緩點頭:“可以......”
“恐怕不行,因爲你們都要留下。”塔克琉斯的聲音再次在天空響起,“機會已經給的夠多了,留下來安心做我的角鬥士吧。”
唐千機擡頭道:“瞧,塔克琉斯真身來了!”
唐煊循着聲音望去,只見在極高的地方,一匹長着翅膀的黑色人頭馬正臥在雲上用淡漠的眼神俯視着他們。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塔克琉斯的真身,唐煊有些詫異。他們都被均衡成普通人類,他還以爲塔克琉斯的外形也是人類。
塔克琉斯張開翅膀輕輕扇動了一下,神力滲進空氣,競技場中的溫度迅速上升,把觀衆席上那些被凍得半死的觀衆從瀕危線上拉了回來。
銀髮御姐擡頭跟塔克琉斯對視。
塔克琉斯淡漠地說道:“我能感受到蘊藏在你體內的力量,這股力量令我感到恐懼。但很遺憾,我比你更貼近本質。”
銀髮御姐沒有說話,只靜靜地望着塔克琉斯。競技場中的溫度再次急劇下降,短短几秒鐘,石板和柱子上便蒙上了一層寒霜。
塔克琉斯仰頭髮出一聲長嘶,神力再次滲入空氣,試圖把溫度拉回正常水平,但這次卻是無用功,競技場的溫度像斷了線的風箏無法挽回地跌落。
忽然,彩虹門支離破碎,七彩虹光收斂回枷鎖之中,麥倫尼瑟掉了下來。唐煊等人哆嗦着身子上前把他接住,沒讓他又一次摔到石板上。
唐煊擡頭大聲喊道:“太冷了!”
銀髮御姐沒有回答,但她聽見了。很快,競技場的溫度開始上升。這跟塔克琉斯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她操縱的。
溫度的起降是銀髮御姐跟塔克琉斯的交鋒,這一場交鋒以銀髮御姐的大獲全勝告終。
塔克琉斯使用均衡的力量試圖將競技場中的溫度跟外面的溫度均衡成相同的溫度,結果非但競技場中的溫度沒有按祂預想的那樣變化,就連競技場外的溫度也變得極端了,整座古城的地面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全城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塔克琉斯的臉本來就是黑色的,這下變得更黑了。自誕生以來,祂就從來沒有比其他神祗遜色過,這是第一次。祂今天經歷的第一次比過去幾萬年加起來都多。
唐煊大聲喊道:“麻煩先帶我們離開這裏!”
“離開?”
塔克琉斯低沉地說道:“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祂跟銀髮御姐對視,發覺銀髮御姐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畏懼,甚至還從微微揚起的嘴角透出了淡淡的蔑視。
強烈的不悅頓時自塔克琉斯的心底滋生,從來都只有祂蔑視別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蔑視祂!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均衡!”
一張赤紅色的純粹由鎖鏈構成的枷鎖自銀髮御姐頭頂顯現,周遭銀色的光輝頓時暗淡下去。銀髮御姐的眼底露出一絲訝然,她擡頭望向頭頂的枷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迅速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