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聽出對方語氣中的欲言又止,端正了表情,“怎麼了?”
薄遲寒盯着她看了片刻,溫聲道,“如果你覺得爲難的話,不必勉強自己,將來......總有機會的。”
空氣寂靜了一瞬。
薄硯人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皮。
雲傾眼底閃過絲什麼,直視着薄遲寒,笑了笑,“堂兄,薄家不能退。”
“一旦我們退了一步,就會有第二步。”
“那羣人不會因爲我們退這一步,就善罷甘休。”
“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地,利用手上的籌碼,來威脅我們、逼迫我們。”
“直到薄家一無所有,被斬草除根,徹底消失......”
薄遲寒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只是......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瀰漫着清霧的雙眼,溢出點點複雜,“傾傾......”
雲傾微笑着截斷他的話,“我不止是在幫薄家奪回研究院,更是在幫我父親與母親報仇。”
“只有我們有能力,讓那些人畏懼薄家、仰望薄家,那他們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脅薄家的資格。”
“到那時,無論是你,還是我,一定都能......得償所願。”
薄遲寒聽着女孩冰冷悅耳的聲音,彎下腰,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別多想,我只是怕你會受傷。”
雲傾眼底的冷意退了幾分,笑着說,“他們傷害不了我。”
說完,她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薄硯人擡頭看着兒子,“遲寒。”
薄遲寒神經驟然繃緊,看向薄硯人,語氣卻聽不出異樣,“父親......”
有些事情,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但只要不戳破那層窗戶紙,就什麼都不會變。
但若一旦說開了,再想維持原樣,也不可能了。
薄硯人定定地看了兒子幾秒鐘,才道,“不必理會沈宴說的話,沈家在研究院,到此爲止了。”
薄遲寒瞬間鬆了口氣,“我知道了,父親。”
......
同一時刻,沈薇見到了剛回到休息室的沈宴。
她立刻迎了上去,“哥,你做什麼去了?”
北冥琊作爲一個叛國賊,與他合作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一旦被人曝光,沈家也會被釘上恥辱柱。
所以沈宴並未告訴沈家人,他與北冥琊合謀將薄家趕出研究院的事情。
再加上,即便他給出這麼大的籌碼,薄遲寒的態度,卻依舊不明,讓沈宴很是煩躁。
他擡手鬆了松領帶。
沈薇貼心地幫他將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了胳膊上。
沈宴走到沙發上坐下,擡手按住了額頭。
薄家血脈凋零,到了這一輩,只有薄遲寒與雲傾兩個人。
所以,沈宴不信薄遲寒會不在乎真正的雲傾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