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談小天、詹止韻、許芯圍坐在沙發上。
兩位女士人手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談小天卻翻看着一份天譚投資赴滬工作的人員名單，大約20多個，都是各部門的中堅力量。
談小天看了幾分鐘便將名單放在茶几上。
很顯然，上面的人都是詹止韻和許芯精挑細選出來的，業務能力都很強，更重要的，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南方人，把他們派到滬市正合適。
這些人將會成爲天譚投資滬市分公司的部門主管，至於下面具體的員工，到滬市再招聘就是了。
“你的副手定了嗎？”
這纔是談小天最關心的問題。
“我心裏有一個人選，但還沒最終確定。”
許芯慢慢開口。
“最好儘快確定。”
詹止韻也在這裏，談小天就直說了，“如果不出意外，我準備今年年底前啓動歐洲分公司，到時候詹總就要過去，你必須要回燕京主持大局，所以這個副手很重要，她將在你走後主持滬市大局。”
“放心，我心裏有數，年後就給你人選。”
許芯目光閃爍。
“還有，那個江晚這半年來表現如何？”
對這位江大小姐，談小天頭疼得很。
雖說他和江東航關係很好，但畢竟還是競爭對手，現在她女兒就賴在公司，礙於情面他又不能趕她走。
“非常好，不愧是劍橋的高材生，整體素質高出其他實習生一大截，如果不是考慮到她父親的關係，我早就把她提前轉正了。”
談小天以手扶額，怕什麼來什麼。
江晚越優秀，他越難做。
詹止韻突然說話，“我有個主意，既然你看她礙眼，不如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她調到滬市去，如果她同意了，以後燕京這邊就清靜了，如果她不同意，我們正好以這個藉口把她辭退。”
“就這麼辦，不過辭退是不可能的，這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她父親，最好她能知難而退，自己辭職。”
談小天對這個提議很贊同。
三人在屋裏密謀時，江晚坐在外面的辦公區，正在認真工作。
所謂的工作，就是替一個老員工錄入材料。
即便是這麼枯燥無聊的工作，江晚也做的興趣盎然。
其實她到天譚工作，江東航最初也是不同意的。
作爲國內最早的風投大佬，江東航當然知道這一行的規矩，保密是很重要的。
自己的女兒跑到競爭對手那裏打工，於情於理都不太好，弄得好像是自己派過去的商業間諜一樣，可江晚犟得很，無論江東航怎麼勸都改變不了她的主意。
江晚自己跑到談小天跟前去應聘，居然還通過了。
爲此江東航鬱悶了好幾天，給談小天打電話再三解釋這纔算完事。
他搞不懂，女兒爲什麼非要去談小天那裏工作，難道是看上他了？
可滿燕京城的人都知道，談小天和譚四小姐是一對，女兒這樣做很不妥。
爲此他找江晚談了一次，江晚大笑，“放心，爸，我去天譚絕不是衝着他的人去的，雖然他確實挺符合我心目中理想男人形象的。”
“那你爲了什麼？”
江東航很不解。
江晚眼中放出異彩，“風投公司的投資成功率在12.8%，換句話說，就是差不多每投9家創業公司，只能成功一家，即便是非常優秀的公司，也不會超過20%。”
江東航是風投行業的前輩和專家，當然明白女兒話裏的意思。
江晚一點頭，“在天譚工作的這段時間，我發現他們到目前爲止，竟然沒有一例失敗案例，這太可怕了。”
江東航有點不可置信，“成功率100%，這不可能吧？”
“現在還不敢說100%，還需要時間檢驗，但談小天投資的公司，目前都在平穩運行，沒有破產消失的跡象。”
江晚很自信，“爸，我去天譚就是想找出他的投資理念是什麼？
他靠着什麼能成功規避了所有風險，等到我找到答案時，我就自己開一家公司。”
江東航默然了。
這個女兒，從小就是學霸，思維縝密，做事極細緻，天生就是做投資的好材料、既然她選中了這條路，那就由她吧！噼噼啪啪……江晚雙手十指如飛，很快將一篇文檔打完，她又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錯別字後，用郵件發給了老員工。
這時，談小天從辦公室走出，許芯和詹止韻將他送到電梯口。
回來時，許芯點了江晚的名，“江晚，來我辦公室一趟。”
江晚起身跟在許芯身後，進了她的辦公室。
許芯和顏悅色招呼江晚，“坐，江晚，有個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咱們公司要在滬市開分公司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剛纔我和老闆還有詹總商量了一下，對你近期的表現很滿意，正巧滬市分公司那邊缺人，想把你調過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說完，許芯的目光便鎖定在江晚身上。
江晚半秒鐘都沒遲疑，“好，沒問題，請問許總，我什麼時候去那邊報道？”
江晚如此快的反應速度着實超出了許芯的預料，原本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現在完全用不上了。
“那，就過完年吧！過完年你去滬市報道。”
“好的，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
江晚走後，許芯棱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小丫頭，比他爸還……厲害。”
江晚回到自己的工位，同樣露出詭異的笑容，“想趕我走，哪有那麼容易？”
******從遠景大廈出來，談小天沒坐車，而是在王大力的陪同下在這附近尋找早點鋪。
路過一家證券公司時，他嚇了一大跳。
黑壓壓的人幾乎要把大門擠壞了，京城冬日的寒風也吹不滅股民的熱情。
談小天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兒。
耳中全是股民的議論聲。
“放心吧！今年有奧運會，國家不會讓大盤跌的。”
“今年必上10000點。”
“現在雖然下跌了1000多點，但肯定是調整，今天大踏步的後退，就是爲了將來大踏步的前進。”
談小天一聲長嘆悠悠出口，彷彿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韭菜田。
大盤在去年10月達到歷史頂點6000點後，便一路向下，跌倒了目前的4800點，過完年後更是呈斷崖式下跌，一直到9月份，跌到1900點纔算探底。
只可惜這些股民已經坐在火山頂上還不知道危險，仍在滿懷希望的期盼未來，夢想今年能衝上10000點。
都是螞蟻啊！將自己辛辛苦苦奮鬥了半輩子的錢乖乖送進股市。
但，又無可奈何，在貪慾面前，這些人都失去了理智。
這就是最真實的人性。
談小天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涌到天靈蓋。